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舟扛着黑熊回家这一路,引起村里不少人的注意,最后大家伙都跟着他来到家门口。
而陆行舟旁若无人的把黑熊往院子里一扔。
实在是没心思搭理他们。
黑熊少说上百斤,实在是不轻巧。
从山上下来,路途坎坷,处处都是坑。
只听‘轰隆’一声,比人高的黑熊摔在地上,灰尘飞起来。
“这是陆家那个废物?连扁担都挑不起来,怎么扛着这么大的黑熊回来?”
“可不是,像中邪了一样,我听说陆行舟也不去赌坊了。”
“诶,我也听说了,前两天有赌坊的人找回来,陆行舟还把赌坊的人打一顿。”
“这到底是咋回事啊?总不能是大彻大悟了吧?”
外面议论声不小,正做饭的沈清荷听外面乱糟糟,推门出来看看。
第一眼便看到占半个院子的黑熊,整个人吓了一跳,“夫、夫君!”
听到小娘子呼唤,陆行舟这才有了反应,回去看去,却见沈清荷小脸惨白,一直盯着他的脸。
陆行舟这才想起自己分解黑熊时,没注意熊血喷出来,现在脸上应该沾了血迹。
刚打算起身去洗把脸,却听身后凌乱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沈清荷拿着手帕轻轻擦拭陆行舟的脸。
小心翼翼的擦去他脸上的血迹,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认真。
这样温情的一幕,陆行舟实在没忍住,伸手搂过沈清荷的细腰,凑上去亲一口。
‘啵’
清脆的声响令沈清荷羞红了脸,“夫!夫君!”
小夫妻你推我拉,丝毫没把门口的乡亲们当人。
本来是来看热闹的乡亲们,个个目瞪口呆。
尤其是邻居周大娘,她平时见惯了陆家纨绔大骂娘子,从未见过他们恩爱的模样。
现在看到,像见了鬼一样。
周大娘脱口问道:“清荷丫头,这人真是你相公吗?”
话音传出,沈清荷被吓了一跳,她这才发现门口站了好多人,想起方才一幕,羞的话都说不出来。
陆行舟知道小娘子脸皮薄,正了正神色,朗声道:“诸位乡亲,我陆行舟前几天在山上磕了脑袋,差点去见了阎王爷。”
“好在娘子清荷小心照料才活下来,从那天起,我陆行舟就决定改头换面,好好跟清荷过日子。”
“这是我白天从山上打猎到的黑熊,乡亲们一人带走条肉,感谢乡亲们以前对我和娘子的帮衬。”
想要在村子里生存下去,肯定要互相打好关系。
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可乡亲们听到这话,左看看,又看看,交头接耳起来。
有些人眼睛落在黑熊上,心思很明显。
见状,陆行舟刚打算割肉,分肉。
周大娘突然开了口:“诶呀,陆家小儿,你能有这份心,总归是没辜负清荷娘子的一片心。”
“好不容易打到猎物,就留着你们过冬吧。”
“现在家家户户都储存好过冬的粮食,你们仓房还空着呢吧。”
有周大娘说话,其他人也不好再开口要。
这时,村里一位花白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这是上天的恩赐,赐你陆行舟一条命,以后要惜命啊。”
老者的这番话,听得陆行舟神色渐深,老者似乎是意有所指。
周围乡亲们纷纷看向老者,明显对老者更为信任,拥护。
老者接着说:“过两天我给你安排个法事,去去你身上以往的晦气,以后才能安生过日子。”
周大娘笑了笑:“还是老先生想的周全。”
短暂的热闹散去,沈清荷去做晚饭,陆行舟却始终站在原地。
他总觉得老先生离开前看他的眼神很奇怪,像是通过他再看其他人。
忽然!
陆行舟眸光一凛,攥紧了手中的剔骨刀。
难不成原主的灵魂现在还留在体内?还没消散?
一晚上,陆行舟都在琢磨这件事。
沈清荷自然也发现夫君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忧。
本来听夫君在乡亲们面前的承诺,她高兴的不成样子,可现在夫君又变成了另一幅样子。
这让沈清荷心里忐忑不安,“夫君....”
她小声唤着,却没有唤醒入神的陆行舟。
这让沈清荷有些害怕,她上前一些,刚欲开口唤夫君,目光却落在陆行舟腰间的钱袋子。
那是一个用金线缝的钱袋子,夫君家道中落前,最喜欢用这样的钱袋子。
可这个钱袋子早就被卖给赌坊.....
难道...夫君又去赌坊?
沈清荷整个人慌乱起来,她伸手去拿,想看看是不是一样的钱袋子。
纤细的手巧妙摘下钱袋子打开,看到里面的钱,手不自觉抖了起来。
钱袋子脱手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陆行舟恍然反应,习惯性的快速捡起地方的钱袋子,抬头发现沈清荷已经哭起来。
白白净净的小脸一边哭,一边抽泣。
他急了,赶忙拉进怀里,“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吃个饭也哭?”
陆行舟真是拿不准沈清荷,更拿不准女人。
难道女儿都是水做的?一天不流出来点眼泪,就会憋坏?
莫名,他的脑海中闪过一抹白色的身影。
那个冷淡的白衣医者肯定不会像清荷这样爱哭,让她哭应该挺不容易。
“夫君,你是不是又去赌坊了....”沈清荷抽泣着,断断续续的说出缘由。
陆行舟刚打算否认,看到钱袋子明白过来,解释道:“这不是我去赌坊赢得,更不是偷的。”
“我上山打猎,遇到赵员外的儿子,把熊胆给他们换来的钱。”
陆行舟解释着,伸手擦掉沈清荷的眼泪,“这不是什么大事,才没跟你说。”
听到赵员外的儿子,沈清荷后知后觉的想起村落传的药引子,又想到自己误会夫君,心里头愧疚起来。
她慌慌张张想认错,却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坐在夫君腿上,两人靠的很近。
接着,陆行舟哑着声说:“我知你想给我道歉,我成全你。”
话音落下,他将沈清荷抱起,走向榻间,拉上帘子。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沈清荷迷迷糊糊的询问,“夫君...不是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