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闲也转身看了过来。
王涓风看到赵闲的眼神,像是怕被灭口一样,立刻惊慌辩白:“我什么都没看到!”
赵闲勾了下嘴角,收回眼神,看向乔雪君:“你朋友?”
乔雪君知道,赵闲应该不在意被看到,毕竟这都说了要推着车到处展示这四个人的尸体了。
但赵闲这样子,下巴上都还带着被溅上的赤色血点,映衬着他下颌线上本来就有的一道浅疤,看上去真的不像好人。
乔雪君退后两步,走到了王涓风身边,挡在她的身前:“对。”
赵闲点头:“第一基地就在下面红梅山山顶,我常驻。有事找我报案。”
“走。”他打了个手势,转身下山。
那两个士兵一人架起两个尸体,跟着赵闲一起下山。
“这把枪,”赵闲走了两步,停了下来,转头又看着乔雪君手上的枪,“格洛克算是后坐力小的,你在枪筒上绑个配重块,空枪练练压枪。”
乔雪君:“……”
“检查好子弹,别走火。”
赵闲说完就带着人走了。
乔雪君看着三个人的身影消失在山路上,才松了口气,回头看向王涓风。
王涓风还是大气都不敢出,愣愣地看向了乔雪君。
她们之前也解决过闯进她们小院的反叛军,但是那时候也现在的情况完全不同。
乔雪君知道她可能是突然过来被这个场面吓到了,拍了拍她的背:“没事,他们都走了。”
王涓风回过了神,忽然舒了一大口气:“太吓人了,我拿着铲子过来打算挖蚯蚓,还没冲过来,就看见那个当兵的枪杀了别人,一枪打破了脑门儿,你也举着枪……”
场面惊人,王涓风都不知道,自己只是走了10分钟,怎么就发展成这种完全看不懂的剧情。
乔雪君把手枪收回了大衣底下的口袋里去:“我的枪是上次去市里,那个当兵的给我的。他就是赵闲,第一基地的最高管理者。”
王涓风:“我和想象中完全不同。”
她觉得赵闲动手太随便了。
她来得早,听见了那些人犯下的是什么罪行,如果是她,她也会动手送他们亲自去跟受害者道歉。
但是当兵的,尤其是这种正经出身的当兵的人,应该是循规蹈矩的,审判犯人会把人送进军事法庭或者是民意审判庭,通过法律或者是军规去决定这些犯人的下场,而不是像现在直接砰砰砰砰。
而且他还要把犯人的尸体拿去给别人展示,这算是以儆效尤吗?这种行事风格一点也不像是国家军人,像是独裁军阀。
但也不得不说,这种行事风格她虽然不理解,但实在喜欢,这种凶穷极恶的匪徒就不应该跟他们讲什么道理,直接动手,用他们对付受害者的方式对付他们。
乔雪君:“好了,挖蚯蚓吧。”
王涓风看着之前翻出蚯蚓的那块地,现在上面也有蔓延过来的血。挺瘆人的。
乔雪君见她脸色不好,伸手去拿铲子:“我来。”
王涓风收了一下:“不用,我去。”
她好歹也是学医的,今天这样的场面更多的是对赵闲给她带来的冲击,死人对她来说反而没那么大的反应。
一摊血也就只是一滩血,很容易克服。
·
挖完了这里的蚯蚓,两人的手掌都染了一层泥和血污。
手也都冻得通红。
外面的温度比室内更低,平时避难所的温度都有12度左右,外面的温度体感就5c左右。
按照天气预报,现在的气温还不是最低的时候,后面还会持续降低。
她们继续往下面走,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
王涓风搓着手上的污泥,哈了哈热气暖手,看向半山腰上跟集装箱一样的一座座房子,有些感慨:“山上搬来好多人啊。”
红梅山除了第一基地弄出来的那个山洞,旁边林林总总还有别的人建造了房子。他们这座青梨山的人也不少。很多人都是用类似集装箱的东西盖房子,也有不少人只用木头来盖房子。
乔雪君也把手缩进了大衣袖子里:“是不少。”
她只有一只手能缩起来,另一只手得牵着刨子。
她们现在站的位置开阔,还能看见远处的山,乔雪君四处看了看,最多人移居的其实是尖顶山。
之前尖顶山就只有沈星棠那栋避难所,安静矗立,闪烁着金属的干净光芒。
而现在她那座避难所下面多出了不少居所,有类似集装箱的房子,或者简单的木板房,或者是一个避风避雨的雨棚。总之就住在了第7基地附近,围绕着她一圈圈的。
他们围着尖顶山的山顶建造房子,颇有一种众星捧月的格局。沈星棠的基地就是被捧着的月亮。
绝大多数人都觉得洪水要来了,最高的山就是最安全的。
在红梅山上的人最少,就算是有,也都是跟着赵闲上来的,他们比起自己的猜测判断,更信任赵闲的选择。
把周围的情况都差不多记住后,乔雪君和王涓风回了避难所。
乔雪君回到家后先把蚯蚓和她挖的小野草都移入了避难所后面的土地里。
刨子也牵进去了,现在种植区没有粮食,鸡舍和兔舍的门也关得好好的,可以任由刨子在这里面奔跑。
乔雪君从鸡舍里拿了3个小蛋,敲碎在刨子的碗里,算是给它加餐。
做完后,乔雪君就回到客厅,拿出了纸笔。将今天她在青梨山上看到的那些房子的位置全部都记下,标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