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尘的渡魂令划破云雾,露出悬浮在万毒渊之上的灵蝶谷 —— 千万只发光灵蝶组成引魂路,每片翅膀都映着现世殡仪馆的消毒灯,却又泛着修仙界特有的磷光。程雪衣的绣绷自动展开,银线在空中勾勒出谷口的楹联:「以翼为棺,承魂归梦;以泪为墨,书忆往生」,正是现世殡仪馆「逝者安息」的修仙界译本。
\"雪衣,你的指尖在发抖。\" 他握住她持绣针的手,发现她腕间的殓魂师胎记正在与谷口的灵蝶图腾共振,\"这里是你母亲的出生地,对吗?\" 程雪衣点头,蝶形发卡突然飞起,落在谷口的灵蝶雕像上,露出雕像基座的半幅绣纹 —— 正是她幼年在现世殡仪馆后山捡到的残片。
殿内漂浮着十二座蝶翼形状的殓魂台,每座台面上都铺着用灵蝶族眼泪浸泡过的素缎,边缘绣着与现世寿衣相同的云纹。叶无尘的渡魂令发出低鸣,刀刃映出台面上的往生咒 —— 那些用灵蝶翼骨刻下的符文,竟与现世殓妆笔记的潦草字迹惊人相似。
\"这是... 母亲的字迹。\" 程雪衣的绣针划过素缎,云纹突然显现实世殡仪馆的地砖纹路,\"她当年将现世殓妆术融入灵蝶族往生咒,所以玄霄宗才会视她为叛徒。\" 叶无尘的神识穿透素缎,看见母亲临终前的记忆:在坠星渊底,她用最后力气将现世的告别仪式刻入灵蝶族灵脉。
当灵蝶族长老抬着青玉棺进入往生殿,叶无尘第一次在修仙界感受到现世殡仪馆的肃穆。棺中少年的翅膀被锁魂钉代码侵蚀,却在看见程雪衣的绣绷时,指尖无意识地做出现世整理寿衣的动作 —— 那是他作为殓魂师的本能。
\"尘儿,你看他的护心镜。\" 程雪衣指向少年胸前的碎镜,裂痕竟与现世小棠的护心镜如出一辙,\"灵蝶族的护心镜,本就是现世殓妆镜的碎片。\" 叶无尘突然顿悟,原来两界的护道者工具,从来都是同一信念的不同具现。
长老递过灵蝶翼骨针,程雪衣的绣针却自动沉入素缎 —— 她选择用现世的「初乳调和法」,将少年母亲的泪水与现世新生儿的初乳混合,代替修仙界的灵蝶露。\"在现世,初乳是最纯净的因果载体。\"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就像灵蝶露,都是母亲对孩子的告别。\"
叶无尘的渡魂令在此时化作殓妆刀,用现世的面部修复手法,配合修仙界的灵蝶振翅频率,将少年翅膀的代码裂痕逐一弥合。当两人的灵脉通过双蝶纹共振,往生殿的素缎突然显现金色蝶影 —— 那是现世殡仪馆的灵蝶纸与修仙界灵蝶的重叠形态。
灵蝶谷的天花板是透明灵蝶翼拼成的星图,此时正将现世温哥华的秋雨、巴黎的时装周灯光、开罗的圣甲虫图腾投射在殓魂台上。叶无尘看见,少年翅膀修复的每一道纹路,都在吸收现世护道者的思念,就像现世寿衣上的每针都缝着家属的眼泪。
\"原来两界的记忆,真的可以共生。\" 他摸着少年翅膀上的云纹,那是程雪衣用现世殡仪馆的消毒水味绣制的,\"就像你绣绷上的双蝶,一半沾着骨灰粉,一半带着灵蝶磷粉。\" 程雪衣抬头,发现他眉心的蝶影印记,此刻正与谷顶星图形成完美共振。
当少年的翅膀重新舒展,灵蝶族长老突然下跪,露出背后的殓魂师纹章 —— 与程雪衣的胎记完全一致。\"原来您就是预言中的「双界绣娘」。\" 长老的声音带着颤抖,\"您母亲当年留下的素缎,我们守了二十年,就为等您来补全最后一针。\"
程雪衣的绣针悬在素缎上方,突然明白母亲为何将她送往现世。素缎上未完成的,正是两界护道者的共生图:现世的殓妆台与修仙界的殓魂台交叠,中间是她与叶无尘交握的手。\"母亲不是要我复仇。\" 她轻声说,\"是要我证明,死亡的尊严,从不受限于世界的边界。\"
离开灵蝶谷时,叶无尘在谷口的灵蝶雕像下埋下渡魂令的碎片,碎片自动生长出连接现世的引魂花。程雪衣则将现世殡仪馆的门牌拓印在素缎上,作为灵蝶族往生咒的新章。当第一只带着现世消毒水味的灵蝶飞向万毒渊,两界的天空同时浮现出双蝶纹的光印。
\"雪衣,你说灵蝶谷的往生茧,会记得现世的告别吗?\" 叶无尘望着逐渐透明的谷口,发现自己的殓妆服不知何时绣上了灵蝶翼的暗纹。程雪衣微笑,将绣绷贴在他心口:\"会的,就像现世的骨灰盒,永远记得逝者的体温。\"
深夜返回现世,林小婉举着 AI 殓妆笔冲来:\"师哥师姐!后山的灵蝶树开花了,每朵花都能看见修仙界的殓魂殿!\" 叶无尘与程雪衣相视而笑,眉心的蝶影印记轻轻触碰 —— 无需言语,他们都感受到灵蝶谷的灵脉,正与现世殡仪馆的护道纹产生新的共鸣。
当月光照在整容间的殓妆台上,叶无尘看见程雪衣正在绣制新的跨界护道纹,绣绷边缘多了行小字:「在现世缝补死亡,在修仙界编织往生,而爱,是两界共通的殓魂咒。」渡魂令在此时发出清越的鸣响,仿佛在应和这个跨越世界的真理 —— 原来最强大的护道者心理,从来不是无畏,而是愿意在每个世界的死亡面前,低下头颅,温柔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