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的春雨在午夜化作冷雾,社区卫生所的灯在风中摇晃。林羽刚给最后一位患者贴好止痛膏,铁门就被撞开,六个穿藏青制服的人涌进来,领头者正是白天在江城大学见过的第九局特工张野。
“林羽,玄清门第二十七代弟子。”张野亮出手铐,金属箱在桌上磕出闷响,“三十年前苗疆青蚨寨灭门案,玄清子用‘天罡三式’斩下寨主首级,这是现场遗留的剑穗。”透明证物袋里,靛蓝色穗子上绣着半枚玄清门令牌,却在林羽指尖触碰时突然冒起青烟——那是用尸油浸泡过的仿制品。
“等等。”林羽按住腰间银针,目光落在张野递来的泛黄卷宗上。照片里的尸体心口嵌着寒蝉形状的断刃,与周老二命案如出一辙,可伤口周围的淤血呈紫黑色,分明是中了幽冥教“寒骨蛊”后才被补刀。“青蚨寨主修巫蛊,玄清门功法只会震碎心脉,不会留这种毒斑。”他指尖划过照片,纸页上突然浮现出隐藏的咒纹——有人用摄魂术篡改了卷宗。
窗外传来汽车急刹声,华敏的奔驰甩尾停在巷口。她抱着青铜鼎冲进诊室时,鼎身寒蝉纹与张野证件上的贴纸完全重合,而鼎内卡着的羊脂玉佩,正是玄清子年轻时的随身之物。“工地打地基时挖到的!”女总裁鬓角沾着泥土,“鼎底还有字!”
林羽翻过来的瞬间,掌心被烫出红印——鼎底刻着的不是寒蝉,而是玄清门秘传的“镇煞阵”,阵眼处嵌着半块幽冥教令牌。更诡异的是,玉佩绳结用的是苗疆“逆生结”,这种结法专为保护濒死之人,与灭门案记载的“血腥屠杀”完全相悖。
“张队长,”林羽忽然抬头,“您袖口的伤疤,是被寒蝉丝所伤吧?”他指向张野手腕处若隐若现的银线,“十年前幽冥教血案,您明明是幸存者,为何要替他们伪造证据?”诊室气温骤降,张野的瞳孔猛然收缩,手已摸向腰后枪支。
苏晴的摄像机突然从窗外伸进来,闪光灯连闪——她拍到了张野藏在鞋底的幽冥教符文贴纸。“国家安全局的人,鞋底纹着邪教图腾?”女记者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而且刚才的剑穗,检测出的尸油成分,和三个月前荣盛集团周老二尸检报告一致!”
张野的枪终于拔出,却在扣动扳机前被三根银针钉在墙上。林羽握着玉佩的手在发抖,他终于想起师父书房暗格里的信,最后一页写着:“青蚨寨惨案,寒蝉与幽冥合谋,吾以身为饵,望羽儿勿信表面恩怨。”原来所谓的灭门案,竟是玄清子为了揭穿两派勾结设下的局!
“鼎里的玉佩,沁着我师父三年前的真气。”林羽将玉佩贴在鼎身镇煞阵,寒蝉纹突然亮起金光,显露出内层刻着的名单——全是这些年死在“玄清门”名下的幽冥教骨干。张野的脸色煞白,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行动都会暴露,原来青铜鼎才是真正的“生死簿”。
警笛声从远处传来,张野忽然惨笑:“你以为破了局就能自保?”他咬破舌尖,脖颈浮现出与杀手相同的寒蝉纹身,“三十年前你师父斩了我父亲的头,现在轮到我……”话未说完,他的七窍突然涌出黑血,掌心还攥着半张字条:“安全局有内鬼,速带鼎去青蚨寨遗址。”
华敏捡起字条的瞬间,诊室天花板突然裂开,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倒挂着甩出寒蝉丝。林羽本能将她护在身后,月白衫被划出三道血痕,却在看清面具上的玄清门印记时愣住——那是只有掌门才能佩戴的“天罡纹”!
“想不到吧,玄清门的小崽子?”面具人声音经过变声处理,“你师父当年屠我青蚨寨时,可曾说过这鼎里藏着‘红尘十八劫’的秘辛?”他甩出的寒蝉丝突然转向青铜鼎,却在触碰到镇煞阵的瞬间燃起真火,露出底下刻着的“玄清子绝笔”:
“吾徒林羽,若见此鼎,当知红尘劫数皆为镜花水月。寒蝉与幽冥的血仇,始于朕……”
最后一字被火漆覆盖,林羽的指尖刚要触碰,整面墙突然被炸开。穿防爆服的人举着喇叭冲进巷子,车身上印着的却不是安全局标志,而是——玄清门的云纹!
“林师弟,师父命我们接你回山。”为首者摘下头盔,竟是林羽从未见过的同门师兄,“青蚨寨遗址现世,当年灭门案的白骨,全戴着玄清门的护心镜。”
春雨浇灭了诊室的烛火,林羽望着地上的青铜鼎,鼎内倒映着自己染血的面容。他忽然想起下山时师父说的“十八劫”,原以为是红尘历练,却不想第一劫便是要他亲手揭开玄清门百年前的秘辛。而张野临死前的那句“玄清子当年的血债”,此刻听来竟像极了师父常说的“因果循环”。
苏晴的摄像机默默记录着这一切,镜头扫过青铜鼎时,意外拍到鼎内水纹中浮现的画面——年轻时的玄清子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站在青蚨寨废墟前,襁褓上绣着的,正是林羽从小戴在颈间的平安符图案。
当玄清门的马车驶离时,华敏忽然指着鼎底新显的字惊呼:“这里还有一行!”借着手机灯光,林羽看清了用朱砂写的小字:“第十八劫,情劫即杀劫,杀劫亦情劫。”
夜雨打在车窗上,林羽摸着颈间平安符,忽然想起在机场初见华敏时的场景。原来早在他踏入红尘的第一步,便已踩进了这场横跨三十年的局。而所谓的“安全局来人”,不过是局中棋子,真正的“意想不到”,或许是他即将在青蚨寨遗址发现的——自己的身世之谜。
下章预告:意想不到
青蚨寨遗址的地宫里,林羽在石棺内发现与自己容貌相同的古人画像,壁画上记载着玄清门初代掌门与寒蝉族圣女的禁忌之恋。与此同时,华敏的公司突然收到匿名快递,里面装着林羽小时候的照片,背面写着:“你师父杀了你全家,却养你十八年。”当青铜鼎与地宫中的祭坛共鸣,林羽体内突然涌出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他竟曾是寒蝉族的“劫煞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