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西凤面目狰狞,“我工作那么多年,合着就是帮那个小贱人干活?”
余父瞠目结舌,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妻子这个样子。
又或者,这才是她的真正样子。
“不行,我要和你离婚!”
余父压下情绪,哄道:“我回家让余墨签订转让同意书给你。”
“这下工作不用还回去,钱也不用退了。”
黄西凤半信半疑,“真的?”
“嗯嗯,我想过了,是我不好,当初应该和你说清楚工作的事情的。”
“我们夫妻一场,我也不想重新找个人了,不就是一个工作嘛,小墨现在又用不上,干脆直接让给你得了!”
黄西凤这才暂时原谅了余父,两人高高兴兴回家去。
好不容易等到余白和余墨回来,余父将余墨叫进房间里面,余白也要跟着进去。
余父没办法,只能也让他进来了。
余父一关上门,就开门见山道:“小墨,是这样的,阿姨工作单位出了一点问题,可能需要你帮忙签个工作转让同意书,你看等会帮忙写个转让同意书行不行?”
余墨还没回答,就听见哥哥应道:“不行!”
余父黑着脸,“小墨又不要工作,为什么不行?”
余白质问,“她怎么不需要工作了?”
“要是有工作,她还需要去下乡吗?”
余父沉声道:“她年纪小,下乡就当做历练了。”
余墨忍无可忍,反问道:“爸,下乡那么好,你为什么不让赵红红去?”
“为了帮她找个工作,都把咱家的积蓄掏空了吧?”
“你还有没有把我们当做你的孩子,有没有为我们考虑过一点点?”
余父喉咙一噎,随后才说道:“那不是红红先到年纪下乡嘛?”
“家里给你哥哥买了工作,又给红红买了工作,就没余钱了。”
“你是责怪我吗?”
余墨声音铿锵有力,“对!”
“我就是在责怪你,你不配当我的父亲!”
余父扬起手就想要扇余墨一巴掌,最后被余白拦住了,“爸,你没有意识到你的错误,你还想打人?”
“妹妹说得没错,你就是不配当我们的父亲!”
“妈妈在地下知道你做的事情,就应该半夜来找你索命!”
余父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难道我还说错了?”
余白一句话就把余父的话给噎了回去。
黄西凤听着他们三人在房间里争吵不休,心里没底。
这时家里的大门忽然传来敲门声,她只能过去开门了,“哪位?”
“是我。”
来者正是纺织厂的后勤主任。
“主任,你咋来了?”黄西凤惊讶道。
“你还好意思说?”
“我都要被你害死了。”
她径直找了一个空位坐下,直接道:“你霸占了李康弟的工作那么多年,现在是你还给她的时候了。”
“我就不能不还吗?”黄西凤试探道。
“不行。”
“我说的还,不但你要把工作还给她,还要替她去下乡。”
“我问过了,下乡也并非全部是知识青年,也有你这种结了婚的。”
“所以我直接给你报名了。”
她是后勤主任,有黄西凤的资料,拿个复印件过去知青办就帮忙搞定了。
黄西凤急了,“你咋能擅作主张给我报名呀?”
后勤主任冷静道:“你的情况我了解过了,如果闹到派出所,最轻也要去劳改,下乡已经是你目前最好的选择了。”
黄西凤震惊地跌坐在地上,怎么会这样?
她下意识反抗,“我不要去!”
“也行,那就准备去劳改吧。”后勤主任淡定道。
黄西凤在家里哭了一宿,最后还是同意代替余墨去下乡了。
而余墨留在城里上班。
余墨还向纺织厂申请了单身宿舍,年后就去住宿舍了。
兄妹二人今年总算过了个好年。
余墨处理完工作的事情,才给林听回了电话。
“听姐,真不好意思,一直没时间给你回电话。”
林听应道:“没关系,我就是想要问问你回家这段时间还好吗?”
“好,好得不得了。”余墨的高兴就要溢出话筒了。
林听放下心来,“具体说说呗。”
余墨将家里最近发生的事件言简意赅说了一遍,林听听得目瞪口呆,“那就是说,以后你那个后妈要来大队下乡了?”
余墨能够留在城里她是很替她高兴的,但她不想以后和余墨后妈住在一个屋里。
“应该是吧,具体我也不清楚。”
“反正你要是碰到她,躲得远远的就行,她这个人很会装,我爸就是被她给骗的。”
林听却是问道:“还爸呢?”
“你还认他呐?”
余墨叹气,“房子不能卖掉分钱,还有赵红红的工作也还没弄回来,我暂时还不能和他断绝关系,但没关系,以后肯定都能实现的。”
林听听完余墨的计划,想起一开始认识的那个少女,感慨颇深,“你变了许多。”
“终于长大了 。”
“说起来,还得感谢你和禾姐,你们对我的影响最大,我从来不知道女同志可以活得这么的潇洒和自在,不用去考虑那么多东西,跟着自己的内心走就对了,谁不服咱就干。”
林听笑了,“那这次下乡你没白来。”
“嗯嗯。”
林听挂了电话,回去就将消息告诉了钟书禾,钟书禾和她的想法一样,很为余墨感到高兴,同时也担忧以后要和余墨后妈相处。
钟书禾说道:“谭红霞之前不是想要和我们一块住吗?”
“我看她现在挺想要讨好你的,她和江知青、文知青相处也不愉快,要不就干脆让她搬进来算了。”
林听点头,“只能这样了。”
谭红霞还知根知底,余墨那个后妈就像海底针一样,恐怕不好对付。
她们打算过完年再和大队长商量让谭红霞搬来住的事情。
两人换好衣服,一块坐牛车去公社,今天是韩寡妇请她们吃饭。
她们来到的时候,冯连长和韩寡妇也到了,现在韩寡妇已经结婚了,就不能叫她寡妇了,于是林听直接喊了她的名字,“春花姐,新婚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