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户沟乡拆迁办公室。
何凡不知道自己好事将近,他现在正忙着安抚对面几个人。
这几个人是养猪场周边的几个厂子、有养鸡的、养兔子的。
都是高速公路项目穿越必经之路上要拆迁的厂子。
他们今天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要钱。
要什么钱呢?
拆迁款!
可现在拆迁款的资金还在县里审批,最快也要下个月去了。
“几位老乡,你们也太着急了,咱们拆迁协议上不是写的很清楚嘛,拆迁资金三个月之内打到你们账上。”
何凡反复解释着。
“别跟我说那些,我可是听说了,现在道路改线了。”
“对,马三的养猪场都不拆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当初为了配合你们拆迁,我把兔子苗都卖了,你现在不拆了,我今年的损失大了去了。”
“是啊,我那几千只鸡,一下子低价处理了,损失你们赔吗?”
几个老板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何凡搞清楚了,这些老板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道路改线的消息,担心不拆了,现在跑来乡政府要钱。
这也不怪他们,谁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这样。
“各位老板,你们的消息落后了,现在道路不改线了,按原计划进行。”何凡苦笑着解释。
“那我不管,你们今天拆,明天又改线,现在又不改线,赶紧把钱付了,我拿钱走人。”
“就是,朝令夕改的,到时候又说资金短缺,再延期几个月,我们老百姓找谁说理去。”
正当何凡与几位老板谈判的时候,只见王副乡长背着手、迈着悠闲的步伐走了进来。
“何凡,这是什么情况?”王副乡长不慌不忙的问道。
何凡看见王副乡长那吊样就来气,你特么的天天跟个没事人一样,简直就是尸位素餐。
行,既然你悠闲,那我就让你来解决。
“几位老板,这位就是我们分管拆迁的王副乡长,大家可以问他,我刚才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何凡没有理会王副乡长,但是把矛盾转给了王副乡长。
果然,几位老板一听,其中3位马上把王副乡长围了起来,然后重复着刚才的说辞。
剩下1位养鸡场的刘老板则纹丝不动。
何凡把一切看在眼里,他觉得事情不太对劲。
王副乡长没想到何凡这小子这么会甩锅,而且自己本身就是分管领导,只不过从来不过问工作而已。
“那个,各位老板,你们听我说。”王副乡长的大嗓门压下所有声音。
“首先,拆迁的事情是当初乡政府跟你们商量好的,也都签订了协议,这一点我承认。”
“其次,道路改线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知情,完全是咱们这位拆迁办副主任何凡同志一手操办。”
“所以呢,大家要钱的心情我能理解,也很支持,但是要钱的对象嘛,就是这位何凡同志啦。”
王副乡长说完得意一笑。
养鸡场的刘老板此时马上站了起来:“王乡长说得对,所有的原因都是因为道路改线,就是这个何凡的建议,咱们应该找他要钱,王乡长对此事毫不知情。”
几位围着王副乡长的老板们又过来把何凡围住,大有一副不给钱不让走的架势。
何凡的脸色十分难看,他再傻也看出来了,今天这个事情就是王副乡长在里面捣鬼。
而这个刘老板很有可能是他的内应,至于其他几位老板估计是真的不知情。
此时的王副乡长与刘老板交换了一下眼色,后者便更加卖力的叫唤起来:“何凡,快点给钱,今天你要是不给钱,我让你走不出这个门。”
何凡知道这是他们设计好的坑,不管怎么说都没有用,于是干脆摊牌:“ 哦,不知你怎么让我走不出这个门?”
刘老板冷笑:“哼,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娃,还副主任,老子告诉你,当年老子混社会的时候,你还在吃奶,今天,你必须把拆迁款付了。”
何凡毫不示弱:“拆迁款正在县里审批,资金从财政局的账户上直接打给你们,都不经过我的手,你们问我要钱,我就那点工资,哪来的钱给你?”
其他几位老板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干部哪有钱,也不可能垫钱,他也垫不了这么多的钱。
刘老板看同伴有所动摇,继续拱火:“没钱就让银行垫付,你不是能的很吗,道路都能改线,要点钱应该没问题吧。”
何凡直接无语了:这他妈的都是什么逻辑啊。
看着王副乡长一脸看戏的神态,何凡再次说道:“王副乡长,你作为分管领导,难道就在这里看戏吗?”
“小子,你不要胡说啊,事情是你搞出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改线的时候向我汇报过吗?我有签字同意吗?”
王副乡长丝毫不慌。
“汇报?王副乡长,你整天不在乡里上班,打电话也不接,文件也不批,怎么给你汇报,你好意思拿这说事吗?”何凡反问。
王副乡长直接炸毛了:“放你妈的屁,老子什么时候没来上班,老子是在外面跑项目,你小子无凭无据污蔑乡领导,老子要告诉乡党委、撤你的职。”
何凡冷笑:“呵呵,是非公道自在人心,王副乡长,明人不说暗话,今天这出戏是你导演的吧,说吧,你想怎么样?”
王副乡长见何凡直接摊牌了,四下看看没有其他人,至于几个老板,他没放在眼里。
于是他昂首挺胸的走到何凡跟前,小声说道:“小子,那个赌注的事情算了,今天的事情我给你摆平。”
何凡一听,果然是这个吊毛搞的鬼,于是装着心动的样子问道:“乡长,你确定能搞定他们?”
王副乡长一听有戏,连忙拍了拍胸脯,得意的说:“老子说话算好,看见那个老刘了没,我家亲戚,我妈的表弟。”
到此,何凡算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王副乡长通过亲戚刘老板,把另外几个老板联合起来,跑到拆迁办来施压,打着要钱的名义,逼迫何凡向王副乡长低头。
王副乡长既可以出一口恶气,也可以让何凡撤回赌约,那两万元就不用掏了。
想明白了其中关键,何凡冷笑一声,然后用力把桌子一拍。
“混账,王副乡长,你身为乡领导,居然指示亲戚刘老板挑唆群众来乡政府闹事,借机打压同事!你的党性何在?你的良心何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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