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才刚刚划破天际,给顾宅的花园镀上了一层惨淡的金边,我独自一步步走向那个承载了无数痛苦回忆的地方——妈妈当年跳楼的天台。风,冷冷地呼啸而过,像是早已预知即将发生的悲剧,拼命拉扯着我的衣衫,仿佛想要挽留我这决绝的脚步。
我的手中紧握着一个资料袋,那里装着足以让顾宅地覆天翻的证据:一页页记录顾文涛多年来为非作歹、迫害我家人的详实文件,每一个签名、每一个印章都仿佛在呐喊着冤屈;录音设备里静静躺着那段顾文涛施暴时的音频,他的喘息、我的啜泣,都被清晰地定格,成为罪恶的铁证;还有那张白纸黑字、触目惊心的身体健康检查表,“重度抑郁症”五个字像是判决书,宣告了我这几年暗无天日的精神折磨。而那封遗书,却饱含着无尽的绝望”每一个字都是从我心底汩汩涌出的鲜血,凝结而成。
站在天台边缘,脚下是令人眩晕的高空,顾宅的一草一木尽收眼底,曾经那些看似美好的画面此刻都变得如此讽刺。远处,顾家的人听到动静,陆续赶来,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晨起的惺忪,可看到我的瞬间,惊愕、恐惧、慌张等种种情绪如走马灯般闪过。
顾择冲在最前面,他的头发凌乱,眼眶泛红,显然是一夜未眠。“不要!你下来,什么事我们都可以解决!”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伸出去的手在空中徒劳地挥舞,像是想要抓住即将消逝的希望。
顾阳紧跟其后,他的脸庞苍白如纸,嘴唇颤抖,平日里的阳光帅气此刻被满心的悲戚取代,“你怎么能这么傻……”他喃喃自语,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而顾文涛,被佣人推着轮椅,也来到了楼下。他浑浊的双眼在看到我的瞬间,似乎有了一丝清明,随即被深深的恐惧淹没,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是含糊不清的呜咽。
我冷冷地俯瞰着他们,嘴角勾起一抹惨然的笑。这就是我要的效果,让他们亲眼目睹,让他们余生都活在愧疚与悔恨之中。我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感受这冰冷的晨风,然后松开了紧握着资料袋的手,任由它飘飘悠悠地落向人群。与此同时,我向前迈出了那决绝的一步,身体如同凋零的花瓣,缓缓坠落。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眼前是快速闪过的顾家宅邸,这一刻,我仿佛解脱了,所有的痛苦、屈辱、仇恨都随着这坠落消散。我知道,当我的身体与地面碰撞的那一刻,将会是一场风暴的开端,那些证据会如同一颗颗重磅炸弹,把顾家隐藏多年的丑恶炸得粉碎,而我,用我的死,为这漫长的悲剧画上了一个惨烈的句号,也让他们,永远无法逃脱良心的谴责。
随着一声沉闷而令人心碎的巨响,我的身体重重地砸落在地面,那一刻,世界仿佛瞬间静止,随后又被汹涌的悲恸与惊惶所淹没。
顾择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整个人瞬间僵住,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变得惨白如纸。他的双眼圆睁,死死地盯着我那毫无生气的躯体,眼神里满是绝望与难以置信,仿佛灵魂被硬生生地从身体里抽离。几秒钟后,他才如梦初醒般,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不——”那声音划破长空,饱含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他踉跄着冲向我的尸体,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颤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想要触碰我,却又害怕惊扰到我般,悬在半空,泪水如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打湿了他身前的地面。
顾阳呆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脸上的表情凝固在那一瞬间的惊愕之中。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渐渐地,他的双眼被泪水模糊,视线里只剩下我那惨不忍睹的模样。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双手紧紧地揪住自己的头发,仿佛这样就能减轻内心的痛苦。突然,他像是疯了一样,转身冲向顾文涛,通红的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都是你!你害了她!”他挥舞着拳头,不顾一切地朝顾文涛砸去,每一拳都带着对我的心疼与对顾文涛的痛恨。
而顾文涛,坐在轮椅上,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他的嘴巴大张,想要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啊啊”声。他的双手在轮椅的扶手上胡乱地抓着,身体剧烈地颤抖,似乎想要逃离这可怕的场景,却又动弹不得。看着我的尸体,他眼中的恐惧慢慢被一种更深层次的绝望所取代,那是对自己罪孽深重的绝望,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今,报应终于降临到了他的头上。
周围的佣人们也都惊恐地捂住嘴巴,纷纷落泪,有的甚至不敢直视这惨烈的一幕,背过身去。他们平日里虽深知顾宅中的暗流涌动,但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悲剧收场。此刻,悲伤与恐惧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久久无法散去,仿佛在为我这悲惨的一生默哀。
一时间,顾宅陷入了一片混乱,哭喊声、嘶吼声交织在一起,而我的身体,静静地躺在那里,成为了这场家族悲剧的牺牲品,也成为了揭开所有真相的导火索,让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罪恶,再也无处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