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诗一句话堵住了他的嘴。
阮父话音一转对夏阿姨道:“你放心,如果阮诗等会儿欺负你,你给我告状,我给你撑腰。”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他同意让阮诗把她带出去。
阮诗在心里暗笑一声,原来她父亲就是个这样的东西。
眼见钱开,谁都可以抛开,这一点她在阮父跟夏阿姨在一起的时候就看透了。
本来在病房里夏母看着阮诗的眼神里还带着弱不禁风的委屈,跟着阮诗出去之后,就变成了不屑。
不是阮诗敏感,是她太熟悉了。
五年前那场事发生后,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你把我叫出来什么事?”夏母道。
阮诗开门见山,一点也不拖沓:“夏阿姨,我想问问你五年前去没去过这个医院。”
“孩子,你一定要我去解开五年前的伤疤吗?我失去了我的女儿,我真的不想再去想了。”
夏母故意加大了音量,像是想让病房里的阮父听到。
阮诗一愣,她根本就没提夏怡,夏母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趁着事还没闹大,阮诗把她的目的说了出来:“我只想问一个问题,车祸之后夏怡被接到医院,那她的病例呢?为什么会突然不见?”
话还没说完,夏母直接瘫在了地上。
“别问了...阿姨求你别问了行不行?我难受,我一想到我的宝贝没了,我就喘不上气来...”
干哭不落泪。
阮诗眼神犀利,一眼就看破了夏母为了逃避回答问题的小把戏。
但还没等阮诗戳破他,一只大手落在夏母的胳膊上,把她扶了起来。
“阮诗,你什么居心来为难一个老人家?”
傅承衍眼神冷冽,一脸厌烦地看着她。
阮诗能有什么居心呢?只是想摘掉在她头上戴了五年的不属于她的帽子。
这几天她一直在想那场车祸的疑点,她去了当时给夏怡抢救的医院。
去找人查了病例。
发现病例是空的,不管是入院还是出院还是死亡证明,所有数据都是空的。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疑点在夏母身上。
因为只有直系亲属才可以从医院里拿走病历。
来问之前,阮诗对这件事只持有一个怀疑态度。
但是现在看到夏母的反应,她确定,就是夏母做了手脚。
没有妈妈不爱自己的孩子,夏母也一样。
那夏怡死后,夏母又怎么会选择跟杀女仇人的父亲在一起呢?
“给阿姨道歉。”
傅承衍脸上的表情冰冷,话里是不可被拒绝的强硬。
阮诗双眉蹙起:“我就是简单问阿姨一个问题,我没有...”
她想解释,可是傅承衍没给她这个机会。
“阮诗,有些话我不喜欢说第二遍。”
阮诗脸的表情僵住,心头一紧。
她低眸呼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僵住:“夏阿姨,对不起。”
夏母还在哭,她死死地搂着傅承衍,哭声比刚才还大。
“承衍,你是小怡关系最好的人了,小怡现在没了,你可一定要给我这个老人家撑腰。”
“小诗上来就问我小怡去世的事,我真的受不了。”
傅承衍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阮诗还想解释,她抬眸跟他对上视线。
对视的那一刹,阮诗把所有解释的话都硬生生咽了下去。
算了,不管真假,说出来都不会有人信,干嘛费这个口舌呢?
“下楼车上去等我。”
扔下这句话,傅承衍扶着夏母回病房了。
阮诗拿着包下楼。
傅承衍的车很显眼,就在医院门口的位置停着。
但是阮诗并没有停下,她直接走了。
她直接去了阮氏。
如今阮氏刚落在她手里,要做的工作有很多。
阮诗也是第一次管一整个公司,没有经验可谈。
但第一件事,她做得很明确。
是裁员。
还没换位期间,阮诗偷偷来过无数次公司,基本上已经把公司调查得差不多了。
她坐在办公桌前,把裁员名单整理了出来。
等她忙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阮诗把眼睛从电脑上移开,看向窗外。
这个办公室里还有她母亲的身影。
阮母喜欢在办公室里放酒,墙上的那几瓶酒就是阮母放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她站在落地窗前,朝着远处眺望。
说实话,阮诗没想到把阮氏从她爸手里夺过来会这么顺利。
她甚至还没做好准备掌舵整个公司。
在一片黑的地面,一辆车驶入了公司大门。
虽然看不清车的型号,但她心里已经猜到了是谁。
是傅承衍。
五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傅承衍身上带着寒意,关住门朝着她走过来。
他眼神里染上薄怒,站在她旁边:“阮诗,你很不乖。”
阮诗点点头,她扭头看向傅承衍:“我以为傅总从一开始就知道。”
傅承衍低眸和她对上眼神,迈开脚步一步朝着她逼过来:“你到现在还分不清大小王。”
他进一步,阮诗就退一步。
退到桌子前面,她退无可退了,可傅承衍还在往后逼她。
“不行,这里是公司,外面还有人……”
阮诗一句话还没说出来,傅承衍堵住了她的唇。
她的手落在傅承衍的肩上,想用力推开他。
傅承衍抓住她的手,把她按在了桌子上。
“怎么?不愿意?把你爸赶下去让你上位的时候不是挺乐意吗?”傅承衍每一句话都直逼她的痛处。
对啊,她忘了,她现在没有拒绝的权利。
她在傅承衍这里,一文不值。
阮诗的手不再用力,上半身躺在桌子上,任傅承衍地摆布。
可她越是这样,傅承衍眼里的怒火好像就越大。
阮诗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知道。
她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选择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