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黄昏的余晖如一层薄纱,轻柔地洒落在山间,赵伟学在山林的深处觅得了一个山洞。
这山洞隐于山林之间,仿若与世隔绝的一处幽谧之所。
他在四周寻觅了些许枯树枝,于山洞最为隐蔽的角落,燃起了一堆篝火。
跳跃的火苗,在黑暗中勾勒出温暖的轮廓,驱散了夜的寒凉与孤寂。
赵伟学疲惫不堪,在这温暖的篝火旁,渐渐地,意识变得昏沉,缓缓睡去,仿佛将所有的疲惫与伤痛,都交付给了这静谧的夜。
直至清晨,第一缕阳光宛如金色的丝线,悄然穿过洞口,温柔地抚摸着洞内的一切。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悦耳的少女声音在洞口骤然响起:“爹,我刚才清清楚楚看见那只狐狸蹿进了这个山洞里。
要是能把它逮住,那张皮毛肯定能卖上好些大洋呢。”
紧接着,一个沉稳的中年声音回应道:“月儿啊,这狐狸可狡猾得很呐,想要逮住它,可不是件容易事儿。”
话音刚落,从洞外走进两个人。
那女孩看上去十六七岁,模样清秀,灵动的双眸透着一股俏皮劲儿,她便是鲁令月。
身旁的中年猎人,身形矫健,眼神中透着常年狩猎练就的敏锐与坚毅,他是观潮村的鲁青云。
父女俩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洞深处走去,脚步轻缓,生怕惊扰了洞内可能潜藏的猎物。
没走出多远,他们便瞧见了昏迷中的赵伟学。
鲁令月不禁轻声尖叫起来:“爹,这里有个人!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鲁青云听闻,赶忙快步上前查看。
只见赵伟学面色潮红,全身滚烫,显然已陷入昏迷状态。
鲁令月也壮起胆子,微微向前凑去。
当她看清赵伟学的面容时,少女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心中暗自惊叹:这还是个帅小伙呢。
随后,她急切地说道:“爹,这人全身烫得厉害,我们得救他呀!”
鲁青云点了点头,应道:“是的,月儿。”
“我们得把他带回去救治,不然他就……”
鲁青云说到这儿,突然戛然而止。
“爹,怎么了?”
鲁令月满脸疑惑地问道。顺着爹手指的方向,她看到了赵伟学身旁静静躺着的一只三八大盖。
“爹,这也是一个打猎的吧?”
鲁令月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好奇地问道。
鲁青云缓缓摇了摇头,神情严肃地说:“月儿,这可不是普通的猎枪,这是日本人的三八大盖。”
“爹,你是说这是一个日本人?
这……”鲁令月脸上的兴奋瞬间转为惊愕与担忧。
鲁青云赶忙安慰道:“有三八大盖的人,不一定就是日本人。”
“爹,那说不定就是国军,我们应该救他!”
鲁令月急切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坚定。
鲁青云虽然心中仍存疑虑,但还是小心翼翼地在赵伟学身上翻找,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一番搜寻后,他找到了一本红色证件,上面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某某特战队 姓名赵伟学”。
虽然鲁青云识字不多,可“中国人民”这几个字,他还是认得真切。
他心中一喜,确定这个人是中国人。
身旁的鲁令月不识字,但数字还是认识的,她指着证件上的“1995”问道:“爹,1995是什么?”
鲁青云一边把证件收起来,重新放回赵伟学兜里,一边说道:“月儿,爹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现在顾不上这些了,我们得赶紧把他弄回家,不然一会儿要是有其他危险出现,可就麻烦了。”
说完,鲁青云蹲下身子,吃力地把赵伟学背到背上。
他又吩咐鲁令月:“月儿,把枪和其他东西都收起来,咱们赶紧回村。”
鲁令月应了一声,赶忙收拾好东西。
父女俩不敢有丝毫耽搁,匆匆踏上返回观潮村的路,一路上,脚步匆匆,心中满是对这个陌生伤者的担忧……
在黑暗中,赵伟学仿佛置身于一场荒诞不经却又无比真实的噩梦之中。
他不知疲倦地奔跑着,周围是浓稠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一只无形的巨兽,将他紧紧包裹。
不知何时,前方突然出现一座喷发的火山,炽热的岩浆如汹涌的河流般奔腾而下,所到之处,一切皆被融化。
刺鼻的硫磺味弥漫在空气中,令人窒息。
赵伟学惊恐万分,却又无处可逃,只能硬着头皮冲过那片火海。
火焰舔舐着他的肌肤,每一寸都传来钻心的疼痛,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燃烧殆尽。
好不容易冲过火山,脚下的地面却突然塌陷,他整个人直直坠入一个冰窟。
刺骨的寒冷瞬间将他包围,刚刚被火焰灼伤的肌肤此刻仿佛被千万根冰针同时刺入,那种冰火两重天的剧痛,让他几乎昏厥过去。
就这样,在这冰火交替的折磨中,赵伟学迷迷糊糊地挣扎着,意识逐渐模糊,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那混沌的黑暗中,一丝若有若无的光亮,如同黑暗中的精灵,轻轻触碰着他的意识。
赵伟学的眼皮微微颤动,像是被这丝光亮牵引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他悠悠转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阳光透过窗户,温柔地洒在他的脸上,这温暖而真实的触感,让他恍惚觉得刚刚那一切只是一场可怕的梦。
这时,一个悦耳如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喂,你终于醒了。
你叫什么名字呀?”
赵伟学循着声音的方向缓缓望去,只见一个极为美丽的少女出现在眼前。
因之前的高烧,赵伟学的意识还有些恍惚,他微微张了张嘴,带着几分虚弱问道:“姑……姑娘,这是哪里?”
鲁令月见赵伟学两眼直直地盯着自己,脸上不禁泛起一抹红晕,有些害羞地说道:“这里是观潮村。
上个星期,我和爹去打猎的时候,在山洞里发现了你。
当时你全身滚烫,昏迷不醒,我爹就把你背回了我们家。
谢天谢地,这么多天了,你终于醒过来了。”
赵伟学听了这话,脑海中顿时浮现出自己被日军追剿,无奈之下跳进莫愁湖,最后在山洞里昏迷过去的情景。
想到这儿,他满怀感激地对姑娘说道:“谢谢姑娘的救命之恩,这份恩情我定会铭记于心。”
鲁令月摆了摆手,说道:“不用谢我,你要谢就谢我爹。”
随即,她又看向赵伟学,轻快地说:“我去叫我爹。”
话音刚落,她便如同一阵风般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
他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说道:“小伙子,这么多天了,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赵伟学赶忙挣扎着想要起身,恭敬地说道:“叔,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中年男人走上前,轻轻按住赵伟学,示意他好好躺着,说道:“小伙子,不用这么客气。
你叫什么名字,又是从哪里来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