林泓才吸取了上次在博物馆被赶出来的经验,这次去文物局的时候打扮的人模狗样。让不认识的人打眼看过去,第一反应就是好一个社会精英。
他轻咳一声,迈着二五八万的步子,瞥了眼站在门口的几人。然后扬着自己的脑袋,通畅无阻地走进了文物局,敲了敲前台的桌子:“你们这,有没有个叫温凝玺的?”
今天前台有事,何又夏坐在办公室没事,就主动过来帮忙带班。刚坐了没一会,就看到一个中年大叔志气高昂地过来问温凝玺在哪。
何又夏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发现不认识后,就扬起笑脸问:“请问您找她有什么事吗?”
还真在这。
林泓才一扬脑袋,说的话更高傲了起来:“我是她爸,找她有事问问。”他有些不耐烦地敲了敲前台的桌子:“你赶紧让她出来就行,问这么多干什么?”
说话的语气不好听,看样子也不是来说什么好话的。
何又夏快速判断完后,对着他虚伪地笑了一下后,一板一眼地说:“好的,稍等我找一下温小姐。”她伸手指向对面的凳子:“您可以先稍微等一会。”
“这还差不多。”林泓才警告地说:“你快点啊,我时间很宝贵的,浪费了你可承担不起后果。”
何又夏在心里大大地翻了一个白眼,心中愈发对他口中自己是温凝玺父亲这件事感到了怀疑。不过怀疑归怀疑,何又夏还是准备先发消息问问温凝玺。
万一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误伤了,怎么办?
这边何又夏刚刚拿起手机,那边温凝玺的声音就由远向近传了过来。
“嗯,过几天没有什么事。”她笑了几声,声音戏谑地说:“那不还是地听组织安排吗?你知道的,我一向绝对服从组织的安排。”
接着,蔺和风的声音就跟着传了过来:“哟,这么自觉?组织让你吃糠咽菜也愿意啊?”
温凝玺:“我相信组织肯定不会无缘无故让我吃糠咽菜的,肯定有自己的深意。”温凝玺停顿片刻后,接着说:“所以,我愿意吃。”
另一道苍老的声音爽朗地笑了几声,深沉的声音随即传了过来:“蔺局,你这员工有趣啊!说话真是好听!”
何又夏一听到这声音,瞬间就站直了身体,低着头都没敢吭声。
那边,林泓才跟个二傻子一样,在听到温凝玺的声音后就噌地站了起来,暴躁地对着那边喊:“温——额。”
他跟个突然被掐住脖子的大公鸡一般,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正前面。
老人疑惑地看向林泓才,回头问蔺和风:“这是你客人?”
蔺和风认识林泓才,毕竟庄修永天天在他耳边骂。他淡淡地偏头看了眼林泓才后,就移开了视线。
“不认识。”他平静地说:“应该是闯进来的吧。”
老人背着手,不赞同地说:“那你这安保不行啊。”
蔺和风低头说:“是,您教育的对。”他看了眼何又夏,何又夏立刻秒懂,迅速喊了保安过来。
林泓才维持着刚刚痴呆的样子,一动也不动地被保安带走了。直到马上要被送出门的时候,他才像是猛地回神,视线看向了温凝玺。
温凝玺的眼神很淡,看他跟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不,甚至可以说都不是看人的眼神,看起来跟看垃圾一样。瞥了一眼后,就移开了视线。
“这人,我好像在哪见过。”老人看着林泓才被拖出去后,才偏头看向温凝玺问:“小温啊,你认识不?”
“之前结过仇。”温凝玺叹了一口气,回道:“没想到他找到这边来了。”
老人继续问:“结仇?什么仇?”
“结的他认为,我应该帮他。但我却没有帮他的仇恨。”温凝玺摇摇头,语气讥讽地说:“这么多天了,还跟狗皮膏药一样甩不掉。”
老人皱眉,不悦地说:“那真是有点讨厌了。”
他又看向蔺和风,敲打着说:“你这领导当的不行啊,连员工受委屈都不知道。”
蔺和风连忙举手,深表自己很冤枉:“您看,小温才来我这一个月都不到,我肯定不好插手嘛。”他看向温凝玺,挑了下眉毛问:“小温,你说说,让不让我管这件事。”
如果今天,问这话的是庄修永。
温凝玺肯定回答不愿意,她是真的不希望庄修永去对付林家而动用自己的关系。但现在,问这话的是蔺和风……
蔺和风还年轻,就算沾上什么麻烦,肯定也有精力处理。
差别对待的温凝玺想清楚后,立刻对着蔺和风含蓄一笑:“好呀,麻烦蔺老师了。”
蔺和风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但他不在意。
这反而说明,小孩对他不像对外人了嘛。
蔺和风立刻臭屁地表示:“好,蔺老师帮你解决的干干净净!”
老人皱着的眉头瞬间舒展开了,拍了拍温凝玺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这么才对嘛,你还是小孩,有时候没必要对自己太勉强。要试着求救一下大人,别老想自己什么都担下来。”他轻叹一口气,看着温凝玺的眼中带上了慈祥:“再说,像你这种贡献这么大的人,肯定还是要得到点例外的。”
温凝玺心口一热,点点头说:“是,我知道了。”
“好好干。”老人走到门口,穿着一身中山装,跟在门口的人立刻跟上来,护着老人离开。
温凝玺和蔺和风站在原地,目送着老人上车。
老人站在车前,带笑跟他们打了一下招呼。随即,在他转身的时候,笑容立刻收了起来。
他低头,对着身后的人轻声训斥:“站在门口,还能放人进来,眼睛是摆设吗!”
后面的人大气不敢出,颤颤巍巍地低下头。
老人砰地一声关上门,那人才如梦初醒连忙上了副驾。
车一溜烟地离开,躲在暗处的林泓才才感觉自己能开始呼吸。
温凝玺怎么跟这种大人物这么熟悉?
她怎么能跟这种大人物这么熟!
他第一次,从心底感到了恐惧,脱力地坐在地上。
那种级别的人,弄死他真的就是一句话的事……
他……有些要被吓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