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权衡再三,终是选择了隐瞒真相,只作寻常告知李婉儿圣旨已到。
“陛下有旨,赐婚于你与九皇子。”
李婉儿闻言,娇躯一颤,随后莲步轻移,盈盈下拜,柔声道:“一切但凭爹爹做主。”
李牧见状,满意颔首,便转身离去。
“婉儿果然很懂事!”
待李牧身影消失,丫鬟小喜方才凑上前来,雀跃道:“小姐!是九皇子殿下啊!”
“他……他当真如传言所说,俊朗不凡么?”
李婉儿面颊绯红,含羞问道。
“奴婢曾远远瞧见过一次,确是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呢。”
小喜一脸憧憬,似是怀春少女般。
“嫁给一个失势的九皇子,便欢喜成这般模样,果真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一副从未见过世面的浅薄样子。”
一声不和谐的冷哼突兀响起。
李灵儿不屑地撇了撇嘴。
“见过二小姐。”
小喜闻声,连忙敛容行礼,心中却暗自腹诽,“哼!皇子都看不上,有本事你去嫁太子啊!”
李灵儿轻蔑地扫了一眼李婉儿,便带着丫鬟扬长而去。
小喜朝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
三日后,九皇子秦逸与李婉儿的婚礼如期而至。
然则婚礼仪制虽备,却略显仓促,未见预想中的热闹景象。
前来观礼的官员虽众,然鲜有人面露真心贺喜之色,倒更像是奉命行事,例行公事。
唯有小李子与小梨二人,满面喜色,心中激动不已,殿下终于是成亲了!
若是娘娘泉下有知,得见此景,该有多好……
“九哥!恭喜!恭喜啊!”
老十三秦康混迹于人群之中,扯着嗓子高声呼喊,那喜悦之情,竟似比自己大婚还要甚之。
令秦逸颇感意外的是,太子秦昊竟也亲临现场,更备下了贺礼。
秦逸忽而想起当初自己的第一桶金,尚赖太子相助,不知小李子采买之事如今进展如何。
“九弟,既已成婚,往后行事,务必戒躁,切莫再如往昔般鲁莽。”
太子略带深意地拍了拍秦逸的肩头,示意侍从放下贺礼,便即离去。
秦逸伫立于喜堂之上,目光落在眼前这位素未谋面的妻子身上,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签到成功,获得一品修为】
秦逸默默感受着系统灌注而来的内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自己总算是正式踏入武道之门槛了。
母亲昔日虽曾指点自己习武,却始终未曾允许自己入门,正是虑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理。
而今的自己,在系统的加持之下,当真可谓潜龙在渊,蓄势待发!
李婉儿身着凤冠霞帔,头覆红盖头。
但是她微微颤动的肩头,却可窥见其内心的紧张与不安。
拜过天地,礼成入洞房。
秦逸缓步上前,执起玉如意,轻轻挑起李婉儿的红盖头,一张清丽绝俗的容颜映入眼帘。
其眉若远山含黛,眸似秋水盈盈,肌肤胜雪,当真美得令人窒息。
她抬眸与秦逸目光交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旋即复又归于平静。
自今日起,她便是九皇子妃,亦将与眼前这个男子紧紧相连,休戚与共。
“臣妾见过殿下。”
李婉儿轻启朱唇,柔声细语道,语声略带一丝颤音。
“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夫妻,不必如此多礼。”
秦逸执起她的柔荑,温言说道。
虽是政治联姻,然眼前女子亦是无辜,他不忍加以苛责。
新婚之夜,秦逸体贴入微,温存备至,二人并肩躺于床榻之上,互诉衷肠,渐次消弭了彼此间的隔阂与生疏。
李婉儿虽对未来之路略感忧虑,然亦对秦逸心生几分好感。
这个传闻中性情寡淡,讷于言辞的九皇子,私下里竟是如此温柔体贴,谦和有礼?
两人相视一笑,红烛摇曳,映照出交融的影子。
天色微曦,晨光熹微,一名太监叩响房门:“殿下,吉时已到,该当敬茶了。”
秦逸轻声唤醒怀中尚在熟睡的李婉儿。
二人起身更衣,换上正式礼服,携手走出房间。
御书房内,周帝端坐于龙椅之上,神色庄严肃穆,威仪凛然。
“儿臣、臣妾参见父皇。”
秦逸与李婉儿跪拜行礼。
“起身吧。”
周帝面露和煦笑容,一旁内侍见状,连忙奉上热茶。
李婉儿接过热茶,以双手将茶盏举过头顶,微微躬身,恭敬地将茶呈递给周帝。
周帝接过茶盏,轻啜一口。
“逸儿,你既已成婚,朕心甚慰。”
“自此刻起,你与婉儿便当携手同心,共度此生。”
“但皇家自有其责,你须即刻启程,前往极北之地就藩。”
“极北苦寒之地,朕亦甚是心疼。”
“然你身负重任,需前往稳固边疆,佑我大周社稷安稳。”
“于生活之中,亦要多加体贴婉儿,切不可恃皇家身份而骄纵妄为。”
“婉儿,朕之子性情耿直,若有不当之处,还需你多多担待,从中调和。”
“你二人抵达封地之后,务必用心经营,安抚黎民百姓,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亦为朝廷稳固边疆。”
“如此,朕心方能稍安。”
秦逸与李婉儿再次跪拜谢恩。
“儿臣、臣妾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所托!”
周帝满意地点了点头,示意内侍先行引领李婉儿退下。
秦逸轻拍了拍李婉儿的手背,朝她微微颔首示意。
李婉儿略带忧色地看了秦逸一眼,方才转身离去。
御书房内,一时之间,唯余秦逸与周帝二人。
“太子私扣你货物一事,朕已查明。”
秦逸闻言,心中冷笑,终于是要开始清算了么?
他倒要看看,这老东西究竟会如何处置太子。
“太子秦昊,目无王法,擅作主张,实乃大不敬!”
“朕已下旨,将其禁足东宫,闭门思过,非有朕之诏令,不得擅自出入东宫一步!”
秦逸闻听此言,心中不由得掀起阵阵波澜。
禁足东宫?看似严厉,实则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轻描淡写罢了。
太子虽失了颜面,然其权柄依旧稳固如山,这番惩处,不过是做给自己看的障眼法罢了。
“你此番远赴藩地,朕本不该再以俗务烦扰于你。”
“有件事,朕思虑再三,觉着不得不出言提醒于你。”
周帝目光深邃,意味深长地看了秦逸一眼,语气亦变得语重心长起来。
“父皇请讲。”
“往后到了藩地,若遇有何等困难,务必要及时告知于朕,切莫再如这次一般,遇事逞强,孤身犯险。”
“你永远都是朕的儿子,是大周的皇子。”
秦逸垂下眼帘,以掩饰眸中一闪而逝的讥讽之色。
“都这会了,还要警告我。”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他叩首谢恩,而后缓缓退出御书房。
李婉儿始终在御书房外等候,见秦逸安然走出,方才如释重负般地松了一口气,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