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羽开着三蹦子回家,想给三蹦子充电,结果才想起手机没有,只能作罢。
把东西都搬上楼,在小房间里放好,然后出门。
兜里还剩五块钱,连车都打不了。
他只能到附近的公交车站研究线路,然后坐上公交车去买手机。
到了手机一条街,骆羽也不多想,直接走进菊花的专卖店,看了几款样式,最后选中一款颜色为曜石黑的新款手机。
老手机是坏了,所幸手机卡能用,把手机卡换过去,登录微信付钱。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骆羽玩着新手机,对自己说。
至于买手机花掉的大几千块钱,那都不是事,再赚就是。
只是他感觉自己这大半天光用来赶路了,其他事情啥都没做,真是有点悲催。
再说了,接二连三的发生这种倒霉的事情,今天真是头顶乌云密布了。
骆羽没有直接坐车回去,而是在街上闲逛,想把这一身的霉运给散散掉。
慢悠悠的逛着,他走到一条小胡同,胡同一侧是那种五六层又没有楼梯,管线全部外露,外墙斑驳十分有年代感的老居民楼。
这些楼里往往住着年事已高的退休老人,要不就是外地来沙南落户的新居民。
老居民楼对面是那种低矮的平房,被隔成了很小的单间,用做老居民楼对应房间的储藏室。
老居民楼一楼,一间间的小店铺散漫的开着,像垂垂老矣的老人。
这些店铺,有剪裁缝的,有修拉链补鞋子的,有剃头的,也有卖酒的。
骆羽在胡同里走着,偶尔转眼去看看店铺里,无论剪裁缝还是修拉链,基本都是五六十岁年事较高的大爷大妈在做。
这中间有一个店铺,没有店名,只在门口的灯箱上写了三个字:季雷昌。
骆羽拿眼往里面瞄了几眼,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拿着一个用布包裹着的碗,在一个孩子身上转来转去,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之后,老头把碗拿来,就见那里面黄澄澄的一碗小米,缺了一个口子。
老头从边上的米袋子里舀出一点,给碗里添满,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
这一次过后,碗里的米没少,老头才收起碗,对那孩子的母亲说了声:“好了。”
骆羽奇怪,这是干什么?
等那女人带着孩子出来了,骆羽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是老头在给孩子收惊。
想必,这老头就是季雷昌了。
骆羽从没见过这种事情,便带了点好奇心,恰巧今天自己的运气够衰,而自己之前又是钓到尸体,又是遇到怪影的,把他也弄得疑神疑鬼。
要不,试试?
骆羽一步跨进店门,坐在刚才那小孩子坐的凳子上,坐好后他才看到面前的桌子上有一张价格标签,上写:收惊三十。
“季师傅,帮我收收惊。”骆羽扫码付钱,然后对老头道。
老头也不多言,用布重新蒙上刚才的那碗米,就在骆羽前身后背以及头上胡乱游走,口中如蚊呐般念念有词。
片刻后,老头把碗拿到骆羽跟前,左手托住碗,右手掀开布,就见原本满满的一碗米,变成了半碗,缺了老大一个口子。
“你这是看到东西了。”
老头道:“再给你收一次,没收完的话,我给你一副元宝,去看到东西的地方烧了,烧完明天再来。”
骆羽原本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现在却惊道:“老师傅你可是真厉害,被你说中了。”
“我猜的没错的话,你还发过高烧,这两天运势也不是很顺,破财了。”
骆羽惊为天人。
昨天发高烧,今天先是车子被撞,之后三轮车轮胎被扎,现在又重新买了个手机,这可不是破财了嘛。
这要不是骆羽自己亲身经历的,他都以为可能这季老头一直跟踪他呢。
老头转身去一边的橱柜里面拿出一副元宝,递给骆羽:“把这副元宝去你遇到那东西的地方烧了,明天上午再来我这。”
“元宝多少钱?”骆羽连忙问。
季雷昌却胸有成竹,他笃定骆羽明天还会来:“两百一副,现在不用付钱,等你烧过了,明天再来一起付钱。”
接着,季雷昌把碗里的米添满,继续给骆羽收第二次。
第二次和第一次差不多,也是少了将近一半的米,剩下的米比第一次略多。
放好碗,他又从橱柜里拿出一副交给骆羽:“再拿上一副高王经,今天天黑之前烧点。”
骆羽接过元宝,用袋子装了,谢过季雷昌后,连忙打了个车,开往目的地。
打上车,直奔之前去高合漾钓鱼的路上经过的桑树林。
在去的途中等一个红绿灯时,不知道怎么回事,差一点跟前面一辆刹停的车子追尾,还好驾驶员反应过来了,连忙刹停,这才没有撞上。
骆羽没告诉司机自己来干嘛,只是让驾驶员在离桑树林还有一两百米的位置停车,他生怕自己说了后,司机胆小跑掉。
交代好司机,自己一会儿还要再来,骆羽这才一路小跑的来到桑树林。
按脑海中的记忆,骆羽找到了那处位置,是一个很小的弧弯。
来到那处地方,骆羽把元宝和高王经从袋子里拿出来,掏出打火机点着,又给自己点了根烟,静静的看着火苗把元宝和高王经燃烧殆尽。
一直到火星彻底熄灭,剩下的灰烬也失去温度,骆羽这才起身离开。
离开前,他瞥了眼四周,发现自己正前方的桑树林里面有一个很小的土包,前头插着根木棍,上面挑着一串已经破碎的纸花。
骆羽深吸一口烟,转身就走。
回到网约车旁,驾驶员在车里均匀的打着鼾,居然睡着了。
骆羽拍着车窗叫醒驾驶员,这才得以上车。
“我还以为你跑了。”
驾驶员脸色怪异的看着骆羽,“你是我今年跑的最奇怪的一单。”
骆羽心说:“劳资钓鱼钓出了个阿飘都不觉得奇怪,你不过送我来给阿飘烧点东西,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嘴上却不这么说,递过去一支烟,道:“好了师傅,走吧。”
回到浅水湾,时间已是下午两点多,正是一天中太阳最大的时候。
虽然骆羽很想今天就去季雷昌那里,但人家交代骆羽明天再去,他就只能作罢,等明天一早。
先把三蹦子给充上电,在五菱宏光可以开之前,还得靠这个老伙计。
正好现在肚子也有点饿,骆羽就上楼自己煮了点面吃,吃完坐在沙发上休息,准备等一会儿天气稍微凉快一点,再出门钓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