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瑶此言,令姜玄止眸光一亮,“你的意思是,以此消息,换得皇兄放心将娢霜留于我身侧?”
宋瑶闻言,不禁轻轻一笑,“以皇帝心性,他定然惧怕娢霜对你生情,从而不受掌控。这点我懂,娢霜更懂,她需要个理由,好让皇帝深信不疑——她嫁给你做小妾,实际上是为了能够更进一步地渗透进王府内部,从而更好地掌控局势......”
“我的恩恩,果真聪慧。”姜玄止轻轻地抚着宋瑶的鬓发,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情,仿佛要将眼前这个女子深深地烙印在心底。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满满的都是对宋瑶的爱意。
宋瑶微微仰起头,含情脉脉地望着姜玄止。她伸出玉手,轻柔地抚摸上姜玄止那张略显消瘦的面庞,感受着他肌肤下隐藏的力量与坚韧。然而,想到之前所经历的种种波折,她不禁嗔怪道:“王爷骗得我好惨。”声音中虽带着些许埋怨,但更多的却是难以掩饰的关切之情。
听到宋瑶的话语,姜玄止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语塞。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起。毕竟,那些曾经隐瞒的事情的确让宋瑶受到了不小的伤害。看着宋瑶略带委屈的眼神,姜玄止心中满是愧疚,他紧紧握住宋瑶的手,轻声说道:“我知道错了,日后定不会再如此瞒着你。”
宋瑶没有答话,只是起身打开窗户看了看窗外,“总还是要走个过场,我这般被气倒,大张旗鼓的被送去医馆救治,很快你荒唐的名声就会传出去……”
——
傍晚时分,夕阳如血,将整个天际染成一片橙红。姜玄止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地走进了暮生阁。踏入门槛的瞬间,他一眼便望见了正在忙碌着整理衣物的娢霜。
娢霜专注于手中的活计,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直到她不经意间抬起头,目光与刚刚进门的姜玄止相遇时,那双美丽的眼眸中突然迸发出惊喜之色。然而,这份惊喜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她很快就压抑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恭敬地向姜玄止行了个礼,轻声说道:“王爷回来了......”声音温柔而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姜玄止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之后,便径直走到榻前坐了下来。他的动作显得有些疲惫和慵懒,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争斗一般。
娢霜静静地站在原地,偷偷观察着姜玄止的神情。只见他眉头微皱,脸色阴沉,看起来心情似乎并不是很好。犹豫片刻之后,娢霜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今日王妃身子不适,现下可好些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姜玄止剑眉紧蹙,沉声道:“本王已然下令让人好生照料,不必你来忧心此事。”言语之中带着些许不耐。
娢霜轻咬下唇,缓缓说道:“奴婢知晓,但这王府上下诸多事务,奴婢也想尽自己所能出一份力。”她那娇美的面庞上流露出一丝恳切与执着。
就在此时,一名下人匆匆跑来禀报,称皇帝身旁的康公公来了。姜玄止闻听此言,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整理衣冠快步前去迎接。
康公公面无表情地宣读着圣旨,其旨意大致是皇帝得知王府近来发生的种种事情,告诫王爷切莫因为贪恋女色而丧失人心,并且话语间隐隐约约提到了娢霜之事。
姜玄止毕恭毕敬地接过圣旨,口中应道:“微臣定当谨遵圣上教诲。”待送走康公公之后,他手中紧紧握着那卷明黄色的圣旨,面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心中暗自思忖:皇上的猜疑愈发深重了,如今这场棋局,也该由我来走下一步了......
沉思片刻,姜玄止唤来娢霜,压低声音郑重嘱咐道:“日后你做事需加倍谨慎,切不可被他人抓住把柄落下口实。”
娢霜微微颔首,轻声回应:“请王爷放心,奴婢自会小心行事。”
娢霜应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王妃……将您偏袒我之事……传入……”
只见姜玄止面色阴沉地缓缓转过身去,他那原本平静如水的眼眸此刻却充满了烦闷与恼怒之色。紧接着,他猛地伸出右手,用力一挥,如同狂风扫落叶一般,将桌案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物品瞬间横扫一空!
随着“哗啦”一声巨响,笔墨纸砚、书籍卷宗以及各种精致的小物件纷纷被甩落在地上,四处散落开来。有的墨汁溅出,在洁白的纸张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痕迹;有的书本翻开着,页面凌乱不堪;还有一些小巧玲珑的摆件也摔成了碎片,散发出清脆的声响。整个房间顿时变得一片狼藉。
娢霜连忙跪下,“王爷息怒!”
“息怒?哼!”姜玄止满脸恼怒之色,双眉紧蹙,“宋瑶那个不知好歹的女人,自从嫁入本王府中之后,整日里就只知道给我添麻烦、惹事端,从来就没干过半点像样的好事!”
站在一旁的娢霜目光一闪,敏锐地捕捉到了姜玄止话语中的关键之处。她心思一转,决定故意挑起话题,于是小心翼翼地说道:“王妃……或许王妃这次只是一时之气冲昏了头脑罢了……以奴婢之见,王妃也是一心一意的想对您好的……”
听到这话,姜玄止脸上的冷笑更甚,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一般。他猛地一挥衣袖,厉声道:“待我好?她一个终日被困于深宅后院的无知妇人又能懂得些什么?她除了会一味地拈酸吃醋之外还会干什么?我如今身中奇毒,不仅权势尽失,而且还要面对各方势力的明枪暗箭,可以说是腹背受敌、危机四伏!可就是因为她的嫉妒和无理取闹,才让我失去了胡玉媚这等重要的筹码!”说到最后,姜玄止的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起来,显然心中已是愤恨至极,“你可知道!这次你的事之所以闹的这么大,消息就是从晋王府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