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噩兽？”凛尘心里咯噔一下，“就是锁龙渊底下封着的那个？”
“对。”林凡指着其中一个反复出现的、扭曲眼睛般的图腾，“这个符号，在最古老的血脉记忆碎片里有记载，代表‘聆听深渊’……是噩兽信徒用来沟通和献祭的标志。”
（三皇子府的密室里，刻着祭祀噩兽的图腾？这孙子到底想干嘛？难不成他也想把那玩意儿放出来？）凛尘感觉事情越来越脱离掌控了，剧本走向越发离谱。
“看来，三皇子知道的，比我们想的多得多。”凛尘声音沉了下来，“而且，他的目的，恐怕不光是龙脉那么简单。”
两人没在密室多待，记下那些图腾的样子后，迅速退了出来，选了通往更深处的通道。
越往前走，上方传来的能量波动越发清晰和强烈。那股属于“活体阵眼”的、带着生命律动的压迫感也越来越沉，就好像一颗巨大的心脏在头顶不远处跳动，每一次搏动都让暗道里的空气跟着震颤。
眼看就要到暗道尽头，正准备找出口，前面隐约传来了压低的说话声。
凛尘立刻打了个手势，两人屏住呼吸，紧贴着冰冷的石壁。
“……交代了，今晚子时，殿下要用‘那个’进行最终推演，务必保证万无一失。”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说。
“推演什么？神神秘秘的。”另一个声音透着好奇。
“不该问的别问！好像……是和凛家那个废物有关。”沙哑声音压得更低，“殿下似乎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关键的东西……总之，守好这里，出了差错，你我脑袋都得搬家！”
“凛家那个废物？”凛尘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
（妈的，又叫老子废物？行，一会儿就让你们知道谁是废物。）
他无声地对林凡做了个手势。
下一秒，凛尘的身影已贴地窜出，动作迅捷无声，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
那两名守卫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觉脖颈一紧，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传来，颈骨错位的闷响几乎微不可闻。
哼都没能哼出一声，两人便软软地瘫倒下去，生机断绝。
凛尘松开手，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径直在其中一人尚有余温的衣襟里摸索。
林凡站在阴影里，垂下视线避开那两具迅速失去生气的躯体，喉结不易察觉地滚动了一下，指尖微微蜷缩，终究什么也没说。
很快，凛尘指尖触到一块硬物，掏了出来。
入手沉坠，非金非玉，约莫巴掌大小。
一面刻着繁复细密的阵纹，另一面则是一个古朴的篆体“启”字。
“通行令牌。”林凡低声道，认出了这东西的来路。
凛尘掂了掂，令牌冰凉的触感贴着掌心。
“呵。”他喉咙里逸出一声极轻的哼声，带着嘲弄，“省事了。”
暗道的尽头，是一扇异常厚重的精铁门。门旁石壁上，有一个不起眼的凹槽，形状与令牌正好吻合。
凛尘将令牌稳稳嵌入。
“咔嚓。”
机括转动的轻响过后，厚重铁门无声地向内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门刚开一线，一股难以形容的沉重压力，混杂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就猛地冲了出来，几乎要将人拍在墙上！
那气味又甜又腻，霸道地钻进口鼻，让人喉头发紧，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凛尘和林凡几乎同时后撤半步，稳住身形，才重新凑到门缝边，屏住呼吸向内望去。
门后空间豁然开朗，竟是一座远超想象的庞大地下宫殿。
四壁幽深，上面爬满了之前在密室见过的那种扭曲图腾，此刻正浸润在不祥的暗红光晕里，仿佛无数邪异的眼睛在黑暗中眨动。
地宫正中央，最骇人的景象撞入视野——
一个由无数粗壮血管和虬结筋络疯狂交织、编织成的庞然大物，足有三间屋子那么大，赫然是一颗……正在缓慢而有力搏动的心脏！
咚……
咚……
每一次沉闷的搏动，都让脚下的地面，乃至宫殿内的空气，都随之压抑地震颤。
巨心表面布满诡异的符文，随着搏动明灭不定，散发出令人皮肤刺痛、连呼吸都变得滞涩艰涩的可怖威压。
这就是系统警告的S级威胁源！
那颗巨心旁边，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玄色锦袍勾勒出挺拔的身形，面容俊雅依旧，正是三皇子周启恒！
他负手而立，微微仰头，全部心神都投注在那颗搏动的巨物上。
他嘴角向上牵扯着，形成一个极度扭曲的弧度，那不是笑，而是一种近乎癫狂的迷醉与贪婪，看得人头皮发麻。
门缝后，是另一个世界。
庞大，空旷，带着令人作呕的甜腥气。
地宫。
四周石壁上爬满了扭曲的图腾，暗红的光晕在上面流淌，像无数只眼睛在黑暗里眨动，无声地窥视。
空气沉重得能拧出水，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的铁锈味和腐烂的甜腻，直冲天灵盖。
地宫正中，那东西占据了所有视线。
一颗心脏。
巨大无比，由无数粗壮血管和虬结筋络疯狂交织而成，足有三间屋子大小。
它在跳动。
咚……
缓慢而有力。
咚……
每一次搏动，脚下的地面都跟着闷响，空气被无形的力量挤压、震颤。
“力量……快了……就快了……”
一个声音在空旷的地宫里响起，很轻，却透着一股烧灼般的狂热。
三皇子周启恒。
他就站在那颗巨心旁边，背对门缝，微微仰着头，整个人像是被那搏动的庞然大物吸走了魂。
“钥匙……只要拿到钥匙……就能彻底掌控……”
他伸出手，隔空对着巨心虚抓，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
“这无与伦比的力量……”
“整个大周……不，整个天下……都将匍匐在我脚下！”
（钥匙？又他妈是钥匙！操，十有八九就是老子这破胳膊！）
凛尘心头火气直窜，杀意几乎按捺不住。
“墙上的图腾……”林凡的声音贴着凛尘耳廓响起，气若游丝，却裹挟着巨大的恐惧，“和密室里的一样，祭祀噩兽的仪式符号！他在用这颗心脏……搞邪祭！”
凛尘的注意力从周启恒身上移开，扫过那些在红光里蠕动的图腾，又落回那颗搏动不止的巨心。
周启恒癫狂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
一个寒意彻骨的猜测瞬间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