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峰见状心中一紧,无暇顾及赵辉和大娘的挑衅。
焦急地大喊:“她羊水破了!快生了!别让她乱动,先让她躺下来!”说着就急忙要上前去帮忙。
就在江凌峰的手快要碰到孕妇时,大娘直接将他用力推开,扯着嗓子喊道:“让开!你个毛头小子手没轻没重的,要是弄伤我宝贝大孙可怎么办?”
说完,她急切地对赵辉喊道:“儿子你愣着干什么呢?!还不快去叫接生婆啊!”
赵辉如梦初醒,转身就要冲出门去。
这时,江凌峰急声阻拦道:“孕妇破水这么严重,再加上她身子这么虚弱,这种情况必须马上送医院。”
可大娘根本不听劝,双眼一瞪,破口大骂:“你个外人懂个屁!我们这小村子穷乡僻壤的,能有什么好医院!去了医院那得花多少钱,你给啊?更何况顺产的娃子才聪明,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道理!”
“赶紧滚开!”赵辉也在一旁附和着,用力推开江凌峰,急忙往外跑去。
江凌峰心急如焚,额头上满是汗珠,他转头看向大娘,试图再次劝说:“大娘,人命关天,顺产还是剖腹产那得听医生的专业意见,在这儿瞎耽误功夫,大人和孩子都得有生命危险啊!”
他见大娘根本不听,还扶着孕妇到处走动,急忙再次冲过去拦下,声音都因为焦急而微微发颤:“不能让她乱动,羊水流失太多,胎儿会有窒息风险的,大娘,您就听我一句劝吧!”
可大娘依旧不管不顾,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也还不停地抱怨江凌峰在这儿碍事。
这时,女孩咬着牙,从地上坚强地爬了起来,她小小的脸上还挂着泪痕,她快步跑到大娘身边,哭着喊“妈妈”。
大娘先是用力推开江凌峰,大声嚷嚷:“你懂什么?多走走才方便生孩子,这都是经验!”
紧接着,她一脚踢向女孩,嘴里还骂着:“滚远点!你这个该死的赔钱货!别在这儿碍事,看见你就心烦!”
女孩再次被踢倒在地,疼得‘哇’的一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在这紧张的氛围里显得格外凄惨。
孕妇此刻脸色苍白如纸,呼吸急促,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她的气息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救……救……”
江凌峰看着这危急的场景,再次开口,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大娘,你看,只要你打120,去医院和孕妇在病床期间的所有费用我来承担,一分钱都不用你们出。”
大娘听到江凌峰愿意承担费用,动作顿了一下,眼中也闪过一丝犹豫,可很快,她又强硬起来,“说得好听,你一个外人,我凭啥信你?万一到时候你拍拍屁股走人,我们家砸锅卖铁也出不起医药费,可怎么办!”
此时,孕妇的呻吟声越来越微弱,几乎难以听见,女孩在一旁哭得声嘶力竭,嗓子都快哑了。
“大娘啊!再耽误下去两条人命都没了!”
大娘却被江凌峰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她像疯了一般,疯狂地扑上来,双手张牙舞爪地朝着江凌峰又抓又挠,嘴里喊道:“你个混蛋,敢咒我孙子!我跟你拼了!今天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
面对大娘那疯狂至极的攻击,江凌峰只好到处躲避,心里焦急万分。
他既不知道这小村庄的具体地址,这里的信号又差得要命,甚至想要靠近孕妇帮忙,大娘都不让。
不管他怎么苦口婆心地劝说,大娘就是油盐不进,固执得像一堵墙,死活不同意送孕妇去医院。
此刻,狭小的院子被密密麻麻的村民围得水泄不通,人们交头接耳,议论声在小院里不断回荡。
“这外来的小伙子咋在这儿瞎搅和呢,咱这儿祖祖辈辈都是这么生孩子的。”
“就是,医院多贵啊,哪有在家生划算。”
这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无一不是站在大娘这边。
江凌峰看着这群固执的村民,心中绝望之感愈发浓烈。
但他仍不肯放弃,转身对着众人,用尽全身力气大声说道:“大家想想,要是因为省钱,这两条人命没了,那得多可惜!现在医学发达,去医院是对大人和孩子负责啊!”声音在嘈杂的人声中显得单薄,却又格外坚定。
可回应他的只有村民们的冷嘲热讽和不以为然。
这时,赵辉带着接生婆拨开人群走进院子,“快让让!快让让接生婆来了!”
这位接生婆是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满脸皱纹,眼神里透着一种自以为是的傲慢。
大娘急忙迎上去,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说了一番,讲到激动处,还狠狠地瞪了江凌峰一眼。
接生婆听完,瞥了江凌峰一眼,满脸不屑道:“小伙子,别在这儿瞎闹,我们在这村子接生几十年了,啥情况没见过,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江凌峰心急如焚,上前一步,恳切地说:“大娘,这孕妇情况特殊,羊水破得厉害,身子又虚弱,万一有个闪失,您也担不起这责任啊。”眼中满是焦急与恳求。
接生婆脸色一沉,冷哼道:“我接生的娃比你见过的人都多,轮得到你在这儿指手画脚?”
紧接着她对其他人说道:“赶紧把孕妇带床上,准备好东西该接生了。”
江凌峰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众人准备按接生婆的指示行事。
而他也被他们连推带搡地赶了出来,踉跄了几步才站稳。
陈心怡不知何时也挤了进来,脸上写满了担忧一脸焦急地问道:“现在怎么办?”
江凌峰咬咬牙,沉默片刻后,声音沙哑地说:“我不知道……”每个字都仿佛有千斤重。
在这嘈杂的小院子里,只有他俩沉默着,周围的喧嚣与他们格格不入。
随着时间的流逝,屋内传来孕妇的叫声越来越大,声音中满是痛苦与绝望,一声又一声,像重锤砸在江凌峰和陈心怡的心上。
在屋内帮忙的人,来回出来倒掉满满一盆的血水。
紧接着,村里的一个人牵来一头老黄牛,走向门口。
江凌峰瞪大了眼睛,当他看到孕妇被他们搬到牛背上,他只觉得一种荒谬感和愤怒交织在心头,理智瞬间被点燃。
他再次冲上前去, 一把拽住其中一人,阻止他拍打老黄牛的手,大声吼道:“你们疯了吗?这样会出人命的!”
而大娘急忙过来推开江凌峰,嘴里骂骂咧咧:“你少管闲事,这是我们的法子,能帮她顺利生产!”
陈心怡也着急地跑过来,声音带着哭腔:“这样乱来孕妇会有生命危险的!”
可围观的村民们根本不听,七嘴八舌地指责江凌峰和陈心怡多管闲事,甚至有人伸手要把他们拉开。
“不可理喻!你们太不可理喻了!”随着这声怒吼,江凌峰猛地挣脱开来。
可一直拦住他的那位大娘因为他的动作,不小心绊倒在地。
随之大娘就坐在地上,哭嚎起来:“哎呦喂!各位乡亲们看看啊!这当兵的小伙子打人了!仗着我家老赵头死的早,就知道欺负我这个老婆子!哎呦喂!”一边哭嚎,一边用手拍打着地面。
江凌峰又气又急,满脸涨红,面对大娘的行为他只能无视,最重要的是先将孕妇救下来。
村民看到江凌峰的举动后,纷纷围拢过来,其中一些人甚至毫不犹豫地将他按倒在地。
这些村民的粗糙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胳膊和腿,让他完全无法挣脱。
“快放开我!”江凌峰被众人死死按住,无法动弹,他拼命挣扎,额头上青筋暴起。
与此同时,牛背上的孕妇惨叫声愈发凄厉,每一次晃动都像是在生死边缘挣扎。
流出的鲜血愈发浓稠,在地面上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有的人和坐在地上撒泼的大娘一起指责江凌峰;有的人在帮忙维持所谓‘接生’的秩序。
孕妇那叫声如同刀子一般刺在江凌峰心头上,让他感到一阵剧痛。
然而,无论他怎样拼命挣扎,都无法挣脱那重重压在他身上的村民,他们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将他死死地压在身下。
江凌峰无奈地咬紧牙关,紧闭双眼,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令人心碎的哭喊声。
他的脑海中开始不断地闪现出各种画面,那些都是他入伍以来的点点滴滴。
他想起了入伍时接受的教育,那些关于责任、使命和荣誉的教导。
也回想起他在奔赴战场,与丧尸展开殊死搏斗之前,所立下的誓言。
他们庄严地宣誓,服务人民、为人民的利益而战、为人民安全而战,不懈奋斗。
而那些教育是他心中的信仰,是他勇往直前的动力。
可是,如今的现实却如此残酷。
他被困在这小小的村庄里,周围是一群固执、愚昧的村民,无论他如何声嘶力竭地劝说,如何苦口婆心地哀求,都无法改变他们的想法,更无法让他们伸出援手去救助那正在生死边缘苦苦挣扎的孕妇。
这使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他的手用力地攥紧,仿佛要将内心的愤怒、不甘和无奈都发泄在地上的沙土上。
而地上那一道抓痕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就是他那破碎又无奈的心。
陈心怡蜷缩在地双眼紧闭,手死死捂住耳朵,试图隔离孕妇那凄惨的叫声,身体不停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