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大玄界历,青阳纪三千七百二十一年,夏末,叶尘抵达冰玄宫的第六日深夜至第七日。
地点:北域极寒之地,冰玄宫,玄冰峰听雪小筑及问心台。
夜,深沉如墨。
玄冰峰顶,除了永不停歇的寒风呜咽,万籁俱寂。
听雪小筑内,温暖如春,却也寂静得有些压抑。
叶尘盘膝坐在静室之中,本应沉浸在巩固修为和熟悉术法的专注里。
但他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耳朵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的……异响。
像是……爪子抓挠冰壁的声音?
又像是……什么东西在下面挖掘?
位置,就在靠近后山的那段院墙之外。
是谁?
难道是惊鸿会那帮家伙贼心不死,想挖地道潜入进来报复?
这个念头一起,叶尘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中精光一闪。
所有的疲惫和困意都被瞬间驱散,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警惕!
不行!必须去看看!
虽然他现在修为低微,正面硬刚肯定不是对手。
但坐以待毙更不是他的风格!
至少,要搞清楚外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叶尘悄无声息地站起身,如同一只警觉的狸猫。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想起了刚刚借阅回来的《敛息术》。
虽然还没来得及深入修炼,但基本的运气法门还是记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按照《敛息术》中记载的法门。
收敛自身的灵力波动和气息。
这个过程比他想象中要困难得多!
他只能勉强做到让体表的灵力波动稍微减弱一些。
气息也变得悠长平缓了一些,但距离真正的“敛息无声”,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感觉就像是试图用一张破渔网去罩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
效果极其有限。
“聊胜于无吧……”叶尘苦笑一声。
接着,他又运转起《踏雪无痕》的身法。
这门身法他倒是练习了小半天,虽然远未大成,但比起普通人的步法,已经轻盈了许多。
他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出静室,来到院子里。
小白狐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从睡梦中惊醒。
警惕地竖起了耳朵,琥珀色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烁着光芒。
“嘘……”叶尘对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指了指后院墙的方向。
小白狐歪了歪脑袋,似乎明白了什么。
也放轻了动作,悄悄跟在叶尘身后。
叶尘屏住呼吸,将全身的感官都提升到极致。
一点点地靠近后院墙。
越靠近,那奇怪的“沙沙”、“咔咔”声就越清晰。
声音……似乎是从院墙外下方传来的?
不像是有很多人,倒像是……只有一个?或者……是什么小动物?
叶尘心中疑惑,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
借着微弱的星光和冰雪反射的光芒,向着声音来源处望去。
院墙之外,是一片嶙峋的冰岩和陡峭的斜坡。
再往下,便是云雾缭绕的深渊。
而发出声音的……竟然不是人!
也不是什么妖兽!
而是……
小白狐?!
叶尘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只见一只和他身边这只一模一样的、通体雪白、拥有三条蓬松尾巴的小狐狸。
正用它那两只前爪,飞快地刨着靠近听雪小筑院墙根部的一处冰壁!
它的动作极快,爪子如同锋利的冰刀。
刨得冰屑四溅,发出“沙沙咔咔”的声响。
它的神情异常专注,甚至带着一丝……焦急?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小白狐的同类?它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它在刨什么?
叶尘心中充满了无数疑问。
而他身边的小白狐,看到墙外那只“同类”时。
也愣住了,随即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
似乎想要上前,却又有些犹豫和……畏惧?
就在这时,墙外那只正在刨冰的小狐狸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猛地停下动作,警惕地抬起头。
一双同样是琥珀色的、但明显更加灵动、更加狡黠的眼睛。
瞬间锁定了叶尘!
四目相对!
叶尘心中一惊!
他能感觉到,这只狐狸……和自己身边这只不太一样!
虽然外表几乎一模一样,但这只狐狸的眼神更加灵动。
气息也更加……强大?隐隐约约,似乎已经有了堪比炼气中期的灵力波动!
而且,它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
反而带着一种……审视和……警告?
“呜……”叶尘身边的小白狐,似乎被对方的气势所慑。
下意识地往叶尘身后缩了缩。
叶尘立刻将小白狐护在身后。
警惕地看着墙外那只“不速之客”。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叶尘沉声问道。
虽然对方是只狐狸,但他直觉这小东西绝对能听懂他的话。
那只三尾白狐歪着脑袋,打量了叶尘片刻。
又看了看叶尘身后那只瑟瑟发抖的“同类”。
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它没有回答叶尘的问题,反而……口吐人言!
“人类小子,把它……还给我。”
它的声音清脆悦耳,如同少女般动听。
但语气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你会说话?!”叶尘再次被震惊了!
能口吐人言的妖兽,至少也是凝丹期(相当于金丹期)以上的存在了!
但这小狐狸明明只有炼气中期的气息……难道是它隐藏了实力?还是……它血脉特殊?
“少废话!”那只白狐似乎有些不耐烦。
“把它给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它说话间,三条尾巴微微晃动。
周围的空气温度骤然下降!
一股冰冷的杀意锁定了叶尘!
叶尘心中一凛!这家伙,果然不简单!
但他并没有被吓倒。
他将身后的小白狐护得更紧了。
“凭什么给你?”叶尘梗着脖子道。
“它是我救回来的!现在是我的……呃,灵宠!”
他想起了凌清寒当初的话。
“你的灵宠?”那只白狐听到这话。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忍不住嗤笑一声。
“就凭你这个连毛都没长齐、修为低得可怜的人类小子?
也配拥有我们高贵的九尾天狐血脉后裔?”
九尾天狐血脉后裔?!
叶尘心中巨震!
怪不得!怪不得凌清寒那个女魔头费尽心思也要追捕它!
原来这小家伙来头这么大!
“我不管它是什么血脉!”叶尘咬牙道。
“它受伤的时候是我救了它!现在它愿意跟着我!
你想把它带走,问过它的意见吗?”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小白狐。
小白狐似乎听懂了他们的对话。
抬起头,看看叶尘,又看看墙外那只气势汹汹的“同类”。
琥珀色的眸子里充满了犹豫和……依赖。
它最终还是往叶尘怀里缩了缩。
发出低低的呜咽声,似乎……并不想离开?
看到这一幕,墙外那只白狐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和……失望?
“没出息的东西!”它恨铁不成钢地骂了一句。
随即目光再次锁定叶尘,寒声道,“人类小子,我最后说一遍。
把它给我!否则,死!”
话音未落,它身形一晃。
化作一道白色闪电,竟直接穿透了听雪小筑那看似坚固的冰玉院墙。
(仿佛院墙的禁制对它无效一般)
向着叶尘猛扑过来!
速度之快,远超叶尘的反应!
一股冰寒刺骨的妖力,如同利爪般抓向叶尘的咽喉!
叶尘瞳孔骤缩!死亡的威胁瞬间笼罩了他!
他想躲闪,但身体根本跟不上!
他想运转灵力抵挡,但丹田内空空如也!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呜!!”
一声充满了愤怒和……勇气的尖锐嘶鸣响起!
一直躲在叶尘身后的小白狐,竟然……猛地窜了出来!
挡在了叶尘身前!
它张开嘴,喷出了一小团……极其微弱的、近乎透明的白色火焰?!
那火焰看起来毫无温度,甚至带着一丝寒意。
但却精准地撞上了那只扑来白狐的利爪!
“嗤!”
一声轻响!
如同冰雪遇到了烙铁!
扑来的白狐发出一声痛呼。
身形猛地顿住,爪子上竟然冒起了一缕青烟!
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净……净世妖火?!你……你怎么会……”它失声惊呼。
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和……一丝恐惧?
而被它称为“净世妖火”的那团白色火焰。
在击中对方后,也立刻熄灭了。
喷出火焰的小白狐,则如同耗尽了所有力气般。
身体一软,瘫倒在地,气息变得极其微弱。
叶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小白狐……竟然这么猛?还会喷火?
虽然看起来威力不大,但似乎……对那只厉害的狐狸有克制作用?
净世妖火?这是什么玩意儿?
还没等叶尘想明白,那只受伤的白狐已经回过神来!
它看了一眼自己爪子上那被灼伤的痕迹。
又看了看瘫倒在地、气息奄奄的小白狐。
眼中闪过极其复杂的光芒,有愤怒,有嫉妒。
有贪婪,还有……一丝杀意!
“好!好!好!”它连说三个好字。
声音变得尖锐而冰冷,“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不仅找到了你这小废物,还让你觉醒了这一丝净世妖火!
看来,只要吞了你……我的血脉就能彻底……”
它的话没说完,但眼中的贪婪和杀意已经暴露了它的意图!
它要杀了小白狐,吞噬它的力量!
“休想!”叶尘见状,目眦欲裂!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他绝不能让这只疯狐狸伤害小白狐!
他想也不想,一个箭步冲上前。
将瘫倒的小白狐护在怀里,同时怒视着那只白狐!
“你想动它,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叶尘吼道。
虽然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但这一刻,他没有丝毫退缩!
“哼!不自量力!”那白狐眼中杀机大盛。
“既然你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先杀了你这碍事的人类小子。
再来好好‘享用’我的‘妹妹’!”
它再次化作一道白影,如同鬼魅般扑向叶尘!
这一次,它的速度更快,妖力更强!
空气中甚至凝结出了无数细小的冰棱。
如同箭雨般射向叶尘!
叶尘瞳孔放大,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
他下意识地想要运转《凝冰诀》抵挡。
却发现丹田内空空如也!
他想运转《踏雪无痕》躲闪。
却发现身体根本来不及反应!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这绝望的刹那!
嗡——!!!
一股浩瀚、古老、温润,却又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力量。
猛地从叶尘胸口爆发出来!
灰黑色的石头,再次自动护主!
一道无形的、温润的光晕瞬间扩散开来。
如同一个坚不可摧的屏障,将叶尘和怀里的小白狐牢牢护住!
噗噗噗!
那些如同箭雨般的冰棱,射在光晕之上。
如同泥牛入海,瞬间消弭于无形!
那只扑来的白狐,也被这股突然爆发的力量狠狠撞中!
“嗷——!”
一声凄厉的惨叫!
它如同被一座无形的山岳正面击中。
身体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
狠狠撞在远处的冰壁之上,发出一声巨响!
冰壁龟裂,冰屑纷飞!
白狐摔落在地,口中鲜血狂喷。
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这……这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它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却发现浑身骨骼仿佛都碎裂了,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用一种看怪物般的眼神,死死盯着叶尘胸口的位置!
叶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再次惊呆了!
又是这块石头!
它……它竟然这么强?!
连那只看起来很厉害的狐妖都能一招秒杀?!
这……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宝物?!
叶尘低头看着胸口那块已经恢复平平无奇的石头。
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巨大的惊喜和……深深的后怕,同时涌上心头!
幸亏……幸亏有它!
他抱着怀里气息微弱的小白狐。
看向远处那只奄奄一息、眼中充满了恐惧的白狐。
心中念头急转。
现在该怎么办?
杀了它?永绝后患?
可是……看它和小白狐的样子,似乎真的是姐妹?
而且,它似乎知道很多关于小白狐血脉的秘密……
放了它?
叶尘又有些不甘心。
这家伙刚才可是想杀了自己和小白狐的!
就这么放它走了,万一它以后恢复了再来报复怎么办?
就在叶尘犹豫不决之际。
一个冰冷、淡漠,却仿佛蕴含着天地之威的声音。
毫无征兆地在夜空中响起:
“擅闯玄冰峰,伤本座弟子,还想……杀人夺宝?”
声音不大,却如同九天惊雷。
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生灵(包括两只狐狸)的耳中!
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瞬移般。
出现在了庭院上空。
正是凌清寒!
她悬浮在半空中,白衣胜雪,青丝飞扬。
眼神冰冷地俯视着下方的一切,如同执掌生杀予夺的九天神女!
她的目光,先是扫过地上那只奄奄一息的白狐。
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芒。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叶尘……以及他怀里那只气息微弱的小白狐身上。
最后,她的目光,似乎……若有若无地。
在叶尘胸口的位置,停留了零点零一秒?
“师……师父!”叶尘看到凌清寒出现,心中一凛。
连忙抱着小白狐行礼。
他不知道凌清寒是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
而地上那只原本还想挣扎的白狐。
在看到凌清寒的刹那,眼中瞬间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恐惧。
身体筛糠般颤抖起来,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敢生出!
“宫……宫主……饶命……”它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蚋。
凌清寒没有理会它,目光转向叶尘。
淡淡道:“怎么回事?”
叶尘心中快速思索,决定……实话实说。
(当然,关于石头发威的部分要略作修改)。
“回师父,”叶尘恭敬地说道,“弟子刚才察觉到院外有异响。
出来查看,发现……这只狐狸正在刨墙。
它说……要弟子交出小白……呃,交出这只灵狐。
弟子不从,它便强闯进来,想要……行凶。
弟子怀里的灵狐为救弟子,喷出……一种奇怪的火焰将其击伤。
但自身也陷入昏迷。
后来……这狐狸恼羞成怒,想要下杀手。
弟子……弟子在危急关头,也不知怎么回事。
体内突然涌出一股力量,将其……将其震飞了……”
他将过程大致说了一遍。
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将小白狐描绘成忠勇护主。
将最后石头的爆发归结为“不知怎么回事的潜力爆发”。
凌清寒静静地听着,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她听完之后,没有评价叶尘的说辞。
而是将目光转向地上那只瑟瑟发抖的白狐。
冷冷道:“九尾遗脉,擅闯禁地,意图不轨。
按宫规,当……魂飞魄散。”
那白狐闻言,眼中瞬间被绝望填满!
“不!宫主饶命!宫主饶命啊!”它拼命磕头求饶。
“小妖……小妖只是一时糊涂!看在……看在同为妖族……”
“妖族?”凌清寒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在本座面前,提妖族?”
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降临!
那白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
身体便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捏爆般,“砰”的一声。
化作了一团血雾!连神魂都没能逃脱!
叶尘看得目瞪口呆,心中寒气直冒!
这……这就是渡劫期大能的威势吗?!
杀伐果断!毫不留情!
一只看起来至少也是炼气后期甚至更高修为的、拥有高贵血脉的狐妖。
就这么……被秒杀了?!连渣都没剩下?!
叶尘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对凌清寒的恐惧,再次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凌清寒随手抹杀那只白狐之后。
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目光再次落到叶尘怀里那只昏迷的小白狐身上。
她伸出纤纤玉指,隔空一点。
一道柔和的、如同月华般的清冷光辉。
没入了小白狐体内。
小白狐原本微弱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稳定下来。
苍白的脸色也恢复了一丝红润。
似乎……伤势正在快速好转?
“它无碍,只是力竭昏迷。
修养几日便好。”凌清寒淡淡道。
“多……多谢师父。”叶尘连忙道谢。
凌清寒收回手指,目光再次转向叶尘。
这一次,她的眼神似乎……更加深邃了些。
“你体内那股力量……很特别。”她缓缓说道。
“并非寻常的潜力爆发。”
叶尘心中咯噔一下!果然!还是被她看出来了!
“弟子……弟子真的不知道……”叶尘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装傻。
凌清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继续追问。
只是道:“好好修炼。下不为例。”
“是!弟子遵命!”叶尘连忙应道。
“明日卯时,问心台。”凌清寒留下最后一句话。
身影便如同泡沫般,消失在了原地。
直到凌清寒离开很久,叶尘才感觉那股压在心头的巨大压力缓缓散去。
他浑身一软,差点再次瘫倒在地。
太……太惊险了!
今晚发生的事情,简直比那三天挑水还要惊心动魄!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昏睡的小白狐。
眼中充满了感激和……一丝愧疚。
若不是为了救自己,它也不会力竭昏迷。
他又看了看地上那摊已经迅速被寒气冻结的血迹。
(白狐留下的)心中一阵后怕。
幸亏……有石头!幸亏……凌清寒及时出现!
否则,今晚自己和小狐狸,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叶尘抱着小白狐,摇摇晃晃地走回房间。
小心翼翼地将它放在玉床上,用锦被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才终于有时间。
仔细思考今晚发生的一切。
那只死去的白狐……它自称是小白狐的“姐姐”?
它提到了“九尾天狐血脉”?还有“净世妖火”?
这些信息,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响!
看来,小白狐的身世,远比他想象的要神秘和……危险!
而它刚才喷出的那团白色火焰,竟然能克制那只厉害的狐妖?
那“净世妖火”又是什么?
还有,那只死狐狸最后说,要“吞噬”小白狐。
提升自己的血脉……难道它们同族之间,也会互相残杀吞噬?
叶尘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这些信息量太大了!
更让他心惊的是……那死狐狸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它似乎对玄冰峰很熟悉?甚至能无视院墙的禁制?
难道……冰玄宫内部,有它的同伙?
或者说……有其他对小白狐(或者说九尾天狐血脉)感兴趣的存在?
这个想法让叶尘不寒而栗!
看来,这冰玄宫,也并非是安全的避风港!
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而他自己……胸口的神秘石头,无疑是一把双刃剑!
它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的命。
但……也引来了凌清寒的觊觎(叶尘坚信这一点)。
甚至可能……引来更多未知的、更强大的敌人的窥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这个道理,叶尘懂!
“必须……尽快变强!”叶尘握紧了拳头。
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光芒!
只有拥有足够强大的实力。
才能保护自己,保护小白狐。
才能揭开所有的秘密,才能……掌控自己的命运!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
距离卯时,已经不远了。
问心台……
叶尘深吸一口气。
这一次,他不会再像上次那样被动!
他要主动去迎接挑战!去利用那残酷的环境。
磨砺自己!
他将怀里那枚从藏书阁借来的、神秘的灰黑色石简拿了出来。
他再次尝试着将神识和灵力注入其中。
这一次,或许是因为他修为提升到了炼气二层。
或许是因为他刚刚经历了生死,精神意志更加凝聚。
又或许是……受到了胸口石头的某种影响?
嗡……
石简之上,那些古老怪异的符号,竟然……真的亮起了一丝极其微弱、转瞬即逝的光芒!
与此同时,一股极其晦涩、极其古老的信息片段。
如同闪电般,划过叶尘的脑海!
那信息太快、太模糊,叶尘根本没能抓住具体内容。
只捕捉到了几个零碎的、意义不明的音节……
“混沌……初始……镇……”
然后,石简便再次恢复了死寂。
无论叶尘如何尝试,都不再有任何反应。
“混沌?初始?镇?”叶尘皱着眉头。
咀嚼着这几个莫名其妙的字眼。
这石简……到底记载了什么?
虽然依旧没搞明白,但叶尘心中却更加确定。
这石简绝对是件宝贝!而且,很可能……与自己胸口的石头。
有着某种深刻的联系!
“看来,以后要多花点心思研究研究它了。”叶尘将石简小心地收好。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感觉状态恢复了不少。
然后,他走出了听雪小筑。
晨曦的第一缕光芒,正照射在玄冰峰顶。
叶尘抬头,望向峰顶那座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宏伟宫殿。
以及……那座悬浮在云海之上的、孤寂的问心台。
他的眼神,平静而坚定。
新的一天,开始了。
新的挑战,也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