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
黑鸦再次现身书房。
“少主，查到一些东西。”声音还是那么低沉，没有起伏。
“十二公主周灵儿的生母，是西域一个小国的贡女，那个小国信奉一个叫‘夜夫人’的神只，很多年前就被灭国了。”
“周灵儿在宫里一直没什么存在感，跟个透明人差不多。但是最近三个月，她偷偷去了好几次京城东郊的一座废庙。”
“废庙？”凛尘睁开眼。
“对，当地人叫‘幽影祠’，说是很久以前祭拜一个古神的，早就荒废了。我们的人发现，那里好像成了某个神秘组织的据点，鬼鬼祟祟的。”
“我们的人在外面盯着，看到他们的标记，是一种黑色的藤蔓互相缠绕，中间……像一个闭着的眼睛。”
黑鸦递上一张刚画好的草图。
凛尘接过来，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黑色藤蔓，闭着的眼睛……这他娘的跟祭星坛地下石室里看到的图腾，风格太像了！虽然细节不一样，但那股子阴森、诡异的味儿，绝对没错！）
周灵儿、幽影祠、神秘组织、祭星坛的噩兽图腾……
瞬间，这些线索在他脑子里串成了一条线！
（妈的，果然！周灵儿就是个被推出来的炮灰，搞不好脑子都被那些邪教给洗了！他们的目标，恐怕不止是皇帝老儿，甚至可能是整个云境的气运？祭星坛，钥匙……）
凛尘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要命的东西。
（想玩阴的是吧？行，小爷就陪你们好好玩玩！）
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戾气在他心底翻腾。
（正好缺经验包呢，就拿你们这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开刀！）
他猛地站起身，在书房里来回走了几步，一个大胆又阴损的计划飞速成型。
（周灵儿想拿我当刀使？呵呵，那我就将计就计，让她给我当诱饵。刺杀皇帝？这出戏，才刚拉开帷幕呢。）
“黑鸦，传话给十二公主。”凛尘脸上浮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表情，“告诉她，她的提议，我答应了。”
“跟她说，三天后，老地方，我要跟她当面敲定刺杀的每一个细节。记住，要让我们的人显得很谨慎，很看重这次合作。”
“是，少主！”黑鸦虽然觉得这决定有些冒险，但没有丝毫犹豫，再次隐去身形。
凛尘拿起桌上那本刚用反派值兑换的《帝王心术解析》残页。
虽然只是残篇，但里面对上位者心思的剖析，看得他直冒凉气，也直呼过瘾。
他捏了捏下巴，想起了御书房里，皇帝周渊那双看似昏聩，实则比谁都精明的眸子。
（老狐狸恐怕早就闻到味儿了，甚至可能知道周灵儿在背后搞小动作。他按兵不动，是在等，等所有牛鬼蛇神都跳出来，好一锅端。）
凛尘心头一片雪亮。
（他想当黄雀？可惜啊，螳螂可不一定就那么好抓。）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扬起。
皇帝想坐山观虎斗，正好给了他浑水摸鱼，火中取栗的机会。
三天后，夜黑风高。
京郊，幽影祠附近，一片密林深处。
凛尘一身黑衣，斗篷罩头，静立在一棵大树的阴影下。
更远处的黑暗里，黑鸦的气息若有若无。
没多久，另一个同样打扮的人影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正是周灵儿。
她一把扯下兜帽，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急切和某种狂热的期待。
“凛世子，你……你想好了？”她声音发紧，带着点颤。
“公主殿下。”凛尘转过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捅死皇帝，风险太大，一步都不能错。”
“我的人已经摸清楚了，最好的动手时机，就是他每天早上，去后山练功的那一个时辰。”
周灵儿脸上放出光来：“对！没错！那个时候他身边人最少！”
“但是，”凛尘话锋陡然一转，“硬闯肯定不行。我需要公主殿下配合，让你那个御膳房的人，在行动那天的点心里，加一点特殊的引虫香。”
“这种香料，无色无味，人闻不出来，却能吸引一种叫‘蚀骨蚁’的毒虫。”
“蚀骨蚁？”周灵儿呆了一下。
“没错。这种蚂蚁，平时藏在地底下，一旦被香气引出来，见血就疯，而且能瞬间啃光血肉。到时候，咱们只需要制造一点小混乱，让皇帝或者他身边的人不小心破点皮，流点血，把蚁群引过去……”凛尘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你想想那个场面，就算弄不死他，也足够乱了，足够我们趁乱下手。”
周灵儿听得脸都白了，浑身轻颤，不知是恐惧还是兴奋。
“好！这个主意好！”她连连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引虫香和蚀骨蚁，我去弄！御膳房那边，我来安排！”
凛尘看着她那副深信不疑的样子，心里冷笑。
（蚀骨蚁？呵，那种低级玩意儿，对付个凝脉境都够呛，还想咬死老皇帝？不过嘛，用来吸引某些‘观众’的注意力，制造点混乱，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记住，行动那天，所有事情，都必须听我的指挥。”凛尘加重了语气，“任何自作主张，都会让我们两个死无葬身之地。”
“我明白！”周灵儿用力点头，看向凛尘时，那种依赖和信任几乎要溢出来。
凛尘回到庄园密室。
叶凌汐正对着一堆瓶瓶罐罐，空气里飘散着各种药草混合后的古怪气味，闻着有点冲鼻子。
“忙着呢？”凛尘随口搭了句话，自顾自走到桌边坐下。
叶凌汐头也没抬，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帮我配点东西。”凛尘手指敲了敲桌面。
“一种毒药，要烈，但不能马上弄死人。”
“最好是能让人短时间里浑身动弹不得，麻溜地瘫那儿，灵力也提不起来那种。”
叶凌汐手里的动作顿了顿，终于舍得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目标？”
“皇帝。”凛尘吐出两个字，轻飘飘的，跟说明天要下雨似的。
叶凌汐没追问缘由，只是点了下头：“可以。”
“但剂量不好拿捏，偏一点，人就没了。”
“我懂。”凛尘手指蹭着下巴，“所以才找你这个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