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呼喊被淹没在人群的喧嚣中,如同石子投入大海,瞬间没了踪影。
定州城的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挤满了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混杂着汗水、泥土和恐惧的味道,令人作呕。
突厥俘虏们被捆绑着跪在地上,他们衣衫褴褛,浑身污垢,周围的幽州百姓,眼中燃烧着仇恨的火焰,有人开始向俘虏丢掷石块、烂菜叶,甚至还有人吐口水,咒骂声此起彼伏,如同野兽的低吼。
“杀!杀了这些突厥狗!”
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声嘶力竭地吼道,他的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力量,瞬间点燃了人群的怒火。
“杀!杀!杀!”
人群的呼喊声越来越响亮,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震耳欲聋。
李川缓缓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突厥俘虏,又看了看周围的百姓,薄唇轻启:
“幽州城的百姓们……”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在广场上空回荡:
“突厥南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幽州百姓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说到此处,李川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跪在地上的突厥俘虏,寒光闪烁,杀气凛然。
他走到一个瑟瑟发抖的突厥俘虏面前,一把抓住他的头发,将他拖到众人面前。
“看看!这就是入侵我们的突厥蛮夷!他们烧毁我们的房屋,抢走我们的粮食,杀害我们的亲人!今日,便是他们的死期!”
李川猛地将那突厥俘虏的头颅斩下高高举起,厉声喝道:
“杀!”
话音未落,白袍卫便如猛虎下山般冲入俘虏群中,刀光剑影闪烁,惨叫声、哀嚎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一幅人间地狱般的景象。
鲜血染红了广场的青石板,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烈,令人作呕。
李川抽出匕首,猛地划破自己的手掌,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本王今日以血立誓,必将护佑幽州百姓,驱除鞑虏,还我河山!”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在广场上空回荡,久久不息。
百姓们看着李川滴血的手掌,心中的敬畏和崇拜之情更加强烈。
有人激动地高呼:“楚王殿下万岁!楚王殿下万岁!”
这声音迅速蔓延开来,如同燎原的野火,席卷了整个广场。
广场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突厥俘虏,尽数被斩杀。
有些百姓不忍直视这血腥的场面,纷纷捂住双眼,不敢再看。
但更多的人,眼中燃烧着兴奋的光芒,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声欢呼,庆祝这场胜利。
李川站在血泊之中,神情冷峻,目光如炬。
他缓缓环视四周,沉声说道:
“陈庆之!”
“末将在!”
陈庆之浑身浴血,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传令下去,将这些突厥狗的头颅全部砍下,筑成京观,以儆效尤!”
李川的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遵命!”
陈庆之领命而去,白袍卫士兵立刻行动起来,手起刀落,一颗颗头颅滚落在地,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幽州百姓却无人退缩,反而更加兴奋,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高呼着“楚王殿下威武”,仿佛在庆祝一场盛大的节日。
堆积如山的头颅,在夕阳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京观渐渐成型,宛如一座小山,耸立在幽州城外,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
夜幕降临,李川与陈庆之相对而坐,商议着接下来的计划。
“殿下,如今幽州已破,我军下一步该如何行动?”陈庆之沉声问道。
李川沉吟片刻,我军当趁此机会,迅速南下,与青龙,朱雀,玄武营汇合,前往梁国。”
“梁国?”
陈庆之有些疑惑,“为何是梁国?”
李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梁国遗民地处中原,物产丰富,易守难攻,乃是一块绝佳的立足之地。更何况……”
李川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与那梁国皇帝,还有一笔账要算!”
陈庆之心中一惊,他不知道李川在梁国经历过什么,但是李川脸上的杀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拱手道:“末将明白,定当誓死追随殿下,夺取梁国!”
李川点了点头,目光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全军拔营,南下梁国!”
幽州城外,京观巍峨耸立,如同一个巨大的墓碑,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
远处,一个骑兵斥候正悄然靠近,看到京观后吓得面如土色跌倒在地,半响才回过神来,急匆匆地骑马回去报信。
突厥王庭……
“李川!小儿!安敢如此!”
颉利一拳砸在面前的木桌上,桌上的酒壶碗盏跳动着,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最终摔落在地,碎成一片。
帐外,铁勒可汗匆匆奔入,他盔甲上的冰霜还未融化,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
“大汗,后方急报!楚王李川率军南下,直逼梁国!”
“什么?!”
颉利可汗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铁勒可汗的肩甲,力道之大几乎要将肩甲捏碎。
“他竟敢绕过我军,直取梁国?!”
梁国,突厥南下的重要粮草补给地,若是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铁勒可汗沉声道:“臣请率军回援,务必将李川截杀在梁国之外!”
“不可!”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帐外传来,义成公主掀帘而入,她身披白色狐裘,眉目如画,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如今我军主力围困白虎营,正是关键时刻,若是此时撤军,前功尽弃!”
颉利可汗颓然地坐在虎皮椅上,双手揉着太阳穴,感到一阵头痛欲裂。
义成公主走到地图前,纤纤玉指在地图上点了几下:
“白虎营已被我军围困数日,粮草断绝,已是强弩之末。只需一日,便可将其全歼。
届时,铁勒可汗再率军回援,也不迟。”
铁勒可汗虽有不甘,却也明白义成公主所言有理,只得应允。
被困的深山之中,白虎营的处境确实如义成公主所料,岌岌可危。
他们已被突厥大军围困数日,粮草早已断绝,士兵们饿得头昏眼花,战斗力锐减。
更糟糕的是,他们唯一的水源,一条蜿蜒的小河,已经被突厥人投了毒。
“将军,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突围吧!”
一个年轻的将领跪在苏定方面前,声音嘶哑。
苏定方颓然地坐在一块岩石上,他盔甲上的白虎图案沾满了泥泞和血迹,往日的神采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自责和悔恨。
他想起自己的狂妄自大,不顾劝阻,孤军深入,最终落入突厥人的陷阱,将整个白虎营置于险地。
如今,突围?
谈何容易?
突厥大军将他们团团包围,如同铁桶一般,根本无路可逃。
“将军,再不突围,兄弟们就都……”年轻将领的声音哽咽了。
苏定方抬起头,看着周围一张张疲惫而绝望的面孔,心中如同刀绞。
他缓缓站起身,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锋指向天空,声音沙哑而坚定:
“白虎营的将士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