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番市第一人民医院的新生儿科在黎明前陷入混乱,保温箱的警报声此起彼伏。值班护士发现,七个早产婴儿的脚踝处突然出现蝴蝶纹红印,皮肤下隐约可见瓷片般的反光。当秦明接到电话时,监控录像里的诡异画面让他的后背渗出冷汗——婴儿们的手指在保温箱玻璃上划出“012”的血字,而他们的指纹,与秦明的完全一致。
“新生儿的dNA检测结果出来了。”大宝的声音在解剖室回荡,手中的检测报告簌簌作响,“七个婴儿的线粒体基因与你完全吻合,细胞核基因却来自不同的捐赠者——这是典型的克隆技术,用你的基因作为线粒体供体。”他突然指向显微镜,“更诡异的是,他们的白细胞里,存在与赵永年骨瓷碎片相同的釉料成分。”
林涛的足迹灯扫过新生儿科地面,瓷砖缝隙里的荧光粉显现出42码的胶鞋印,鞋跟处嵌着极小的骨瓷碎片。“和古龙窑的凶手足迹一致,但压力分布显示,这次的步行者没有实体重量。”他调出医院监控,凌晨两点的走廊里,一个穿白大褂的身影抱着保温箱经过,面容被蝴蝶纹口罩完全遮挡,“对方用了全息投影技术,脚印是误导。”
陈诗羽的黑客设备突然发出蜂鸣,她举着笔记本冲进来:“暗网出现新的加密论坛,注册用户只有‘瓷魂’和‘引魂灯’。”破解的对话记录让所有人瞳孔骤缩:
瓷魂:第十二个容器已苏醒,需要法医的愧疚作为釉料。
引魂灯:用新生儿科的七个‘午位’克隆体,完成最后的窑变。
“午位对应十二生肖的马,属火。”秦明盯着监控里的婴儿,他们脚踝的红印正在汇聚成古龙窑的轮廓,“赵永年的窑变仪式需要十二地支的活体容器,而‘午’位必须由双生血脉的后代承担——这些婴儿,是用我的基因制造的‘火位祭品’。”
物证室的警报突然响起,存放赵永年骨瓷碎片的保险柜被打开,编号“007”的碎片不翼而飞,柜体上用釉料写着:“第七个玩偶的眼睛,在秦明的童年里”。他突然想起父亲的日记本里夹着的老照片,1998年的深秋,自己在瓷坊玩耍,身后的窑炉里映着七个模糊的人影——与新生儿科的七个婴儿数量相同。
“去瓷坊!”秦明扯下白大褂,“赵永年在我童年接触的瓷片里植入了基因锚点,现在要用这些克隆体激活当年的共振场。”暴雨再次降临,SUV的雨刷器拼命摆动,却始终看不清前方的路,车载电台重复播放着童谣变调版:“七个玩偶七个娃,窑火里面找爸爸……”
瓷坊的窑房里,七个保温箱呈北斗状排列,每个箱盖上都刻着十二地支的“午”位符号。陶然(赵小川)的瓷化身体残骸在角落发光,胸口的瓷核突然启动,投射出赵永年的全息影像:“秦明,你父亲当年偷走的不是人偶,是我的‘火位胚胎’,现在,我要让你的基因,亲手点燃自己的葬身之火。”
大宝的检测报告传来,带着哭腔:“婴儿们的血液里出现瓷化结晶,他们的器官正在变成骨瓷部件,就像当年的林小羽!”他突然指向保温箱的营养液,“里面混着牛骨粉和你的dNA,赵永年要把他们烧成‘活体瓷魂’,再用你的愧疚作为釉料上色。”
林涛的防爆服在高温中报警,窑顶的引魂灯再次亮起,十二道光束汇聚在七个婴儿上方,形成旋转的基因双螺旋。“光束频率和你的脑电波共振,”他大喊,“赵永年要让你在意识里完成窑变仪式!”
秦明的太阳穴剧烈跳动,眼前突然闪过童年片段——瓷坊的老匠人教他辨认十二地支,父亲在窑炉前烧毁某样东西,母亲的围巾上绣着蝴蝶纹。他猛然惊醒,那些片段不是记忆,而是赵永年植入的基因幻觉。
“陈诗羽,切断光束的生物信号!”秦明的解剖刀划向保温箱的基因锁,“这些婴儿不是祭品,是赵永年用来控制我的傀儡。”刀刃与锁扣碰撞的瞬间,七个婴儿同时发出机械般的啼哭,他们的皮肤下,蝴蝶纹骨瓷片正在快速成型。
“秦哥,基因锁的密码是你的生日!”陈诗羽的手指在键盘上飞掠,“赵永年用你的人生重要节点作为密钥,第一个密码是你成为法医的日子!”保温箱应声打开,婴儿们的啼哭戛然而止,脚踝的红印退去,露出底下的条形码编号——从“012-1”到“012-7”。
古龙窑的排水口突然喷出火焰,陈诗羽的黑客程序显示,全市的检查井正在连锁爆炸,而爆炸核心,正是秦明的童年住所。“他要摧毁所有基因锚点,让你永远困在窑变仪式里!”她突然指向全息屏,暗网论坛更新了直播画面,培养舱中的克隆体“012”已经苏醒,正对着镜头露出与秦明相同的笑容。
秦明的解剖刀悬在最后一个保温箱上方,突然听见婴儿的呢喃:“爸爸……”那声音与他记忆中夭折的妹妹极为相似,手背上的蝴蝶汗渍突然发烫,在瓷片上印出完整的指纹——那是属于他父亲的,也是属于所有法医的,寻找真相的指纹。
“真相不是基因决定的。”秦明按下保温箱的紧急制动,十二道光束应声熄灭,“赵永年,你输了,因为每个法医的指纹,都刻着让死者安息的誓言,而这种誓言,永远无法被窑火焚尽。”
当消防队员扑灭检查井的火焰时,晨光穿透雨幕,照在瓷坊的碎瓷片上。秦明捡起片刻着“012”的骨瓷,釉面的反光里,他看见七个婴儿被送往新生儿重症监护室,他们的条形码正在自动褪色,仿佛从未存在过。
回到法医中心时,物证库的警报已经解除,赵永年的骨瓷碎片旁,多了个匿名寄来的木盒。打开的瞬间,秦明的呼吸停滞——里面是枚刻着“法医”二字的骨瓷戒指,与赵永年当年佩戴的一模一样,而在戒指内侧,刻着行极小的字:
“第十一根手指的尽头,是每个法医手背的汗渍——致秦明”
三个月后,七个婴儿被送往不同的收养家庭,他们的基因检测显示,赵永年的釉料成分正在自然代谢。秦明站在物证库,看着编号“012”的培养舱被销毁,突然收到陈诗羽的消息:“秦哥,省厅新成立了‘基因物证科’,需要你去做技术指导。”
走出物证室时,夕阳的余晖洒在走廊,秦明看见自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手背上的蝴蝶汗渍在光线下格外清晰。他知道,只要罪恶存在,法医的勘查就永远不会停止,而那所谓的“第十一根手指”,终将在每个案件的裂痕里,显形出最纯粹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