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刘德的府邸。
突然李默心头一动,那些人的家人不可信,王癞子和张树这两个活口却不能丢。
他身形一晃,如同一阵风般飘出了张清风的院子,几个起落,便来到了关押王癞子和张树的破院子。
这院子年久失修,墙皮斑驳,瓦片残缺,寒风呼啸着从破洞中灌进来,发出呜呜的怪响。
院子里,王癞子和张树正大眼瞪着小眼,死死盯着地上那两个冻得硬邦邦的冷馒头。
他们被点了哑穴,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声,身体被绳索五花大绑,像两条蛆虫般在地上徒劳地扭动着。
昨天李默把张树扔进来的时候,顺手丢下了这两个馒头,本意是让他们苟延残喘,没想到却成了这两人争夺的焦点。
张树瘦弱,哪里是王癞子这泼皮的对手?
他拼命挣扎,却被王癞子死死压住,眼看着就要被抢走口粮。
两人正纠缠得难解难分,突然感觉眼前一暗,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王癞子和张树同时一惊,看清来人是李默后,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身体像筛糠般剧烈地颤抖起来,拼命往墙角缩去,仿佛那里能给他们带来一丝安全感。
李默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从怀中摸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小刀,在指尖把玩着。
刀刃反射着冰冷的光芒,映照在两人惊恐的脸上。
“我问你们些事情,”李默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如同来自地狱的魔音,“记住,不准出声,敢耍花样,这把刀,立刻送你们上路。”
两人吓得面无人色,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脑袋如同小鸡啄米般,疯狂地点着。
李默满意地点了点头,走到张树面前,手腕一翻,解开了捆绑他的绳索。
张树重获自由,本能地想要张口呼救。
李默眼神一凛,锐利的目光如同刀锋般刺向他:“想死?”
张树顿时如坠冰窖,浑身一个激灵,到嘴边的呼救声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惊恐地捂住嘴巴,脸色惨白如纸,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李默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这家伙,分明是想借机告密,换取刘德的奖赏。
只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我问你,张山和李石,他们家里,究竟是什么情况?”李默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在询问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张树眼珠子乱转,支支吾吾地想要编造谎言。
李默冷笑一声,手中小刀轻轻一挥,锋利的刀刃贴着张树的耳垂划过,削下一缕头发。
“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说,”李默的声音更冷了,“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张树吓得差点尿了裤子,哪里还敢再耍花招?
他竹筒倒豆子般,将自己和李石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张山……我家有父母,除了他和俺,还有一个妹妹……”张树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浓重的哭腔。
李默静静地听着,张山家的情况,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一个贫苦的家庭,为了生存,不得不把儿子卖进大户人家。
“李石呢?”李默接着问。
“李石……他娘死得早,他爹是个酒鬼,整天就知道喝酒……李芳芳……早就嫁人了,嫁给一个庄稼汉,还没生娃……”张树的声音越来越低,说到最后,几乎微不可闻。
李默心中了然,李石家的情况,更是凄惨。
这样的人家,能指望李芳芳对赵虎有什么亲情?
恐怕早就恨不得把他卖个好价钱了。
弄清楚了这些,李默不再理会张树。
他手起刀落,重新封住了张树的哑穴,顺手将一个冷馒头塞进他嘴里,堵住了他的呼喊。
做完这些,李默转向王癞子,眼神中闪过一丝玩味。
王癞子被他看得心里发毛,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去,结结巴巴地说道:“大……大爷……您……您想问什么?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默也不废话,开门见山地问道:“刘德书房的钥匙,在哪里?”
王癞子一愣,随即哭丧着脸说道:“大爷,这……这小的真不知道啊……书房是刘大人的禁地,小的哪敢靠近……”
“不知道?”李默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那留着你,也没什么用了。”
说着,他举起手中的小刀,作势要刺下去。
王癞子吓得魂飞魄散,尖叫道:“别杀我!别杀我!我知道!我知道!钥匙……钥匙只有刘大人和管家郭栋有!”
为了活命,王癞子彻底豁出去了,他急促地说道:“大爷,小的还知道一个秘密!刘大人的房间里,一定有密道!”
“密道?”李默眉头一挑,心中有些诧异。
“是!是!”王癞子连连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有一次,小的去找刘大人,不小心闯进了书房。小的怕被责罚,就一直躲在里面等刘大人回来。结果,刘大人突然从内室走了出来!可是,小的敢对天发誓,小的进去的时候,屋内分明一个人都没有!”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要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倾诉出来:“小的见刘大人脸色不好,就装作刚刚睡醒的样子,这才蒙混过关……大爷,小的说的都是实话啊!”
李默陷入了沉思。
王癞子的话,让他对刘德的书房更加好奇了。
如果真的有密道,那里面,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王癞子见李默不说话,以为他不相信自己,心中焦急万分。
他眼珠子一转,突然起了歹心。
“大人在想什么呢?”他心中暗自得意,“不如趁他不备……”
他猛地用力,狠狠地向李默的脑袋撞去。
这一下,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势若疯虎,快如闪电。
李默猝不及防,被他撞了个正着,身体向后仰去,险些摔倒。
王癞子见一击得手,心中狂喜。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冲向不远处的窗户,准备跳窗逃走。
“救……”
他张开嘴,刚要呼救,喉咙里却发出一声闷响。
一根断裂的桌子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从他后心穿入,前胸透出,将他整个人钉在了地上。
王癞子眼睛瞪得滚圆,眼神中充满了不甘和恐惧。
他张了张嘴,却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身体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气息。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电光火石之间,王癞子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张树在一旁啃着馒头,亲眼目睹了这血腥的一幕,吓得魂飞魄散。
他手中的馒头掉落在地,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只能拼命地磕头,身体抖得如同风中落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