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枪疯狂扫射,无辜村民接连倒下,鲜血在土地上肆意蔓延,将村口的泥土染得殷红。
侥幸未被击中的村民们吓得瘫倒在地,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日本小队长望着眼前的惨状,脸上露出了扭曲而得意的笑,仿佛在炫耀自己的“胜利”。
山林中,赵伟学等人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枪声,每个人的心情都愈发沉重。
谢婉婷趴在赵伟学的背上,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他们怎么能这么残忍,那些都是无辜的村民……”赵伟学咬了咬牙,安慰道:“别怕,我们一定要活下去,以后找机会为他们报仇。”
鲁青山握紧了手中的猎枪,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愤怒地说:“这群畜生,这笔血债我们记下了!”
鲁令月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同时也为村里发生的事痛心不已,她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让这些侵略者付出代价。
他们继续在山林中艰难前行,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山林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蚊虫开始肆意飞舞,不断叮咬着众人。
谢婉婷趴在赵伟学背上,因为疲惫和伤痛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赵伟学的体力也快到了极限,但他咬着牙坚持着,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脚步却从未停歇。
终于,他们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鲁青山率先走进山洞查看,确认安全后招呼大家进去。
赵伟学轻轻将谢婉婷放在山洞的干草上,自己则累得瘫倒在一旁。
鲁令月从行囊中拿出一些干粮和水,分给大家。
他们简单地吃了几口,便靠着山洞的石壁休息。
深夜,山林中万籁俱寂,偶尔传来野兽的低吼声。
赵伟学却难以入眠,他坐在洞口,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满是对侵略者的仇恨和对未来的担忧。
突然,一阵细微的响动从不远处传来,瞬间打破了夜的静谧。
他神经一紧,迅速掏出手枪,侧身贴紧洞壁,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前方,食指轻搭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应对未知的危险 。
片刻后,几个模糊的黑影在夜色中缓缓浮现。
赵伟学敛息凝视,直到那几个黑影逐渐靠近山洞,借着微弱的光线,才勉强辨认出为首的是村里的猎人李沧海。
“沧海叔?”
赵伟学轻声招呼道。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李沧海猛地一哆嗦,差点惊声叫出来。
与此同时,鲁青山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手持猎枪从山洞里快步走出。
“哟,是沧海兄啊!”
鲁青山压低声音说道。
“青山,是你们呀!
这黑灯瞎火的,小赵你突然一招呼,可把我吓了一跳。”
李沧海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
紧接着,李沧海的妻子吴桂花,还有两个女儿大丫和二丫,也陆续从黑暗中现身。
“沧海,你们过来的时候,看见别的村民没有?”
鲁青山赶忙问道。
“有,我在三垭口碰见高义他们一家人和苏浩荣一家,正往峡谷方向去了。
别的村民倒是没瞧见。
青山,你刚才听见枪声了没有?”
李沧海皱着眉头,神色忧虑。
“听见了。”
鲁青山的声音低沉,难掩悲痛,“看来没有离开村庄的村民……唉,日本人杀人不眨眼,留下的村民怕是凶多吉少。”
这时,鲁令月从山洞里走出来,对吴桂花和两个女孩说道:“桂花婶,大丫二丫,到里面休息吧。”
吴桂花走进山洞,看到躺在一旁的谢婉婷,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忍不住阴阳怪气地嘟囔道:“哎呀,这黑灯瞎火的,又冷又饿,也不知道遭了什么孽,让我们碰上这倒霉事。
要不是有些人带来灾祸,我们哪至于在这儿受苦。”
谢婉婷闭着眼睛,假装没有听见,静静地躺在那里,可心里还是泛起一阵酸涩。
鲁令月一听这话,顿时就不高兴了,反驳道:“我说桂花婶,您别在这儿阴阳怪气的。
日本人本就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咱们观潮村迟早会被他们惦记上,这根本不是谁带来的灾难。”
吴桂花一听,顿时来了脾气,双手叉腰道:“我说令月丫头,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呢?
要不是他们来到咱们观潮村,日本人怎么会来?”
鲁令月也不甘示弱,回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咱们现在得想办法怎么渡过难关!”
大丫实在看不下去,赶忙劝道:“娘,令月姐说得没错,咱们现在得团结一心,想想怎么度过眼下这难关。”
洞外,赵伟学、鲁青山和李沧海三个男人正在低声商量下一步的打算,突然听到山洞里传来几个女人的争吵声,赶忙快步走进山洞。
赵伟学看到谢婉婷默默躺在那里,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与不悦,心里满是心疼。
他急忙走到谢婉婷身边,轻声安慰:“没事的,别怕。”
谢婉婷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摇了摇头。
这边,李沧海看到自己老婆还在不依不饶,顿时火冒三丈,大声训斥道:“住口!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这儿瞎嚷嚷!”
被李沧海这一吼,吴桂花的脸瞬间红一阵白一阵,像被点燃又迅速熄灭的火苗。
她嘴唇微微颤动,本能地想要反驳,可目光触及丈夫那仿佛能拧出水来的阴沉脸色,刚到嘴边的话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拽了回去,只能极不情愿地咽下。
她嘟囔着,拖着步子悻悻地走到一旁坐下,嘴里的抱怨声就像山间的小溪,断断续续,一直没停。
山洞里的气氛瞬间凝固,尴尬得让人喘不过气,似乎连空气都变得黏稠起来。
赵伟学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那口气像是要把山洞里的沉闷全都驱散。
“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大家都消消气。
咱们得琢磨出个长远的应对办法,总不能一直像耗子似的躲在这深山里。”
他的声音打破沉默,在山洞里回荡。
鲁青山用力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猎枪轻轻靠在洞壁上,枪身碰撞洞壁,发出沉闷的声响。
“小赵说得对,日本人这次扑了个空,肯定不会罢休。
往后铁定会进山搜查,咱们必须得找个更隐蔽的地方,最好还能方便观察山下动静,及时做出应对。”
赵伟学接过话茬,眉头紧锁,神色凝重:“不管躲到哪儿,手里必须得有反击的家伙,不然就只能被日本人追着打。
现在我身上有两把手枪,加上你们的两把猎枪,可这点防身武器远远不够,日本人随便来个小队就能把我们给灭了。
这样吧,今天大家都累坏了,早点休息,明天我去弄几把枪来。
你们都去睡,我来守夜。”
鲁青山听了,连忙摆手:“小赵,你今天照顾婷婷也累得够呛,明天还要去搞枪,守夜的事儿就交给我吧。
你得好好养精蓄锐,明天才有精力干大事。”
“对,小赵,你青山叔说得在理,守夜的事儿就我俩轮流来。”
李沧海也在一旁附和。
赵伟学也不再坚持,感激地说道:“那好,沧海叔、青山叔,那就麻烦你们了。”
赵伟学走进山洞,来到谢婉婷身旁,缓缓在她身边躺下。
鲁令月看到这一幕,心里像打翻了调味瓶,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
可她还是强装镇定,脸上挂着若无其事的笑容,说道:“赵大哥,你这样躺着会感冒的,把这狼皮毛垫在下面吧。”
“令月妹妹,没事。
你看婷婷下面垫着的羊皮这么大,睡两个人没问题。”
赵伟学刚说完,突然意识到山洞里女眷多,自己挨着谢婉婷睡不太合适。
他脑子一转,话锋立刻改变:“令月妹妹,这羊皮这么大,你和婷婷一起睡,应该没问题。”
鲁令月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嘴角微微上扬,轻轻点了点头 :“好呀,那我就和婷婷姐睡。
赵大哥你也早点休息。”
不久,万籁俱寂,所有人都沉入了梦乡。
漆黑的森林里,野兽的嘶鸣声不时划破夜空,更添几分阴森。
此时,宫本樱子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
她睡眼惺忪地拿起听筒,电话那头传来警察局长马宇昂焦急的声音:“宫本大佐,在零点舞厅的地下机房发现了松野君的尸体!”
宫本樱子瞬间睡意全无,急切问道:“马局长,你确定?”
“确定!
凶手手法和之前的案子一样,掐断了喉咙。
奇怪的是,松野君的外套和所有证件都不见了。”
马宇昂回复道。
“八嘎!”
宫本樱子忍不住怒骂,“保护好现场,我马上赶到!”
挂了电话,宫本樱子迅速起身,带着副官匆匆赶往零点舞厅地下室。
马宇昂早已在那里等候,见宫本樱子进来,赶忙迎上前:“宫本大佐,这边,在工具房里。”
宫本樱子环顾四周,机房里机器的轰鸣声不绝于耳,看来此人是个老手,选了这么个吵闹又隐蔽的地方,就算有点动静也不易被人发现。
她一边暗自思忖,一边走到工具房门口。
只见松野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外套不翼而飞,左耳被残忍割下,咽喉处的污血早已凝固。
宫本樱子刚要俯身仔细查看,一名日军士兵匆匆跑来,在副官耳边低声嘀咕了几句。
副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惊呼道:“宫本大佐,刚得到消息,昨晚凌晨有人冒充松野监狱长的命令,带走了花蝴蝶!”
“八嘎!
一定是杀害松野君的凶手干的!”
宫本樱子气得凤眼圆睁,“马局长,立即派人在全城搜捕!”
紧接着又对副官说:“也许他们早已离开南京城了。
给松井司令官打电话,请求战术指导!”
一时间,南京城被乌云笼罩。
一队队日本士兵和伪警察倾巢而出,在大街小巷四处搜捕,日军还在南京周边展开了拉网式搜查。
而在另一边的山洞里,天刚蒙蒙亮,赵伟学就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谢婉婷和鲁令月也相继醒来。
“婷婷,今天感觉好点了吗?”
赵伟学关切地问道。
“哥,我今天感觉好多了。
月妹妹,麻烦你扶我一下。”
谢婉婷微笑着回答。
鲁令月赶忙上前,搀扶着谢婉婷站起来:“婷婷姐,你今天气色看起来不错。”
赵伟学也走过去帮忙,点头道:“我也觉得你气色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