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罗盘的裂纹如蛛网蔓延,展昭的星火剑芒与李儒的鬼火囚笼在虚空中激烈碰撞。
每一次交锋都震得罗盘碎片簌簌坠落。
\"挣扎有何用?\"李儒的灰瞳映出展昭鬓角的白发,指尖轻弹虎符,幽蓝磷火凝成董卓生前的獬豸冠冕,\"从你踏入无相擂开始,便注定要成为这囚笼的养料!\"
冠冕轰然压下,虚空如琉璃般龟裂,展昭的裂纹瞳孔渗出金血,手中青鳞剑竟被压弯三寸。
在学宫空间独立出来的情况,刘备的王气并不能流畅的灌输与使用,此时的展昭以一抵二十分勉强,当年洛阳未见李儒,如今看来和贾诩一样棘手。
\"展军师,需帮忙否?\"
戏谑的嗓音突兀响起,法正一袭玄袍自罗盘阴影中踱出,腰间玉佩刻着\"西川\"的篆文。他指尖把玩着一枚青铜算筹,算筹上沾染的竟是当时与张昭交锋时的地脉余韵。
李儒瞳孔微缩,鬼火囚笼骤然收缩:\"法孝直?刘季玉的看门犬也配入局?\"
\"配不配,得看筹码。\"法正嗤笑一声,算筹突然刺入罗盘裂隙。
\"咔嚓!\"
囚笼的鬼火链条应声断裂一截,展昭趁机旋身脱困,剑锋扫过之处,星火炸成燎原之势。
\"条件。\"展昭喘息着抹去嘴角血迹,裂纹瞳孔紧锁法正,此人绝不做无利之事。
\"简单。\"
法正舔了舔算筹上的灰烬,\"我要你出局后,泰山匠作坊为西川铸弩三千架。\"
“还有,我要见玄德公。”
话音未落,罗盘东侧突然腾起青烟,于吉的佝偻身影在烟雾中显现,手中炼魂鼎倒扣,鼎口喷出腥臭血雾:\"黄口小儿也敢截胡?\"
血雾化作百条赤蛇扑向众人,却在触及法正玄袍时骤然僵直,袍角暗绣的巴蜀蛊纹泛起幽光,蛇群如见天敌般蜷缩退散。
\"老东西,你的炼魂术早过时了。\"
法正抬脚碾碎一条赤蛇,蛇尸竟渗出琅琊港的海水咸腥,\"用东海鲛人血混着泰山硫磺造假,当我看不出?\"
老道枯爪抚过炼魂鼎,浑浊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李儒,既然说好的合作,还不与我共生?\"他忽然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鼎身,鼎内竟浮现李儒与董卓结契的画面,
\"把你的文气度给老道!\"
炼魂鼎剧烈震颤,鼎口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抓向李儒。这修道之人,若是说经文道法自然玄妙,可是这算人心的手段,未免太过于直接愚蠢。
\"今日便用你的魂魄,补全老夫的'长生阵'!\"于吉狂笑,鼎中手臂暴涨,将李儒的鬼火囚笼硬生生扯向鼎口。
\"蠢货!\"李儒灰瞳骤亮,虎符在掌心熔成幽蓝液体,\"你真当那碗少帝心头血是白喝的?\"液体顺着囚笼缝隙渗入于吉七窍,老道身躯猛然僵直,他百年掠夺的阳寿竟如开闸洪水般涌入李儒体内!
\"怎么可能,那个时候的你根本没有领悟共生梦魇之道?!\"于吉惊恐嘶吼,佝偻身躯如皮球般干瘪下去,皮肤上浮现董卓、王允、甚至少年献帝的扭曲面容。那些被他害死的亡魂疯狂撕咬他的神魂,炼魂鼎\"当啷\"坠地,裂痕中渗出漆黑脓血。
\"多谢款待。\"李儒苍白的面容泛起血色,鬼火囚笼骤然膨胀,\"便用你这身偷来的寿数,筑个新笼子吧!\"
李儒的眼神十分的不屑,无梦魇之道,难道这一身的学识文气就是无用,真以为只依靠西凉铁骑就可以进入洛阳皇城?
于吉的惨叫声中,干尸般的身躯炸成血雾,每一滴血都化作符咒贴在虚空,那是用他剩余两百年阳寿凝成的\"梦魇囚笼\",将整座罗盘笼罩在血色结界内!
\"就是现在!\"法正暴喝,算筹炸成七十二枚卦签。
签文\"地火明夷\"化作利刃劈向囚笼核心,展昭的星火剑芒同时刺入李儒眉心!虚空轰然震颤,青铜罗盘崩解成亿万碎片,每一片都映出不同时空的残影。
\"想破局?那就一起殉道吧!\"李儒狂笑着捏碎虎符,鬼火裹挟着于吉的残魂撞向众人。
惊天爆炸中,法正的玄袍燃起青焰,他竟以身为祭,在囚笼核心刻下\"山泽损\"卦:\"展昭!记住你的话!\"
强光吞没一切。
待尘埃落定,三人已置身于一座破败学宫。
青石地砖刻满\"稷下\"古篆,残破的竹简在廊柱间飘荡,每片简牍都缠着凝固的文气金丝,这里时间乱流,蔓延荒芜,看起来便是当年的那个盛世百家之所,只是如今已经只剩下冷风呜咽。
\"咳咳......\"
展昭以剑拄地,裂纹瞳孔黯淡如风中残烛。他的白衣被血浸透,腕间刘备所赠的金龙纹只剩淡淡轮廓。
十步外,李儒的半边身躯已经干瘪,灰瞳却死死盯着穹顶星图:\"两年......于吉这老狗倒是留了份厚礼。\"
法正瘫坐在断柱旁,左臂齐肩而断,伤口被文气金丝缝合:\"地火明夷转山泽损,这囚笼靠吞噬寿数运转,\"
他瞥了眼李儒正在腐朽的身躯,\"你最多能用于吉撑两年,剩下的就得用自己的命了,曹孟德就值得你做到这个地步。\"
廊外传来浪涛声,渊底漂浮着《史记》残页与《隆中对》竹简。
展昭望向虚空某处,那里隐约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自有一剑开来。\"他并指抹过剑锋,星火在学宫地面烧出麦穗纹,\"两年之内,必破此笼。\"
\"那就看看......\"李儒的指骨摩挲着董卓冠冕残片,\"是你先找到出路......\"
鬼火在他眼眶跳动,\"还是我先把你熬成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