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林毅的这个保证,公公的神情自然缓和了下来。
他说:“这就对了,那我去通禀,你在这里等会!”
林毅看着这个罗里吧嗦的公公苦笑了一声,这人真的是……
公公这才朝着里面走了进去通禀了一声。
片刻后,他从大殿中走了出来,对林毅递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进来。
林毅也不见慌张,大摇大摆的就往里面走了进来。
一进来,整个宫殿中的人全都齐刷刷的将目光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只不过这一刻,这些人的眼神可就带上了幸灾乐祸了。
也就是说这林毅太能作死了。
这才刚刚当上皇帝的御林军统帅,不过就是一条看门狗而已,手上有个两三千人这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三两天的时间对燕王做了多少不该做的的事情?
先是换了燕王在御林军中的主将,又杀了御林军中残存的燕王手下。
刚做了那些事情,马上又对朝廷中两位手握三十万兵权的将军出手,之后逼得燕王不得不把吞掉的那些商货又吐了出来。
现在又坑了燕王一把,但凡是站在燕王这个队列的人都已经在今天早上听了风闻了。
这林毅就离谱,一个小小的看家狗敢对朝廷重员下这种手。
改天还不让他把天给翻了。
所以说,他林毅不死,天理难容。
然而等林毅进来,这一众的朝廷重臣却发现,他脸上还挂着灿烂的笑容,跟燕王那张几乎快要变成铁疙瘩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小子可真是个虎逼,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嘚瑟。
“参见陛下!”
女帝是许给了林毅一样特权的,见到自己不必下跪,所以即便是在朝堂之上,他也仅仅只需要做拱手礼就可。
这可是莫大的特权。
周围朝臣面面相觑。
混账东西,这才得了几天的特权,瞧瞧这逼装的,真是一点都不收敛的。
姜浩的目光若能杀人,便要将这林毅给千刀万剐了才行。
朝堂中的变化姜凰可都看在眼里。
她心中偷乐,这林毅真是块大大的宝贝。
就是有点太坏了……不过么……还是不错的,长得也帅,又有才能。
便是她姜凰位至九五,也不免对他有了些非常特殊的感觉。
姜凰作为女帝这么多年来对男人其实没有什么感觉了,她甚至也没有碰过男人,更没有小家女子那些情情爱爱的。
但今天,她看着林毅,总就感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让她的心尖痒痒的。
好在姜凰毕竟不是普通人,纵然心中各种奇怪的念头都有,神色上却依旧是冷若冰霜的帝王之相,没有露出半点的小家子女子气息。
也许这也是姜凰能登上皇位的万千原因之一。
喜怒不显于色是一个王者必须具备的本事。
林毅刚说完,姜浩便赫然回头,手一指的鼻子就怒声喝道:“贱人,还不跪下?你一个小小的御林军统帅,罪犯之臣何敢如此放肆,大逆不道?”
好嘛!
上来就给他林毅扣了“罪犯之臣,大逆不道,贱人”三个罪名。
要是一般人怕早被这三个罪名吓尿了。
因为是无论哪个,都足以让他丢了性命。
门口的宦官听得心惊肉跳的。
看姜浩这意思,倘若不杀了林毅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岂料,林毅却一吸鼻子,无半分慌张,倒是带着几分揶揄:“第一,先说我不跪这一条,此乃皇权特许,难道规矩能凌驾于皇权之上?还是说,你姜浩的规矩能凌驾于皇权之上?”
“你……”
就这一条,姜浩完败!
姜凰神色依旧,但她身边的许月却没有那么多顾虑,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当然她这也是故意的。
仅是笑了一下之后,她又马上收敛起了笑声。
至于公公,感觉自己呼吸一口肺都疼,手心中全是汗珠子,脚指头都快把鞋子给挖穿了。
这林毅在门外答应自己不是答应的好好的么,咋个这一进来就变卦了。
天……
他真是活腻歪了?
完了,好不容易看到出现了一个强臣的苗头,这是又要被扼杀了。
林毅却权当没有听见,紧接着说第二条:“再说这罪犯之臣,听说户部侍郎林禄堂连夜逃走,想来王爷就是因为这一条定我是罪犯之臣是否?”
姜浩冷笑:“算你还有自知之明。”
“不!”他刚说完,林毅就摇摇头,“我想满朝文武都知道,早在前些日子,林禄堂为了卷走我三十万银两,给我设下了一个仙人跳,并将我逐出了林家,从族谱上划去,是吧?”
皇朝之中除非极为机密的军事,或者皇上的特殊政令什么的,否则但凡朝廷中的一些官吏私事基本是藏不住的。
更何况,林毅这档子事算不上半分机密。
自然这朝堂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会众人也都跟着偷偷窃窃私语起来。
林毅见起到了效果,扭头看着气的胡子都歪了的姜浩:“那敢问王爷,我都不是林家家族的人了,何来的罪臣?不对,准确的说应该叫罪臣之后。”
“另外,莫不是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三十万银两,外加两万利息也有错?”
“还是说,王爷跟这事儿有什么关系?”
林毅这一口是直接把燕王给惊的心头跟着停跳了一下,一股钻心刺痛瞬间涌上心头。
也是这老狐狸真的能忍,愣是硬生生的憋住了。
林毅看他这样,却依旧没有停下攻势,继续说道:“再说说王爷骂我贱人的这句话,王爷身为堂堂皇朝之王爷,说话怎么如此粗鄙?我不过一小吏,跟王爷并无其他交集,也就昨日在朝堂上争论了一番,但那都是为了皇上,难道王爷如此小肚鸡肠?”
姜浩喉头一阵滚动,纵然他刚刚再能忍受,这会也受不了了,哇的一口血就吐了出来。
林毅仅仅凭着这几句话,连个脏字都没说,连个脸红都没有,就生生的让这为王爷被逼到了无路可退!
这何等的聪明?这何等的厉害?
整个朝堂上的人的鬓角不知不觉得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