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还不忘继续给张清风戴高帽。
“小的以前用的那些药,跟大人您赏的比起来,简直就是垃圾!大人您手里的东西,那都是顶好的!”
这番马屁拍得张清风心花怒放,捋着胡须哈哈大笑。
他只觉得浑身舒坦,仿佛三伏天喝了冰镇酸梅汤一般,通体舒泰。
有了陈老三这个“地头蛇”带路,张清风这一天过得格外滋润。
虽说原本计划中的锦江花船是没顾得上,但陈老三直接将他领到了益州城最大的妓院——玉春楼。
张清风哪里抵挡得住这等诱惑,当即就迈不动腿了。
他不仅自己左拥右抱,还大手一挥,给手下人都点了姑娘。
李默强忍着恶心,还得装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捧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妓女的小手,一个劲儿地夸赞“姐姐好生俊俏”,心里却把张清风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赵虎更是脸都绿了,他这辈子都没进过这种腌臜地方,如今却要学着李默的样子,逢场作戏,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张清风喝得酩酊大醉,直到夜幕降临,才摇摇晃晃地从玉春楼里出来。
回太守府的路上,他几乎是整个人都挂在了李默身上。
“嗝……好……好酒!好……好姑娘!”张清风口齿不清地嘟囔着,满嘴的酒气熏得李默直皱眉。
刚到太守府门口,就见刘德带着一帮衙役,气势汹汹地堵在那里。
看这架势,多半是为了王赖子的事来兴师问罪的。
“张清风!你给我出来!”刘德扯着嗓子吼道,丝毫没把醉醺醺的张清风放在眼里。
他带来的衙役,更是“呼啦”一下将张清风一行人团团围住,一个个凶神恶煞,仿佛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们揍趴下。
李默心中一紧,暗道不妙。
这刘德摆明了是来者不善,如今张清风醉成这副德行,如何应对?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大胆刘德!你竟敢对张大人无礼!”李默一声断喝,声色俱厉。
他挺身而出,挡在张清风面前,狐假虎威,摆出一副忠心护主的架势。
这做派倒还真有几分气势,不愧是从战场上杀出来的。
刘德一愣,他没想到,一个区区下人竟敢如此嚣张。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跟本官叫板?”刘德怒目圆睁,指着李默的鼻子骂道,“来人,把这以下犯上的狗奴才给我拿下!”
几名衙役立刻准备着扑了上来。
李默瞅准时机,悄悄伸手探入张清风怀中。
他记得,那里有一块玉牌,或许可以暂时震慑住刘德。
果然,他摸到了一块冰凉的东西。
李默一把将玉牌掏出,高高举起,对着刘德厉声喝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什么!”
那玉牌在月光下闪着幽幽的光芒,刘德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
“大人……大人饶命!小的……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他磕头如捣蒜,声音都变了调。
李默一惊,这东西这么好使?
正想仔细看看这玉牌究竟有何玄机,却被张清风一把夺了回去。
“你……你敢拿本官的东西!”张清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怒视着李默。
李默连忙跪下,连声解释:“大人息怒!小的……小的也是迫不得已啊!这刘德带人喊打喊杀,小的为了护住大人周全,才出此下策!”
他指着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刘德,继续说道:“大人您看,这刘德如此嚣张跋扈,若不是小的及时拿出玉牌,咱们恐怕就要吃大亏了!”
张清风半晌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李默。
李默心中忐忑,不知道这醉鬼究竟听进去了多少。
他抬眼偷瞄,却发现张清风竟然站着睡着了,还轻轻打起了鼾。
没法子,李默只能先架着张清风往里走。
经过还直挺挺跪在地上的刘德时,李默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刘德的头垂得更低了,眼底却闪过一抹浓烈的怨毒。
这该死的奴才,竟敢如此无视他!等张清风倒了,看他怎么炮制这两个狗东西!
站在一旁的管家郭栋,将刘德的神情尽收眼底。他小心翼翼地觑着刘德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喘。
“王癞子的婆娘,可曾寻到?”刘德阴沉着脸,咬牙切齿地问。
郭栋身子一颤,连忙躬身回答:“回……回老爷,还……还没……”
“废物!”刘德怒喝一声,猛地一甩袖子,怒气冲冲地离去。
郭栋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一路小跑,生怕慢了一步,又惹来一顿臭骂。
将张清风安顿回房后,李默贼心不死,总想着把那块神奇的玉牌弄到手。
他试探着伸手去摸张清风的腰间,可这醉鬼睡得跟死猪一样,却偏偏把玉牌攥得死紧,怎么也拽不出来。
几次尝试未果,李默也只能暂时作罢。
不过,眼下夜幕低垂,张清风又烂醉如泥,倒是个绝佳的行动时机。
李默心中盘算着,这次可不能再单枪匹马了。
他转身出了门,把陈老三也给捎带上了。
两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在太守府中穿行。
让李默颇感意外的是,陈老三对这府里的地形竟是出奇的熟悉。
七拐八绕的,比自己之前费尽心思画的地图还要精准。
这家伙,莫非有什么猫腻?
李默心中起了疑窦,却并未当面发问。
在他的指示下,陈老三带着他摸到了郭栋的住处。
屋里黑灯瞎火的,只有轻微的鼾声传出,看来郭栋已经睡下了。
本想用点迷香,可惜身上没带,看来只能硬闯了。
李默心里略有些紧张,毕竟自己不是真的武林高手,万一失手,可就麻烦了。
他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冲着房顶上的陈老三使了个眼色。
考虑到陈老三手无缚鸡之力,还是让他留在上面望风比较稳妥。
李默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一个闪身,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屋内。
借着微弱的月光,李默开始在郭栋身上摸索起来。
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搜了个遍,却始终没有找到钥匙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