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的琴艺真是越来越高超了!”盼春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旁边的秋实则是竖起了大拇指,“如果能天天听到容华弹琴,简直不要太开心。”
宋挽歌微微笑,她又弹了半刻钟,日头爬上高峰,热气慢慢升起,她才起身回厅内用膳。
与此同时。
澹台长垣正在陪着贤妃。
贤妃不仅升了位份,还搬了离皇上比较近的琉璃殿。
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乖巧的坐在澹台长垣身边,拿起公筷帮他布菜。
“皇上,您尝尝这个,妾特意让御膳房准备的佛跳墙。”
澹台长垣拿起勺子,浅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妾真是能够一直陪在皇上的身边,直到地老天荒。”贤妃瞧着皇上俊美的容颜,整个人宛若掉进了蜜罐一样甜。
可澹台长垣听到这话之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浅浅吃了几口,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爱妃,朕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等朕处理完了再来看你。”
他给足了她耐性,可贤妃压根没听懂他话中的意思,只紧紧抱着澹台长垣的胳膊,轻声撒娇:“皇上,妾能够在旁边陪你吗?妾保证不打扰皇上处理公务。”
她只想一直在澹台长垣身边。
可澹台长垣是谁?那可是一国皇上。
听着她的话,他眉头紧拧,“贤妃,朕要处理的是国事,你一后宫的妃嫔,还是不要跟着凑热闹,免得你父兄到时会被人议论。”
“妾的父兄这次打了胜仗回来,京城的老百姓都在赞誉父兄,又岂会有人议论。”贤妃压根不去考虑这些事情,“如果真有人议论的话,皇上您一定会惩治这些人的,对吧?”
“放肆!”听到这话的澹台长垣脸色顿时变了,“朕念你刚才说的全是胡话,这次就算了,若是有下次,朕绝不宽恕!”
他说完这话拂袖而开。
澹台长垣如墨般的双眸闪过一抹晦暗,唐家不论在民间还是朝堂,现在声势都是最高的,也是时候挫挫锐气,让他们知道谁才是那个老大。
他前脚刚走,唐贤妃气的摔桌子砸板凳。
站在两侧的白露和白莺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直到她砸累了,这才看着白露和白莺两人说道:“你们两个站在那里装死吗?”
“奴婢不敢。”白露和白莺齐齐跪下。
“不敢?我看你们是打算反了天!”贤妃顺手抄起一旁的青花瓷,砸在了她们两个人的脚边。
只听见“砰”的一声,两奴婢开始不停磕头。
瞧着她们两个人这样,贤妃心中的气也消了大半,她摆了摆手,“都起来吧,把这里收拾干净,不然我要你们好看!”
话落,她大踏步往里间去。
她要个父兄写信,澹台长垣真是个喜怒无常的,上一秒还对自己那么温和,下一秒便恶语相向。
其实贤妃深知澹台长垣对自己的好,仅仅是因为父兄打了胜仗,但她还是天真的希望,澹台长垣是真的爱上了她,并真正的对她好。
澹台长垣离开琉璃殿后,去了御书房。
处理好公务,他原本是打算陪着贤妃用膳的,但想到她中午时那些口无遮拦的话……即便那是个愚蠢的女人,压根就没有什么心思,他也懒得应对了。
澹台长垣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宋挽歌的身影。
那个聪明伶俐,能够和他心意相通的女人。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
澹台长垣对宋挽歌是另外一种不一样的情愫,他这几天之所以不来见她,一方面是因为贤妃的事情,另一方面是他不知道该将她放在哪一个位置。
不知不觉间,澹台长垣走到了毓秀宫宫墙外。
一曲高山流水落进澹台长垣的耳中,他下意识驻足。
等一曲演奏完,他才走了过去。
毓秀宫守门的太监瞧见皇上过来,忙不迭地跪下行礼,在澹台长垣示意他们起身时,其中一位小跑着要去传话。
却被澹台长垣拦住,“朕一个人过去。”
两位小太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两人对视一眼,只低着头应了声“是”。
澹台长垣过来时,宋挽歌正端坐在亭子中,她今日穿了一身白色华服,衣领袖口处用银线绣出大片的桔梗花,她十指拨动琴弦,抬头望向正前方。
正巧看澹台长垣向自己走来。
她赶忙起身,在澹台长垣走至亭子内时,朝着她行跪礼。
“妾参见皇上。”
一旁的盼春更是行跪拜礼,“奴婢叩见皇上。”
宋挽歌话音落,澹台长垣赶忙将她扶起,“初春夜里寒,小心着凉,去给你家主子拿个披风过来。”
“是。”盼春忙不迭点头,脚步轻快离开,她就说嘛,皇上是喜欢自家容华的,不然又怎么会这么关心呢?
“妾没那么娇贵的。”宋挽歌回握上他的手,轻轻起身。
“你是朕的爱妃,你的身体也是朕的,娇贵不娇贵也只有朕说了算。”澹台长垣说完,话锋一转,“刚才谈的是什么曲子?”
“回皇上,妾弹的高山流水。”宋挽歌如实回答。
“高山流水难度很高,学这些很久了吧?”澹台长垣问。
“妾从小就开始练琴,有些年头了。”宋挽歌知道他喜欢的曲子是望春,但如果直接弹奏望春的话,显得自己太过急功近利了。
也会让澹台长垣再次警惕,到时候得不偿失,所以她选了一首难度系数极高,又十分拿手的高山流水。
只要懂些音律的,一听便能听出来其中的功底。
果不其然,澹台长垣问自己了。
宋挽歌两只手缩在宽大的衣袖中,紧紧搅在一起。
“朕还是头一次知道爱妃弹的一手好琴。”澹台长垣见她低头,眼角处的泪痣在他眼中更加清晰,“可会弹一些民间曲子?”
“妾喜欢这些,所以哪种类型的曲子都会尝试一下。”宋挽歌心跳很快,声音平静的回答他的问题。
“望春会吗?”澹台长垣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宋挽歌慢慢抬头,“妾会两种版本的望春,不知皇上说的是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