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你是何人,居然敢跑到靖北侯府胡说八道!我堂堂百年侯府,怎会欠你们这些商贩银钱?”
余氏话里话外透露出对商贩的鄙视,将王老板心中的怒气点燃。
“是不是胡说八道,我这里都有证据。”
王老板从怀中拿出一卷纸,呈到众人面前,“你们看看,这是不是侯府亲自写下的欠条?上面还有侯夫人的印信!”
在场的嘉宾一看,确实是欠条。
一时之间,看向侯府的表情也变得意味深长。
“你少在这里弄虚作假,谁能判断你的这些欠条是真的?”余氏淡定地坐在座位上,纹丝未动。
“周嬷嬷,你将那欠条拿过来,我要亲自戳破这个商贾的谎言!”
周嬷嬷拿了一张欠条仔细一看,怎么会是自己在济仁堂留下的欠条?
她慌张地看了余氏一眼。
余氏心中涌起不安,从周嬷嬷手中拿起欠条,“济仁堂?你是济仁堂的老板?”
王老板挺直了胸膛,“没错,我就是。不信,侯夫人可以看看我手上的这些地契文书。”
“林棠棠!”余氏今日压抑了一天的怒火,此时再也忍不住了,她朝着林棠棠喝斥出声,“济仁堂不是你的铺子吗?怎么变成这个姓王的了?”
林娇娇与杨晓都是大惊。
杨琛不悦。
“侯夫人,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林棠棠一脸惊讶道,“我早就将铺子转给王老板了。”
余氏闻言,脑袋传来一阵眩晕。
“你为何不早说?”
“侯夫人也没问我啊。”林棠棠问道,“侯夫人,你们不会以为济仁堂是我的铺子,跑到里面赊账去了吧?”
“侯夫人,按照你的逻辑,如果铺子是棠儿的,你就可以放肆赊账吗?”周夫人开口。
此言一出,所有人看向余氏的表情,都变得鄙夷。
在场的多数人多数出身世家,怎么看不出余氏在打什么算盘?
“没,没有的事。”余氏连忙摇头否认,看向周嬷嬷。
周嬷嬷会意,立马跪在地上,“此事跟侯府无关,是老奴去药铺买药,忘了带荷包了,佘了账,还未来得及跟侯夫人讲,想等着宴会结束再去付款的,没想到王老板自己找上门来了。”
说罢,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余氏松了一口气,拿出库房的钥匙给周嬷嬷,周嬷嬷连忙去娶银子。
她瞥了一眼周夫人。
因为政见不同,以往周卓与周夫人平常几乎不参加侯府的宴会。
今日,周夫人第一次到侯府赴宴,居然屡次为林棠棠说话。
等侯爷回来,定要好好敲打他们。
王老板拿了银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余氏脸上重新拾起了笑容,努力保持得体的礼仪,应对宾客。
林娇娇额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杨晓松了一口气。
哪知,不消片刻,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带着几个伙计来到了侯府门口,说是要讨债的。
门房匆匆来报。
侯夫人本想让门房将人带到南苑,不想那个女人会飞檐走壁,直接飞到了宴会上。
“侯夫人,我是毓秀阁金铺的罗老板,你们侯府从我铺子佘的账,什么时候还?这里都是欠条。”
“毓秀阁?那不是林棠棠的产业吗?”杨晓脱口而出,难以置信。
“你们是何处听说这个铺子是我的?”林棠棠扶额,“这个铺子,也早就转出去了……”
杨晓闻言,目光凶狠地看着林娇娇,“你居然敢耍我!”
林娇娇面色比浆纸还苍白。
“晓晓!”余氏喝斥了一声。
杨晓回过神来,知晓此时不能再多说了。
说多错多。
“怎么侯府的人老是肖想别家的东西?棠儿还没进门呢!”周夫人嘲讽。
此时,现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方才药铺一事,勉强圆过去;
可现在又来金铺一事,再难堵悠悠众口。
林娇娇脑袋嗡嗡作响,身子摇摇欲坠。药铺与金铺是她说的,时候侯夫人绝对饶不了她。
为何事情的发展,会超出了她的预期……
“罗老板,此间肯定有误会,侯府是功勋世家,怎会欠你们钱?你报个数给我,我让嬷嬷去库房拿银两。”余氏好言开口。
“肯付钱便好说,一共四千两银子,或者,你们给两百金也行。”罗老板把玩着手上的碧玉戒指。
“这么多?”掏出这四千两,侯府公中的钱也都没有了。
如果此时被靖北侯知道的话,肯定会削了她的管家之权。
“罗老板,借一步说话。”杨琛见余氏为难,出面低声劝说,“能否缓一缓?今日赏花宴是大好日子……”
“这事已经缓了几日了,你们侯府说好的第二天给银子,结果没见人影,要不我没事跑你这里来做什么?”
李老板看着杨琛,“要不,你们将头面、首饰都还给我,我只收取一些折旧费用,一百两。”
“可以。”杨琛立马答应,他低声告诉了余氏。
余氏让人将那些头面给取到南苑。
罗老板派了一个伙计去清点。
不一会,伙计匆匆回来,在罗老板耳边嘀咕了一番。
罗老板朝着余氏说道,“侯夫人,还差一套头面。”
余氏问嬷嬷,“刚刚不都已经清点好了吗?”
“我认出来了,正是杨小姐头上那一套。”罗老板惊呼一声,指着杨晓。
声音很大,在场的人都看向杨晓。
原来,她头上这套闪闪发光的头面,是佘的……
杨晓闻言,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杨小姐,你头上这套头面,价值不菲呢!要不还给我?”罗老板朝着杨晓走了过去。
一旦,今日这套头面被当众拔下,杨晓将会被京中贵女耻笑,成为明日京中最大的笑话。
“母亲,哥哥!”她朝着余氏与杨琛投去求救的目光。
她这些年汲汲营营的名声,千万不能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