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番市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去,秦明的办公桌上堆满了从古堡废墟中抢救出的文件残页。那些被火焰灼焦的纸张上,零星的英文和数字像拼图般拼凑出一个惊人的事实——“x组织”的资金链竟连接着数家挂着慈善基金会名头的跨国企业,而这些企业的注册地,都指向位于波罗的海沿岸的中立国西兰公国。
“国际刑警刚发来消息,上周在鹿特丹港口截获的集装箱里,装的是改良版的‘蝶蛹病毒’培养箱。”林涛将平板电脑推到秦明面前,屏幕上定格着一张集装箱内部的照片,金属支架上整齐排列着上百个泛着幽蓝荧光的培养皿,“和我们在电视塔发现的装置相比,这些病毒的活性更强,潜伏期却缩短到了12小时。”
秦明的手指划过屏幕上模糊的货物标签,突然注意到右下角的物流编号与父亲遗留笔记本里的一串数字完全吻合。那个在爆炸中消失的蛇形面具人,此刻仿佛正透过数据背后的阴影凝视着他。
两小时后,秦明和林涛已经坐在了飞往西兰公国的航班上。舷窗外的云海翻涌,秦明却无心欣赏,他反复摩挲着父亲笔记本里夹着的一张泛黄船票——那是1998年从西兰公国首府米特兰港出发的渡轮票据,签发日期正是父亲坠海前的第七天。
“根据当地警方的情报,‘x组织’在米特兰的据点藏在老城区的钟表匠协会里。”林涛晃了晃刚收到的加密信息,“他们的首领有个代号叫‘墨丘利’,精通生物工程和密码学,国际刑警追查他十年,只知道他左腕内侧有蛇形刺青。”
当两人抵达米特兰时,正值深秋的黄昏。古老的石板路上飘着冷雨,哥特式尖顶在雾霭中若隐若现。钟表匠协会的小楼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齿轮转动声,秦明刚推开虚掩的木门,一盏青铜吊灯突然应声而灭,黑暗中,无数细小的蓝光如萤火虫般亮起——是改良版的蓝色蝴蝶!
“屏住呼吸!”秦明一把将林涛拽到厚重的橡木桌后。那些蝴蝶的翅膀边缘泛着金属光泽,触须末端竟生长着肉眼可见的细小倒刺,与龙番市出现的实验体完全不同。透过桌腿间的缝隙,秦明看见二楼阴影里站着个戴圆框眼镜的男人,他正用银质镊子夹起一只蝴蝶,对着落地窗边的显微镜细细观察。
“墨丘利?”林涛低声问。
秦明摇头,男人的左腕裸露在外,皮肤光滑如旧。但他胸前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黑色手帕上,绣着与古堡实验室地砖相同的蛇形纹章。
就在这时,街角突然传来尖锐的警笛声。男人猛地抬头,将手中的培养箱塞进暗格,转身时却踢到了地上的铜铃。秦明趁机看清他的脸——竟与父亲相册里一张泛黄合影上的年轻学者一模一样。那个在1995年和父亲共同发表过基因工程论文的搭档,本该在三年后死于实验室火灾的人,此刻正活生生站在距离他五米远的地方。
“周明轩?”秦明脱口而出。
男人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扯下墙上的齿轮机关砸向窗户,玻璃碎裂声中纵身跃下二楼。当秦明追到巷口时,只见一辆黑色厢式货车正呼啸而过,车尾门敞开着,一个戴着蛇形面具的身影扶着门框回望,左腕内侧的刺青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回到临时据点,国际刑警的资料很快印证了秦明的猜测:周明轩,生物学家,十年前伪造死亡证明加入“x组织”,目前负责病毒的改良与量产。而那张与父亲的合影背后,用密码写着一行小字——“当蝴蝶振翅时,诺亚方舟即将启航”。
“诺亚方舟计划。”秦明在白板上写下这几个字,红色 marker 重重划过周明轩的照片,“他们要在国际生物科技峰会上释放病毒,用‘净化’的名义制造全球恐慌,然后以救世主的姿态推出所谓的‘解药’。”
林涛指着桌上刚破译的加密邮件:“峰会开幕式就在48小时后,而他们的病毒储存库,就在米特兰大教堂的地下墓室。”
窗外,教堂的钟声突然敲响十二下。秦明望向远处高耸的尖塔,塔顶的青铜风向标正指向南方——那是父亲坠海的方向。十年前的海难、七年前的爆炸案、还有龙番市的蓝色蝴蝶,所有线索终于在这一刻串联成线。
“通知陈诗羽,让她查1998年父亲出海前接触过的所有人。”秦明抓起风衣走向门口,“周明轩认识我父亲,‘x组织’的核心计划,很可能从二十年前就开始了。”
当两人抵达大教堂时,地宫的铁门正缓缓关闭。门缝里透出的冷光中,成排的培养箱如墓碑般整齐排列,最中央的玻璃棺里,漂浮着一个裹满蓝色鳞甲的类人生物——它的面部轮廓,竟与秦明记忆中父亲的遗照有着惊人的相似。
“欢迎来到诺亚方舟,秦法医。”蛇形面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地宫顶部的投影仪突然亮起,巨大的蝴蝶阴影笼罩在秦明身上,“你父亲用自己的基因培育出第一代病毒宿主,而你,即将见证人类进化的新篇章。”
林涛的枪口刚抬起,整座教堂突然剧烈震动。透过地宫的通气孔,秦明看见无数金属质感的蓝色蝴蝶正从城市各个角落腾空而起,在夜空中组成巨大的蝶形图案——距离峰会开幕,只剩不到24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