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苏婉儿看着女帝缓缓蹲下,竟然还用手托起了王阳的下巴,目光竟然也变得有点不正常。她愣住了,一时之间竟忘了呼吸。
她何时见过女帝此时这样的神态?这怎么有点像话本子里面的流氓调戏良家女子?
王阳感受到女帝托起他的手,头也慢慢地跟着女帝手里的力道扬了起来,他终于看清了女帝的样子。
白若初雪的脖颈倒映着消瘦的下巴从而在脸庞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给人一种清冷不可靠近的感觉,身穿黑衣的男子装束更衬得她越发的清冷。没有用口脂微张的嘴唇因为她说话而显得温润。再往上看去,高高的鼻梁挺在完美的黄金三角区,脸颊上有一抹淡淡的红晕,不知是喝酒引起的还是天生就是这样。明亮的眸子此时闪烁着异样的色彩,此时此刻王阳的目光正停留在女帝戏谑的眼睛里。
王阳还是第一次与如此清冷貌美的女子对视,他一时间竟也呆住了。
“九一分成,你觉得可好?”女帝再一次问道。
“好,臣答应了。”王阳回过神来。
女帝松开手,站了起来,恢复了往日的威严,“去吧,朕等着你。”
然后又看着王阳离去的背影道,“你可是第一个敢让朕等的人。”
……
茅房。
“呼哈~爽!”
整个过程王阳持续了足足两分钟,当最后一滴落下时,他忍不住发出感慨。
离开茅房时,他的嘴角露出了一抹难以觉察的微笑。
他赌对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女帝其实从一开始就会让他去整理,然后因为与他赌气才产生了修改契约的想法。但是当他知道对面站着的是女帝,而且提出修改分成时,这时的他心里便有了其他想法。
八二?
我要的就是九一。
他原本就把女帝得罪的不轻,是生是死只在于女帝一念之间。何况,谁说他只会香皂一种生意了?等以后和女帝打好关系,那还不是分分钟把这个利润赚回来。
他从女帝进门时,便对女帝做出了如此非礼的举动,而女帝却没有因此杀了他。所以王阳便赌女帝更不会因为如厕这种小事来迁怒于他,而且自己好像对她还有点用。所以只有让自己在女帝面前丑态百出,让女帝认为自己只是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才能够让女帝心里感到平衡,于是才有了他反复在女帝的雷区蹦跶。
自然,现在的女帝也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
还是多年以后,二人在回忆起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才知道了彼此的心意。
也还是多年以后,王阳才知道自己当日竟然把手指插进了女帝鼻孔里,自己没有被赐死真的是万幸。
……
“陛下,这个王阳真的太不懂礼数了。”苏婉儿笑道,“不过他对于解决灾区现在的问题分析的确实很有道理,从一开始避免造成的扩大伤亡,再到隔离登记造册,然后杀菌消毒,尤其是酒精和石灰,婉儿根本就没有听说过,而且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功效。”
“你别忘了,他还会制造香皂和造纸。”女帝想到刚才王阳在地上发抖的样子也是轻笑了一声,“这么多的东西,我等简直闻所未闻。你说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林国公说,王阳自己说是在梦中有神仙传授于他,莫非这世上真的有神仙?”苏婉儿道。
“你信吗?”
“臣以前确实不信,但是王阳确实行为怪异。他的许多话和行为婉儿都听不懂,也看不懂。臣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了。”
两人正说着,王阳从外面赶了回来。
此时的王阳酒已经醒了,而且还感觉神清气爽,他快步走进屋内,立马跪下道,“参见陛下,小臣刚刚失态,还望陛下见谅。”
女帝摆了摆手,“王兄,这是酒醒了?”
“臣万死!”王阳急忙道,“臣不知江兄便是陛下,臣愿意领罚!”
“那就罚你去云州,处理灾情,你可愿意?”
“这……”
“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不,”王阳赶紧道,“臣当然愿意,只不过臣还要帮助陛下起作坊,生产香皂,哦对了,还有制造酒精和石灰,实在是走不开啊。”
王阳心道,我这才刚来大乾你就让我出差,云州在哪我都还不知道呢,就只知道你们当年丢了雁城,退守在那里,所以应该是边疆?
“朕原本也没打算让你去。”女帝道。
好不容易拿捏住了你,怎么会让你偷偷溜走?
“你且继续讲讲,如何才能让灾民重振信心。”
“刚才臣说到,要想让灾民真正的重拾信心,那么就需要让百姓手里有钱,”王阳道,“不知陛下准备拨款多少赈灾银?”
“云州刺史上报,需要一百万两白银和五十万石粮食和药材。”
“既然如此,朝廷虽然下放赈灾粮和拨赈灾银,但是灾民每家每户能领到多少呢?他们又能坚持多久呢?地震过后,大雨冲田,此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到了夏天,粮食收成还能收上来吗?就算减免赋税百姓又能收成多少?他们可以扛过今年吗?是否到了秋天冬天还要继续发放赈灾银?”
王阳句句直击要害,说到了问题的本质。
女帝道,“那依你之言,应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