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田机场的樱花在舷梯上旋成血色旋涡,林羽指尖划过第三位乘客的腕脉,银针在袖中绷直——这个逗弄婴儿的母亲,寸口脉下藏着寒蝉流“傀儡虫”特有的震颤。他抬眼与斜后方的何薇对视,女警的战术腰带扣环轻响三声,候机厅西北角的自动贩卖机旁,穿和服的老妇人正将樱花糖包捏出寒蝉形状。
“华总,云端资料库遭三次渗透。”华敏耳麦里传来助理的颤音,她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出玄清门云纹手势,香奈儿袖口的樱花刺绣突然亮起,“导向浅草寺秘服务器,启动‘雾隐三重阵’。”黑色保姆车驶入视野时,她突然转身,高跟鞋跟碾碎地面的樱花,车窗上的寒蝉云纹图腾应声褪色。
苏晴的摄像机镜头微晃,精准捕捉到保姆车后备箱的泡面箱——每盒底部的咒文“劫煞之子必死”,正是江心岛拍卖会残留的蛊毒印记。“第七排靠窗,皮鞋跟刻影杀纹。”她压低声音,镜头盖内侧的桃花贴纸泛起微光,“羽哥,那人的左手小指,是忍者断指续咒的标志。”
婴儿突然啼哭,母亲慌乱的眼神里闪过黑雾。何薇一把扣住对方手腕,婴儿襁褓中掉出的微型窃听器在掌心发烫:“机场广播的杂音,是寒蝉流的‘夺忆哨’。”她扯开母亲领口,锁骨下方的樱花纹身正在渗出黑血,“他们用记忆碎片炼蛊,目标是我们的初遇场景。”
成田机场的穹顶突然投下寒蝉阴影,老妇人在人群中化作黑雾,只余半句日语在回廊震荡:“血月……浅草寺的签文……”
三小时后,浅草寺的暮色漫过五重塔。林羽捏着占卜师递来的签纸,瘦金体字迹让他瞳孔骤缩——与玄清子临终手书如出一辙,“始于樱花,终于血月”旁,画着正在融化的桃花印。占卜师左眼角的红痣在灯笼下明明灭灭,和服腰带系着的,正是玄清门失落的“护心佩”。
“空海大师?”华敏突然开口,平板电脑显示着东瀛法务省密档,“1998年玄清门汇往浅草寺的三千万日元香火钱,用途写着‘红尘镜修缮’。”她指尖划过对方袖口,绣着的云纹正是玄清门“红尘院”的暗记,“您袖口的补丁,和我公司被盗的滨江规划图材质相同。”
何薇的枪口看似随意地指向地面,实则锁定对方脚踝的“影杀纹”:“刚才在机场,您给其他香客的都是‘大吉’,唯独我们的是‘大凶’——寒蝉流的傀儡术,需要‘不信任’作为引信吧?”
占卜师突然闭目,折扇“啪”地展开,扇面赫然是江城红尘堂的三千桃花灯:“血月升起时,涩谷十字路口会出现十八具记忆傀儡,每具都封存着你们与林羽相遇的第一个瞬间。”他指向钟鼓楼,铜钟表面隐约可见玄凌道东渡时刻下的护道阵纹,“老朽能做的,是打开阵眼,让你们看见——”
寺外突然传来玻璃碎裂声,十八棵樱花树同时落叶,枝桠间倒挂着戴青铜面具的忍者,每人手中的玻璃瓶里,正漂浮着华敏在机场的偏头痛发作、苏晴的第一个镜头胶卷、何薇的暴雨夜断刃……
“记忆傀儡!”林羽甩出银针,却见忍者身体如纸片般扭曲,银针穿过他们心口,反而让玻璃瓶上的咒文更亮,“他们用寒蝉丝连接记忆,打破瓶子,对应的记忆就会永远沉在‘忘川’。”
苏晴的镜头突然对准占卜师,发现他往林羽掌心塞的不是签文,而是半块刻着“空海”的玉牌,边缘纹路与玄清子的天罡剑穗严丝合缝。华敏的平板电脑突然红光闪烁:“主阵眼在富士山火山口,他们要用血月之力,把你们的初遇记忆炼成劫煞令的燃料!”
地面震动中,忍者们同时结印,浅草寺的铜钟自鸣,每声钟响都让玻璃瓶蒙上一层灰雾。何薇突然发现,每个瓶子上的生辰,正是她们在红尘堂的病历号,而瓶中倒映的林羽,正在逐渐透明。
“羽哥,看玉牌!”苏晴的镜头捕捉到玉牌投影,玄清子的虚影在光华中浮现,“当年师父东渡,用自己的记忆为饵,在浅草寺布下‘红尘镜’——寒蝉流的影杀纹,用的是师娘阿蝉的血!”
血月的红光爬上寺墙时,住持突然苍老十岁,左眼角的红痣渐渐消失:“老朽不过是你师父留在东瀛的一缕残魂……涩谷十字路口,是十八个初遇场景的地理阵眼,也是破局的关键。”他消失前,折扇“空”地落在林羽掌心,扇面新显的,正是玄清门失传的“斩忆剑诀”。
樱花被血月染成暗红,何薇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杂音,却清晰传来江城的背景音——那是三千桃花灯被点燃的窸窣声。林羽望着玻璃瓶中即将熄灭的记忆微光,忽然想起在雪山时患者们攀登的身影,掌心的桃花印第一次与东瀛的土地产生共鸣。
“他们夺走的不是记忆,”他握紧折扇,剑穗上的十八根发丝突然燃烧,“是我们共同相信的勇气。”
涩谷十字路口的巨型屏幕突然闪烁,寒蝉图腾取代了广告,十八个傀儡忍者从天而降,手中玻璃瓶映着他们与林羽相遇的第一句话:华敏的“在江城有事尽管找我”、苏晴的“这个镜头能播吗”、何薇的“证件,谢谢”……
血月的光辉里,林羽看见每个傀儡心口都纹着极小的桃花印——那是寒蝉流最致命的陷阱,用“不信任”的念头,反炼红尘羁绊。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富士山巅,三千盏来自江城的桃花灯正沿着火山口排列,灯芯燃烧的,正是每个患者写下的“我信你”。
浅草寺的铜钟再次轰鸣,这一次,钟声里混着万里之外的人声鼎沸。苏晴的摄像机突然恢复清晰,镜头里的林羽不再是虚化的影子,而是带着体温的存在;华敏的平板电脑亮起,云端资料库的记忆碎片正在自动修复;何薇的警棍挥出,第一次实实在在地砸在忍者的寒蝉丝上,溅出的不是黑雾,而是樱花香。
血月之下,樱花飘落的速度突然变慢,每片花瓣都映着红尘堂的暖光。林羽终于明白,寒蝉流的“影杀阵”再精妙,也夺不走刻在时光里的信任——那些在机场、在法院、在社区卫生所的初遇,早已不是劫数,而是千万人共同写下的护道诗篇。
下章预告:杀手忍者(下)
涩谷十字路口的血月祭典上,林羽挥出“斩忆剑诀”,却发现傀儡核心竟是华敏等人潜意识里的“恐惧失去”。当寒蝉流祭出融合幽冥教圣女记忆的终极傀儡,三生石上的“孤独结局”即将成真。千钧一发之际,富士山传来震动——三千桃花灯组成的“信”字燃亮火山口,玄清门“众生剑”破土而出,而剑鞘上,刻着的正是十八位红颜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