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间祁祺就被拉着飞出镇去,又被风吹的脸疼,腰间花枝手收的愈发紧,气息在某刻开始突然萎靡,祁祺就知道来福留在客栈的分枝快不行了。
他立马拿出一个储物袋塞给来福,快速道:“你一个打不过他们十个,现在立马拿着去这个里面的地图找到狼王和小狼,顺着感应跟上我,找合适机会救我。”
来福冷冷道:“救你?我看你和那些鬼东西聊的挺好,还让他们来救你,是谁在背后为你冲锋陷阵,这才几天你竟然,竟然……”
祁祺这才发现刚才一路上这话痨怎么都憋着不说话,原来是搁这儿等着。
“我那是权宜之计!他们随便几个鬼合起来狼王都差点玩完,你打得过他们吗?”
来福狐疑道:“真的?”
祁祺胡乱亲了它几下:“快走,听话,我最爱你!”
谁知来福大受感动道:“你好爱我啊宝宝,不行,今天我就是死也得把你从那些恶鬼手中抢走!”
真是不知道它从哪里看出来的这一点。
祁祺被绑着一路颠簸一路逃,简直难受的不行了,神识察觉到身后一大波鬼气正靠近,也是急了:“你听话啊,快放我下来快跑快跑啊!你要死啊!”
来福凝重:“宝宝!我绝对不会让你受欺负!”
祁祺一刀柄抽它:“宝你个头宝,神经病你,我只知道你,”
这刀竟直接抽的花枝渗出绿色枝液,脆嫩无比,来福闷哼一声,祁祺错愕:“我没用劲儿……”
来福:“没事,我不疼。”
祁祺又抓住它仔细感应,才惊觉它那股强势妖气全是撑出来虚张声势,其实底下已经全是空壳,虚的不能再虚……
祁祺怔了一怔,干巴巴道:“你就不能把情况打听好了再来,太鲁莽,”
来福:“我怕你被吃了啊。”
祁祺道:“你要吃人的时候你给过人机会说话吃饭吗,他们要杀早杀了,”犹豫一瞬,见追兵快到,咬咬牙小声道:“你要是死了就没人救我了,我怎么办,我没你不行的,”
话没说完,祁祺脚趾在鞋里已经蜷的不行,这种话他经常说,不过在此时说这话,听起来和谁谁谁就跟不止肉体有一腿,心里也有一腿那意思,真是怪异无比,偏生着他心里老记仇,老算计什么时候把这谁谁谁杀了泡花茶的事。
来福真的感动的不行了:“你好爱我,”
祁祺:“……”
这话说反了吧。
祁祺恼火:“还不快走!”说完就抽刀!
来福很假的把祁祺丢在地上与他过了几招,远处鬼气袭来,来福叫道:“给我等着吧!我早晚会回来的!”
说罢竟然就这么充满演员热情但丝毫没有演技的跑走了。
几个鬼修带着身上的抽痕怒气冲冲赶到,其中两个竟然飞出幻影,在天上一个闪现就到了另一处,快的不行,非要追上去杀妖,祁祺赶忙制止:“别追了别追了,小心有诈!”
这时有鬼疑道:“小祺,刚才那只大妖和你说了什么?你们认识?”
祁祺还未开口,自有其他鬼纷纷道:“老二你怀疑小祺?”
“他可是仙门弟子!怎么可能和妖物有关系?”
“就是,仙门弟子自诩正道,从来都是仇视妖魔鬼怪,当然除了小祺哈。”
祁祺:……
抛开一些事实不谈,这话还是很中肯。
老二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就是疑惑这里怎么会突然出现一只妖,而且,你们不觉得这妖很熟悉……”
“是啊,你这么一说,刚才我也觉得在哪里见过?”
所谓高超的骗术,就是在真相中添加部分话术,四两拨千斤,达到以假乱真地步,祁祺道:“不是呀,我真的认识那只妖。”
众鬼眼神一变。
祁祺道:“先前平阳城江家案和另外几起杀人案中,受害者的尸体都被吸尽血,现场简直妖气冲天,和这只妖植身上气息一样,看来它应该是逃过江家高手追捕后刚巧逃亡到这里,想抓我回去练功?”
“就是它?”
“这么说来,确实能对上,原来那个前辈就是它,这只妖力强大,看这样子都快要金丹中期了,”
众鬼一番自我解读,再看祁祺,满脸庆幸:“还好小祺你没事儿!”
祁祺感动道:“谢谢大家来救我,若不是你们,我现在已经被那妖植吃了。”
众鬼听了这话,更加激动,好像他们真的救了祁祺,忘了绑架他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一样?
这些鬼连要去的地方都没告诉祁祺,说到底他只是个待遇好些的俘虏,某种珍贵的观赏物。
接下来的十日日子平静,飞舟没有被魏国那群废物修者追到,只是不知道这些鬼修是怎么和上峰联系的,出了魏国,飞舟往北方而走,正是太虚圣地相反方向。
来福重伤,对祁祺的感应下降,等到距离远离,就只能是一个大方向,等它找来,祁祺都不知道自己坟头草会不会长到三米高,若不是这些鬼修目光贪婪如毒蛇,都摆明想独占祁祺,现在祁祺下场只会更惨。
半月后飞舟停在一处密林内,而远方是一座地图显示比魏国还小许多的俗世小国,叫做吴国。
又是以凡人为多的世俗小国,祁祺为此感到焦虑,因为凡俗国家也就代表离太虚圣地,魔族所在的大陆边缘越远,离修士群居地越远。
这些邪修去到凡人国度还能有什么事情好做?血祭?
很快,祁祺就亲眼见证了一场血祭。
相当邪恶的术法,首先用堪舆术,符合血祭的四象八卦位置分别设下阵点,最后于人群中心点设立主祭坛,取出阵眼法乾坤子母鼎——名字挺好听,其实就是个魔鼎。
母鼎为阵眼,另外每个鬼修会随身在佩一个子鼎,鬼修们四处散播的魔气正是来自此鼎,子鼎只作单向释放,母鼎则把阵法内所有生灵炼化后,把这些充满负面情绪的血气转为魔气,分散一部分至各个子鼎,以及把储蓄的魔气上交。
降落这个吴国的第一天,最近的一座小城池首先遭殃,祁祺亲眼见整个城池上空在瞬间黑暗,狂风中无数邪煞之气包裹着赤红发黑的血气朝阵眼袭去。
阵一成,四下凡人和修士无路可逃,很快就血尽而亡,翻滚着黑浪的小炉鼎上代表无数冤魂惨死,尖锐的惨叫不断袭来。
祁祺几乎要吐。
这群鬼修语气抱怨:“最近上面胃口好像越发大了,我们还得再快些才能赶上,”
“那就直接去中心城池 。”
等到了地方,满城入目一片喜气洋洋的红,一问才得,宫中三日后,吴王唯一的子嗣长公主要和驸马大婚。
众鬼当即定下阵眼就设在吴王宫,三日后把此地生灵一网打尽,全部炼化。
可当夜间正要潜入王宫时,却发现此地怨气冲天,温暖暧昧的大红灯笼下,粘稠厚重的不祥之气涌动其间。
有恶鬼诞生的气息。
……
祁祺在两个鬼修陪伴下去逛街,仲夏之夜,傍晚才下了一场雨,整条街上被栀子花馥郁的浓香覆盖,祁祺只走了几步,身上就被这味道鬼一样死死缠上了。
走着走着,突然一阵清风吹来,祁祺被风拂过面时,感觉有一只柔若无骨的手拂过了脸一样,边上两个鬼修突然一笑:“鲜花配美人。”
祁祺才觉不知何时,鬓边突然多了一朵小花,正正插在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