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见状,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脚步匆匆地迎上前去,急切说道:“大师,您可算来了,一路上辛苦了。这些客人都是关心孩子的热心人,一听说孩子的事儿,就特地赶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大师微微点头示意,没有多说一个字,径直朝着屋内走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怀揣着好奇与疑惑,也都跟在大师身后,鱼贯走进屋内。
一踏入屋内,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床上的小女孩吸引。
那是一个年龄大约在五六岁之间的小女孩,她的小嘴不停地开合,含糊不清地念叨着什么,双手在空中毫无规律地肆意摆弄着手指,脸上的神态尽显痴傻。
她身上穿着的衣物干净整洁,房间里也是一尘不染,所有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显然是被人精心打理过的。
高方游站在人群中,眉头紧皱,眼神中透露出审视与疑惑。他的目光在小女孩身上来回打量。
这时,一直沉默的大师缓缓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听得人浑身难受:“想必各位已经听他们说过孩子的情况了,这唯有阳气至纯之人的血,方能化解这缠身的厄运。”
说罢,他慢悠悠地撸了撸自己下巴上那一小撮花白的胡子,接着又道:“所以,希望各位能将生辰八字告知老夫,好让老夫仔细推算一番,看看你们当中谁最为合适。”
话音刚落,人群中之前那个略知民间迷信的女生突然大声吼道:“不能给!”
女生这一吼,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大师那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也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
“为何不能给?”大师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质问的意味,语气也变得有些强硬起来,“若不告知生辰八字,又如何能精准地找到适配之人来救这孩子?”
女生一听这话,她向前跨了一步,挺直了腰杆,大声反驳道:“生辰八字可是极为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便告诉别人,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做什么邪门歪道的事儿!还有,你们口口声声说为了救孩子,可从一开始就疑点重重。不仅非要我们这些外来人的血,现在又突然要生辰八字,谁知道你们心里到底憋着什么坏呢!”
女生的一番话让众人心中的疑虑再次被点燃,大家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警惕,气氛变得愈发紧张起来。
这时,赵辉的母亲,那位大娘突然双手掩面,声泪俱下,哭嚎道:“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做这些还不是为了孩子,这孩子实在是太可怜呐,就因为一场高烧,把脑子都给烧坏了!我们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啊!”
说着,她还不停地用手拍打着自己的大腿。
赵辉也急忙在一旁帮腔道:“我们要是有别的办法,哪里会麻烦你们这些贵客呀!这大师可是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气,好不容易从山外请来的,他说只有阳气至纯之人的血才能救孩子。她还这么小,人生才刚刚开始,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她一直这样傻下去吗?”
赵辉的话刚一说完,人群里突然冒出一声:“少道德绑架了!”
大娘听到这句话,原本悲戚的脸上瞬间转为怨愤,她猛地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发声之人,嘶吼道:“你们这些没心没肺的东西!在我们村子的地盘上,还敢这么嚣张?!”
这时,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村民们也纷纷躁动起来。
他们的眼神变得冷漠而充满敌意,脚步缓缓移动,逐渐将众人团团围住。
村长也收起了之前那副热情好客的笑容,脸色阴沉冷冷开口:“你们城里人一点良心都没有,这点小忙都不肯帮,还质疑我们的一片苦心。”
紧接着,人群中又有人附和道:“不仅如此,他们还不好好吃咱们辛苦做出来的饭菜!”
村民们直勾勾地盯着众人,眼神中透着阴冷,像是看一群罪大恶极的犯人,他们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心上,让人感觉压抑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们帮忙!”墨渊急忙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
紧接着他歉意地笑了笑,“各位乡亲们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对这些都不是很了解,所以才这么抗拒的,既然孩子病的这么厉害,我们帮就是了。”
墨渊这一出声,他们一行人瞬间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那声音里满是震惊与不解。
汪喜君眼睛瞪得滚圆,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墨子,你疯了?这一看就有问题!”
墨渊微微摇头,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
赵辉母亲脸上的怨愤瞬间被得意取代,那得意劲儿在眼底一闪而过,转瞬又恢复成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假惺惺说道:“哎呀,还是这位小哥懂事,就知道你们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原本剑拔弩张的村民们神态居然逐渐变得正常,和刚刚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判若两人。
大师微微颔首,脸上皱纹堆叠,“如此甚好……让我简单瞧瞧,看你们当中谁比较合适,然后在将你们合适的人选中说出自己的生辰八字,然后在选出更合适的人选。”
说罢,大师眯起眼睛,开始在人群中踱步打量。
每走过一人,他便上下扫视一番,他明明是个瞎子,可那浑浊的眼珠却好似能看穿一切,盯得人浑身不自在。
而墨渊趁着这期间,微微低下头,手指却在面前的屏幕上快速地点击着,动作幅度极小,旁人根本注意不到他在干什么。
就在大师已经找好合适的人,用那沙哑的声音让他们写上自己的生辰八字时,墨渊打好的信息也弹了出来:
“红色规则范围被缩小了一些,触发红色规则的条件有两个。一是夜晚;二是必须听从。”
墨渊:“之前提到的红色规则,‘千万不能破坏村子里任何与祭神相关的物品,以及他们的孩子,那是他们的信仰,一旦违反,你可以为自己辩解,但辩解失败会引发全村人的敌意。’刚刚的处境很明显,咱们大家违反了他们对孩子的信仰,引发了他们的敌意。
墨渊:“不过我还有一个疑惑的地方,就是咱们一提到有关于孩子的问题,他们就会支支吾吾起来?那是他们利用‘孩子’想来要达成某种东西,还是‘孩子’其实是他们的‘某种东西’呢?”
大家都看向突然冒出来的信息,有些愣神,片刻后,陈心怡回复道:
“还有一点是,村民他们的态度很强硬的要大师找出阳气最纯的人,所以我就在想,他们一定需要这个人来完成某种东西,这个东西很有可能见不得人,要不然也不会拿‘孩子’来拜托咱们。”
有人回复:“有道理啊,可现在我们表面上答应帮忙,已经没有退路了。”
汪喜君:“啊?完成某种东西,这该不会要献祭那个人吧?还是要让那人抵灾啊?谁会是这个倒霉蛋啊?”
这时,大师那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不错、不错,你简直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系统也在这紧张时刻,不合时宜地小声在空间中吐槽:“看来你就是他们口中的‘倒霉蛋’了……”
大师伸出干枯如柴的手,一把抓住高方游的手腕,那浑浊的双眼此刻仿佛也透着诡异的光。
周围的村民们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神情。
他们脸上的得意愈发明显,嘴角的弧度怎么也藏不住。
而村长则是眼神闪烁,急忙走上前,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既然大师已经选定了,就赶紧按照大师的意思,将这位小兄弟的血滴上去吧。”
赵辉反应过来,急忙打开抽屉,将里面的针和一个布袋子拿了出来,那布袋子颜色暗沉,不知沾染过多少鲜血。
高方游心中一紧,他想要抽回手,可是这大师的力气极大,那干枯的手好似一把铁钳根本挣脱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