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幻城莲步轻移,在宫女的引领下入了偏殿休息。偏殿内静谧清幽,布置得素雅别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熏香气息,让人闻之心旷神怡。雕花窗棂透进几缕柔和的光线,洒在铺设着锦缎的长椅上,形成一片片光影斑驳。林幻城寻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心中却还在思量着这太子妃选秀之事,暗自揣测接下来会如何发展。
与此同时,杨源稳步走向了皇后所在之处。皇后此时正端坐在选秀场地的侧位之上,她身着一袭庄重威严的凤袍,上面用金线绣满了繁复华丽的凤凰图案,展翅欲飞,栩栩如生,头戴凤冠,璀璨的珠宝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整个人散发着母仪天下的高贵气质。杨源走到近前,微微躬身行礼后,便从容地坐在了选秀的主位上,身姿挺拔,眼神冷峻,尽显东宫太子的风范。
“源儿,”皇后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虽不高,却透着几分威严与质问,“你带她来做什么?今天这场合可是世家大族们精挑细选了自家适龄女儿,满怀期待地送来参加选秀,个个都是名门闺秀,教养、才貌俱佳。你却带她一个不确定是不是要嫁给你的人来做什么?这成何体统,让外人知晓了,皇家的颜面何存?”
“母后,”杨源微微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直视着皇后,言辞恳切却又不容置疑,“儿臣说过,太子妃的位置我要留给她,不管她现在有没有同意。她于我而言,是这世间独一无二之人,旁人再如何优秀,也入不了我的眼。”
“可是,万一她要是不同意呢?”皇后微微皱眉,眼中满是担忧,“你这般行事,无疑是在公然打世家大族的脸啊!这些世家盘根错节,势力庞大,平日里仰仗着皇家的扶持,可若是真被触了逆鳞,保不齐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到时候朝堂之上怕是不得安宁。”
“那些世家本就要靠我们皇族给他们支持,”杨源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傲然,“儿臣要如此,他们也不敢说什么。皇家的威严岂容他们挑衅,儿臣心意已决,任谁也改变不了。”
“可是……”皇后还欲再劝,她深知此事背后的利害关系,一旦处理不当,后患无穷。
“母后,别说那么多了,”杨源瞬间收起了那一丝温情,变回了那个冷漠疏离的太子,他猛地站起身来,身上的锦袍随风而动,更添几分气势,“儿臣今天答应来选秀,就是因为您之前说好了可以让儿臣选一个喜欢的,其他人都是备选,如果您要逼儿臣,儿臣现在就走。”言罢,他作势便要抬脚离开。
“好好好,都依你,何至于如此呢?”皇后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心中何尝不明白,这个儿子自小就倔强执拗,一旦认准了的事情,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况且他之前忙于政务,甚至扬言不成婚,还说出从皇家选一个优秀继子的荒谬话,把一众皇室宗亲惊得目瞪口呆。如今难得他对一个女子上心,这会要是不答应他,还真有可能闹出更大的乱子。
“那成。”杨源见皇后应允,神色稍缓,这才缓缓坐下,紧绷的身形也略微放松了些。
“你啊,就知道威胁母亲。”皇后微微仰起头,目光久久地停留在重新落座的儿子身上,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既有被儿子顶撞后的无奈,又有对他那份执着的宠溺。她轻轻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笑容里饱含着对世事难全的感慨。她心里跟明镜似的,在这场关乎爱情与家族利益的激烈博弈中,自己终究还是选择了妥协。一方面,是源于对儿子多年来的了解,他一旦认定某件事,便会如磐石般坚定不移,任谁也无法轻易撼动;另一方面,她也不得不承认,那姑娘确实有其独特之处,无论是灵动的模样,还是率真的性情,都配得上源儿这番深情厚意。此刻,皇后只在心底默默祈祷,盼着日后一切顺遂,莫要再生事端,让皇家的威严与安宁得以保全。
在静谧的偏殿之中,林幻城正坐在一张雕花梨木椅上,手肘撑在扶手上,手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的景色。忽然,她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那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格外响亮。“哎呀,什么情况,小姐是感冒了吗?”竹溪原本正在一旁整理着桌上的茶具,听到声响,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儿,满脸关切地快步走到林幻城跟前,蹲下身子,仰头看着自家小姐,眼神里满是担忧。
“可能吧,”林幻城揉了揉微微发痒的鼻子,眉头轻轻皱起,回想昨日的情形,小声嘟囔道,“昨天洗完热水澡,又洗了冷水澡,当时就觉得脑袋有点懵,现在想来,怕是埋下病根了。”她晃了晃脑袋,试图驱散那股愈发浓重的困意。不知为何,从刚才起,她就总感觉有人在念叨她,这种感觉如影随形,让她心里有些发毛。
林幻城环顾四周,偏殿里除了她和竹溪,再无旁人,可那股莫名的被窥视感却依旧挥之不去,她不禁暗自纳闷,难不成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