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是有客人啊,这酒坊重地,是谁都能来的吗?”
也许是江竹芽谈话时太入神了,都没留意到有人来了。
至于白天佑和白天泽,他们早知道来人了,可是这个人,来就来吧,也不值得他们提醒他妈妈。
王五车和江竹芽同时抬头看向来人,江竹芽脸上原本踌躇不定的神色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轻松而灿烂的笑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白战煜的出现给她带来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好像,只要这个人在,她身上和心上的担子都可以暂时卸下来了。
所以,笑得像个没心没肺的孩子,盼到了多日没有回家的大人。
白战煜被小丫头脸上倏然而至的笑容晃花了眼,究竟是今天的阳光太好,还是这小丫头对她的期待太多呢?
王五车也看到了进来的人,英俊立体的五官,明明应该是正气凛然的,却偏偏是一脸的痞里痞气,阔肩窄腰有力的双腿,明明应该是高大挺拔的,却偏偏是软不拉塌没个正形。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白战煜,以往他来的几次,白战煜恰巧都不在,也不是恰巧不在,是多数时间都不在,这一次是他恰巧遇上。
这个人,在王五车这样见多识广的人眼里,有些耐人寻味,总感觉面前的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
他在脑海中把白战煜应该是什么样子想象了一下,心底忍不住的颤抖,这,不是凡人。
“白知青,把大队长安排的事办完了?”江竹芽站起身,掩住心头的欣喜,不咸不淡的问:“可以给你在酒坊排班了吗?”
江竹芽问这句是想知道,他是来露个头就走,还是会待一阵子。
“排呗,你做的饭要是好吃点,我也不是不能多干点。”白战煜把手里拎着的一件旧外套往肩膀上一甩,一步三晃的走去酒坊那边了。
王五车和江竹芽都忍不住用目光目送他走远,然后才有些尴尬的看了看彼此,继续刚才的话题。
“小江,你刚才想说什么?”王五车期待的问。
“王叔,我想和孩子们商量商量,你也知道我的情况,孩子们都大了。”江竹芽唯唯诺诺的说,抱歉了,大儿子,抱歉了,二儿子,抱歉了,老儿子,皮夹克来挡挡箭,一件可能挡不住,三件都穿上,应该没问题吧。
刚才她是想拒绝的,因为担心孩子们,可是现在,孩子们的叔叔来了,那她可能就分身有术了。要先商量一下再说。
“行,我正好要去找老李说说话,好久都没见他了,要是我来了不见见他,等闲了估计能找到沈城去骂我。”王五车站起身要走。
“王叔,你等一会儿,我问问张嫂子李大队长今天在哪儿坐镇?要不您满大地去找,得找到什么时候。”江竹芽站起身:“您先喝口水。”这家伙,苦口婆心的给她讲了快一个小时了,都没顾上喝水。
“好好。”王五车端起金银花茶,还真有点口渴了,一口气喝干了。
小天霖提着水壶,小脚脚啪嗒啪嗒,小心翼翼的走过来:“王爷爷,我给您续上热水。”
“诶呦呦,我的宝儿,你小心点,可别烫了。”王五车赶紧接过小天霖手里的水壶,“爷爷自己来,爷爷自己来。”倒到碗里的水冒起热气,还真是开水。
“没事的,我天天都给妈妈晾凉开水。”小天霖骄傲的说,他不知道的是,自从他偷偷的承担起给江竹芽晾水的任务后,这水壶里的水,就没有超过三分之一过。
王五车怜爱的摸摸小天霖的头,想起江竹芽曾经说过的那句话: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看这几个孩子的长相和气度,看小江的一身本事,这怎么会是穷人家的孩子呢。
这世道,诶。
他抬头看看天,快了,快了。
这时江竹芽带着张改改走了过来:“王叔,让张嫂子给你带路吧,要不跟您说他在头节地,他在小偏坡,您也不知道在哪儿。”
“正好白知青来了,他能替替张嫂子。”
王五车知道这个一边走路一边擦手的爽爽利利的妇女是李正直的儿媳妇,做饭做菜很好吃,说话办事也不扭捏,都不像一个农村的妇女。
“行,那就麻烦侄媳妇给带路了。”王五车吹吹碗里的水几口喝了,这是小天霖给他续的水,可不能糟蹋了,他那上高中的老儿子都不知道给他倒杯水喝呢。
“这麻烦啥,我老公爹十天有九天里都要念叨念叨您,说您离得远了,再见一面太难了。”
“他看到您怕不是要高兴得一跳老高,今天中午我好好做几个菜,你们老哥俩,喝点咱们的瓜干酒,好好唠唠嗑。”
江竹芽把二人送到牛棚门口,张改改又让她带着孩子中午也过去,江竹芽努努嘴小声说:“那个祖宗回来了,不给做饭还不又要说难听的,等下回吧。”
张改改一想也是真没招,无奈的嘟囔了句口头语,对江竹芽摆了摆手,陪着王五车说说笑笑的走了。
江竹芽刚进屋,白天佑就把牛棚的门关了,还没等她把要翻译的书打开,就听到有人开门进来。
“呦,这还挺用功的。”
这么拽里拽气的说话还上瘾了是咋的;“好好说话。”江竹芽从椅子上侧过身斜愣了白战煜一眼。
白战煜屁股靠在炕沿上,两条无处安放的大长腿伸到地中间了,桀骜不驯的在脚腕处交叠着,其实他是这一段时间没见这小丫头片子了,不知道以什么方式说开场白,自然而然的就把伪装的角色提搂出来了。
看到江竹芽给她脸色,战术性的咳了一声,收了腿,端端正正的在炕沿上坐好,说:“王五车来找你去外贸会上做翻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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