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香芝此刻就像发了疯一般,情绪彻底失控。她朝着温寒烟大声咆哮,嘴里不断怒吼着,手指几乎要戳到温寒烟的鼻尖上。
温寒烟却神色镇定,既不畏惧也不慌张,静静地站在原地。
她眼神平静且淡漠,就这么看着郑香芝撒泼,嘴角还微微上扬,这更显得郑香芝像个滑稽的跳梁小丑。
“你为什么不叫我婆婆?你凭什么和我对着干?你以为你算什么!”
郑香芝仰起下巴,恶狠狠地盯着温寒烟,表情因为愤怒而有些扭曲。
温寒烟依旧一脸无辜,语气轻柔地说道:
“夫人,我真没有和您作对的意思。我是从偏远的山村出来的,从小就听长辈说‘出嫁从夫’,路景怎么做,我就跟着学。
我哪敢得罪您呀,更不敢惹路景生气。您也知道他那脾气,要是因为我让他不高兴了,提出离婚,您说我该如何是好?”
她这副逆来顺受、楚楚可怜的模样,不知情的人看了,还真会以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要是有一天路景改口叫您妈,那我肯定会恭恭敬敬地喊您婆婆,到时候就算给您跪地奉茶,我也绝不含糊。”温寒烟继续说道。
郑香芝被气得冷笑出声:“你少拿路景吓唬我!你以为我会怕他?你个仗着男人撑腰的家伙!”
温寒烟睁着一双清澈无辜的眼睛,满脸委屈地说:“您要是不怕路景,我怎么敢拿他吓唬您呢?夫人,您可真是冤枉我了!”
她巧妙地回应着郑香芝,看似示弱,实则没让自己吃一点亏。
王悦一直在医院门口守着,远远瞧见郑香芝失控的样子,就知道温寒烟又占了上风。
这让王悦心里满是愤怒和不甘。
上一世,她因为没能及时讨好郑香芝,错失了进入豪门的机会。
本以为这一世能抓住机会,可没想到郑香芝这么没用。
但她又觉得,或许还有转机。
于是,王悦假装偶然路过,走上前去,假惺惺地问道:“阿姨,您这是怎么啦?谁惹您生气了呀?”
她看了温寒烟一眼,接着说:“嫂子,有些话我本不该说,可我还是想替阿姨……”
“既然你知道有些话不该说,那就赶紧闭上嘴!”
温寒烟毫不留情地打断她,语气尖锐,“你这么爱评判别人,怎么不去地府找判官,把他的位置抢过来坐坐?”
王悦被噎得说不出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只能把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郑香芝见彻底撕破了脸,也不再伪装成慈祥的长辈。
她冷冷地瞥了温寒烟一眼,骂道:“在长辈面前这么没礼貌,真是没教养!”
说完,她主动拉住王悦的手,“小王,你带我去路景家!”
很快,她们来到了温寒烟家门口。
狗蛋和小欣正坐在院子里剥豌豆,郭爽在厨房里做饭。
听到门口有动静,狗蛋警惕地站起身,把小欣护在身后。
郭爽也听到了声响,她握着菜刀从厨房走出来,看到王悦时,脸色微微一变。
在这个不大的镇子上,消息传得很快,温寒烟和王悦之间的矛盾众人皆知。
此刻王悦得意扬扬地出现在门口,还带着个陌生人,郭爽就知道没好事。
郭爽大步走到门口,在郑香芝要进门的前一刻,侧身拦住了去路。
阳光照在菜刀上,反射的光晃得郑香芝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郭爽,你想干什么!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王悦大声叫嚷道,“这又不是你家,你凭什么拦着?”
郭爽不屑地嗤笑一声:“说得好像这是你家似的!你赶紧滚,你走了我自然就让路!”
郑香芝深吸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丝和善的笑容:“姑娘,我一路赶来,实在太累了,现在就想找个地方休息。”
郭爽紧紧盯着郑香芝的脸,手里的菜刀握得更紧了,丝毫没有让路的意思。
在她心里,没有温寒烟的同意,不管是谁,都别想踏进这个家门。
就在这时,温寒烟也回到了家。
“郭爽,你这是做什么?小心伤到自己!”
温寒烟说着,费力地挤了进来。
郑香芝冷眼看向温寒烟,傲慢地问道:“我现在能进去了吗?”
“您当然能进,只是……”
温寒烟指了指王悦,“她不行,她别想踏进这个门!”
“你这混账东西!”
郑香芝顿时火冒三丈,“我喜欢这姑娘,我偏要她陪着,我就不信我还做不了这个主!”
说完,她拉着王悦就要往里闯。
郭爽也不含糊,她一把将温寒烟拉到身后保护起来,另一只手直接举起了菜刀。
就在气氛紧张到极点的时候,路景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闹什么呢?郭爽,你要砍人也换把刀,你手里那把,我老婆用得可顺手了!”
众人听到声音,都安静了下来。
看热闹的人自觉让出一条路,只见穿着病号服的路景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温寒烟急忙上前扶住他:“谁让你出院的?你伤还没好,这么乱跑不要命了?”
路景也不客气,整个人的重量都靠在温寒烟身上,差点把她压倒:“没办法,我一刻都离不开你,你这个小坏蛋,把我的心都偷走了。”
这句肉麻的情话,让温寒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里直犯嘀咕:“啊,这家伙可真够恶心的!”
路景神色冷淡地看了郑香芝一眼,又扫了扫跟在她身后的王悦。
“既然你和王悦这么投缘,那我肯定得成全你们!”路景嘴角勾起一抹坏笑。
他提高音量喊道:“老八老九,你们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过来帮忙搬行李!”
李南方和周明辉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两人笑得像土匪一样,冲过去抢过郑香芝的行李,撒腿就跑。
“哎!哎!我的行李!”
郑香芝带来的随从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傻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急忙一边喊着一边追了上去。
“阿景,你这是在干什么?都这么大的人了,别再胡闹!”
刚刚还在温寒烟面前张牙舞爪的郑香芝,面对路景时又换上了那副慈祥的笑容。
“我这怎么能叫胡闹呢?我这是在成全您啊!”
路景似笑非笑地说道,“您和王悦这么合得来,不如一起去招待所住吧!”
“住招待所?”
郑香芝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全镇人都知道她是大老远来探望受伤儿子的母亲,现在却在众人面前被“儿子”赶到招待所,这简直就是当众打脸。
路景皮笑肉不笑地接着说:
“不想住招待所?那也简单,我让田叔派辆车,直接送你去火车站,你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