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东山和贺福生他们守在东暖阁的门口,听到里面传来圣母皇太后和景隆帝的对骂声,两人拼命忍着笑。有好几次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
东暖阁里,圣母皇太后母子俩的对骂,一句接着一句地传到慈宁宫。
苏敏清听了一会儿,面上露出一抹嫌弃:这对母子还真是词汇匮乏,骂来骂去就那么几个词,不是逆子、不孝子、畜生,就是恶毒、狠毒、阴毒。
“娘娘,这对母子连骂人都这么……”素画一时间还想不到适合的词来形容,“还是读书读少了,连骂人都不会骂。”
“皇上登基后不是一直在跟大臣们读书么,这都读了快四年了,怎么还没有文化啊?”素琴一脸失望地说道,“没有文化骂人就算了,慈安宫那位可以像市井泼妇那样骂啊。”
“成国公夫人骂人不是挺粗俗的么,怎么慈安宫那位没有学成国公夫人?”素画原以为圣母皇太后他们母子互相对骂,骂的非常难听、骂的不堪入耳,结果骂来骂去就是逆子和畜生之类的话,真是扫兴。
“你们还真以为江卿如不会骂啊。”苏敏清微微挑眉道,“她现在顾忌她圣母皇太后的身份,不敢像成国公夫人那般粗鲁的骂人。”
“啊?她都跟皇上吵架了,还顾忌着她圣母皇太后的身份啊?”素画一脸鄙夷地说道,“如果她真的在乎她圣母皇太后的身份,就不该闯进东暖阁,跟皇上大骂。”
“对啊,骂都骂了,还顾忌身份,真是可笑。“
这时,福云走了进来,向苏敏清复述方才圣母皇太后和景隆帝吵架的内容。
福云的演技不错,一会儿扮演圣母皇太后,一会儿扮演景隆帝。表情和语气学的惟妙惟肖,逗得苏敏清和素画她们哈哈大笑了起来。
东暖阁里,圣母皇太后和景隆帝还在吵。
“你这个逆子,当了皇帝就嫌弃我这个亲娘,我知道你嫌弃我出身低,比不上苏敏清那个贱人。”圣母皇太后原本一张青色的脸因为太过愤怒,涨的通红,“你就是想巴结苏敏清那个贱人,处处与我这个亲娘作对。”
“对,朕就是嫌弃你。”景隆帝觉得圣母皇太后简直不可理喻,“母后虽不是朕的亲娘,但母后绝不会卑鄙的对朕下药,而你这个亲娘,为了娘家,接二连三算计朕,你还真是朕的好娘亲啊。”
“我是为了谁,我还是不是你我。”圣母皇太后朝景隆帝怒吼道,“当年我们母子被人看不起,你忘了,我没有忘。只有含有江家血脉的孩子继续做皇帝,我们江家才不会被人瞧不起。”
“朕姓景,不姓江。”景隆帝沉冷着脸说道,“景朝是景家的,不是你们江家的。”
“你体内有江家的血脉,你为什么就不能为江家想想?”圣母皇太后被景隆帝的话气的太阳穴一阵阵抽疼,“没有江家就没有我,没有我就没有你。别人登基当皇帝,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抬高母族的地位,你倒好,不仅不帮成国公,还嫌弃成国公府,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成国公府帮了朕什么?”如果对面的人不是圣母皇太后,景隆帝很想抽她几巴掌。“朕登基前,江家帮朕做了什么?如果不是朕登基,你们江家有本事成为国公府吗?”
“我就知道你嫌弃江家没本事。”圣母皇太后沉怒道,“苏家有本事,有本事你让苏敏清那个贱人做你的亲娘。”
“如果可以,朕还真希望母后是朕的亲娘。”
“你……你……”圣母皇太后被景隆帝这句话伤到了,她哇的一声大哭起来,然后跌坐在地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孝的东西啊……”
守在门口的崔东山跟贺福生都把耳朵贴在门上,专心地听东暖阁里的吵架。
圣母皇太后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地大骂。她骂人的语气就跟唱戏一样,语调跌宕起伏。
崔东山师徒俩听了一会儿,两人的面上都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师父,刚才骂的好好地,怎么唱起戏来了?”
“这哪是唱戏,这是哭丧。”崔东山咂舌道,“啧啧啧,真没想到圣母皇太后还有这个本事。”
“先帝驾崩的时候,怎么不见圣母皇太后去哭丧啊。”贺福生坏笑道,“圣母皇太后哭丧哭的这么好,就该在先帝灵前好好地哭。”
“她倒是想在先帝的灵前哭丧啊,但她没资格。”崔东山撇了撇嘴说,“就算她有资格,先帝也不会让她哭灵的。”
“为何?”
“因为先帝嫌弃她。”
东暖阁里,景隆帝坐在榻上,冷眼地看着圣母皇太后坐在地上哭嚎。
圣母皇太后坐在地上,一会儿捶自己的胸口、一会儿双手拍地、一会儿蹬双腿,就差在地上打滚。
景隆帝不明白他为何会有这么丢人现眼、心思恶毒的亲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