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会儿,林天也感到有些困意,毕竟晚上喝了那么多酒,又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体力早已透支。
他决定在沙发上凑合睡一会儿。
沙发上随意搁着叶璃的包,林天顺手拿起,本打算将其放在床上。
恰在此时,一张卡片从包中滑落,他俯身捡起,只见上面写着:煞城学府二年级 3 班 叶璃。
卡片上还附着她的照片,照片里的她笑容明媚,眼眸澄澈,恰似春日暖阳下绽放的花朵,与眼前这个被生活磨去光彩的女孩截然不同。
那笑容直直撞进林天心里,撞出一阵酸涩,让他对她的遭遇愈发心疼。
林天抬眼望向墙上的钟表,指针已悄然指向凌晨三点多。
他躺倒在沙发上,不多时便迷迷糊糊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叶璃悠悠转醒,猛地从床上坐起,双手慌乱地在身上摸索,确认浴袍完好后,才长舒一口气。
她伸手拉开床头灯,柔和的光线瞬间洒满房间,她的目光落在沙发上熟睡的男人身上。
此刻的他,面容沉静,毫无昨晚那威风凛凛的黑道大哥模样,这让叶璃心中泛起一阵别样的涟漪。
她蹑手蹑脚地走下床,来到沙发旁,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孩。
他看起来如此年轻,真的是那个令众人敬畏的黑道大哥吗?
回想起昨晚他温柔的举动,轻声的安慰,那模样像极了呵护自己的兄长。
念及此处,叶璃似是下了某种决心,她从头上轻轻拔下一根发丝,小心翼翼地塞进林天的耳朵里。
那根发丝纤细却有力,承载着她心底难以言说的情愫。
林天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瘙痒,缓缓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叶璃拿着一根头发,正轻轻在他耳边搔弄。
叶璃见他醒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声音里带着一丝幽怨说道:“怎么都不叫我呢?”
林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半开玩笑地回应:“你睡得跟小猪似的,雷打不动,我哪叫得醒哟。”
叶璃身着宽大的浴袍,衣领微微敞开,林天不经意间抬眼,目光瞬间被吸引,脸上瞬间泛起一阵热意,瞪大了双眼。
叶璃察觉到他的目光,顺着视线看去,瞬间明白过来。
“啊!”
她双颊绯红,坐直身子,笑骂道:“流氓,看什么看!”
声音里嗔怪的意味多过生气,倒像是情侣间的小打小闹。
林天尴尬地挠了挠头,脸上满是歉意,连忙解释:“真不是故意的,纯属失误,失误。”
他在心里暗暗懊恼,自己怎么如此失态,哪还有半点江湖大哥的威风。
叶璃瞧着他窘迫的样子,“扑哧” 一声笑了出来:“你堂堂一个大哥,怎么跟个愣头青似的!”
她的笑声清脆悦耳,像一阵春风,吹散了房间里的尴尬。
林天佯装生气,板起脸说:“妞,哥可是正人君子。你可别激我,保不准我真会做出点什么来。”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这话没什么底气。
两人四目相对,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彼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息,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暧昧与亲近,像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又撩人心弦。
终于,林天忍不住轻声开口:“叶璃,你的名字真好听。”
叶璃轻轻哦了一声,缓缓低下头,发丝垂落,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林天见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事,伸手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知道我是谁吗?”
叶璃抬起头,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随后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个黑道大哥,而且来头不小。
不过你真的很不一样,和我想象中的黑道大哥完全不同。”
“不同?”
林天听后,不禁回想起昨晚自己的种种表现,对一个黑道大哥来说,确实有些反常。
但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连他自己都捉摸不透的情绪。
林天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邪笑,调侃道:“你说这煞城,哪个老大有我这么年轻帅气?”
“切,真受不了你的自恋。”
叶璃伸出一根手指,俏皮地指了指他,眼中满是笑意。
此刻,她已不再惧怕眼前这个男人,反而觉得他有些可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听过天煞没有?”
林天摇头晃脑,一脸得意,仿佛在等待着她的崇拜。
“啊?”
叶璃惊讶地轻呼一声。
林天见她的反应,心里暗自得意,还以为自己大名鼎鼎,她肯定如雷贯耳。
谁料,她紧接着说道:“没听过,天煞是干嘛的?”
林天听完,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满心郁闷,这女孩竟对自己一无所知。
他 “啪” 的一下轻轻拍在她头上,佯装生气道:“大名鼎鼎的天煞你都不认识?该打。”
那动作看似恼怒,实则带着亲昵,像兄长对妹妹的疼爱。
“哎呀,你干嘛打我!”
叶璃皱着小鼻子,佯装很疼的样子,眼神里却透着笑意。
看着她那可爱的模样,林天忍不住笑出了声,其实刚才他根本没用力。
他们之间的互动,像极了相识已久的兄妹,充满了温馨与欢乐,让这冰冷的世界都变得温暖起来。
“逗你呢,这煞城谁不知道天煞啊。
天霆最年轻、最有前途的大哥。
哇,没想到就坐在你面前,是不是觉得三生有幸?”
叶璃故意调侃道,算是小小满足了一下林天的虚荣心。
她的调侃让林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见叶璃终于真正开心起来,林天收起笑容,神色变得认真,说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我把这么大的秘密都告诉你了,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出来做这行了?”
叶璃微微颔首,深吸一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怅然,缓缓开了口:“既然你想听,那我便讲给你听。
二年前,我父亲因一场车祸离世,母亲受此打击,精神状况每况愈下。
起初,药物还能控制她的病情,可近来愈发严重,有时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父亲走后,肇事方赔偿了十多万,这些年为母亲治病,钱已所剩无几。
一年前,我开始外出打工,上个月,经朋友介绍,得知在酒吧陪酒收入可观,便去了那里。
上周,母亲病情急剧恶化,只能住院治疗。
家中积蓄耗尽,所以今天我才打算用极端的方式换钱。”
她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那泪水承载着生活的千般艰难、万般无奈,如同一把把尖锐的针,直直刺向林天的心。
林天静静地聆听着叶璃的讲述,她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似一把锋利无比的刀,精准地划开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