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随着时间仿若被寒风吹得迟缓的沙漏,悄然又无情地流逝,两人紧紧相拥取暖的情境却如同平静湖面下暗潮涌动,渐渐变得微妙且令人心慌意乱起来。
起初,东方雪满心赤诚,脑海中只有一个坚定且纯粹的念头,那便是用自己的体温帮林唤儿抵御这能冻彻骨髓的严寒,让她能在这仿若冰窖般的山洞里寻得哪怕一丝珍贵的暖意,不至于被冷酷的低温迅速冻僵,失去生机。他紧紧地闭着双眼,试图摒弃一切杂念,全身心沉浸在这“救人”的使命之中。
可渐渐地,仿若有一双无形却充满魔力的手,悄然在他心底拨弄起了神秘的琴弦,一种异样到令他心惊的感觉正从身体深处最隐秘的角落滋生、蔓延。
那是一种宛如岩浆在血脉中缓缓流淌的燥热,仿若有一股滚烫得足以灼烧灵魂的热流,从身体深处某个未知的源头,悠悠涌起,而后如同脱缰的野马,迅猛地奔腾至四肢百骸,让他原本因寒冷而有些麻木的每一寸肌肤,都泛起一种既陌生又令他惶恐的温热。东方雪的心跳陡然间像是被敲响的急促战鼓,一下下猛烈地撞击着胸膛,力度之大,仿佛要冲破肋骨的禁锢,挣脱身体的束缚,向这冰寒的世界宣告它的躁动。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唤儿的发顶,每一次吸气,都能嗅到她发丝间那若有若无、淡淡的清香,这股香气如同春日里最具蛊惑力的微风,轻轻撩拨着他的心弦,愈发加剧了他体内的燥热之感,让他仿若置身于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之中。
“不行,我不能这样!”东方雪在心底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惊呼,仿若被一盆从极寒之地舀来的冷水当头浇下,瞬间从那混沌迷茫、令他几近沉沦的燥热中清醒了几分。他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惊愕与自责,那目光仿若两把锐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自己的内心深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并非是因为山洞里此刻有了些许暖意,而是内心深处激烈挣扎、天人交战的外在生动体现。他深知此刻身处何地——这是被狂暴暴雪肆虐的荒蛮雪山,又面临何事——他们被困在这狭小昏暗、仿若绝境牢笼的山洞,能否活下去还是未知数,生死悬于一线之间,怎么可以任由这般杂念横生?这不仅是对林唤儿救命之恩的亵渎,更是对当下严峻得如悬崖峭壁般形势的漠视,稍有不慎,两人都可能会被这雪山永远地吞噬。
“这个时候了怎么可以有杂念呢。”东方雪暗自叹息,语气中充满了懊恼与悔恨。他试图强行平复紊乱得如同狂风中的残叶般的呼吸,让自己狂跳不止、仿若要失控的心脏恢复平静,双手也不自觉地微微松开,想要拉开与林唤儿之间那似乎越来越近、却又不该如此贴近的距离。可刚一动作,他又瞥见林唤儿那仍在微微颤抖的身躯,心中一紧,手在空中顿了顿,最终只是稍稍调整了下姿势,咬着牙,重新将全部的精力努力聚焦于抵御严寒、等待救援这件此刻唯一的头等大事上。他在心底不断告诫自己,一定要坚守住最后的理智,绝不能在这生死攸关之际,被莫名的情愫拖入深渊。
可是此刻,就在这寒夜的死寂被两人紊乱的呼吸声无限放大之际,山洞外那堆积如山的雪堆方向,毫无预兆地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这声音在呼啸的风声衬托下,显得格外诡异,仿若有什么隐匿在黑暗中的神秘之物,正挣扎着要破土而出。
起初,那响动极为微弱,断断续续,如同雪花簌簌飘落的声音,若不是山洞内太过静谧,几乎难以察觉。东方雪与林唤儿瞬间警觉,两人身体一僵,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双眼紧盯着声音的来源处,心跳急剧加速,在这冰寒的空气中,紧张的氛围愈发浓烈,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要被冻住。
随着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那声音逐渐变大,变得清晰可闻,好似有什么重物在雪堆下奋力挪动。紧接着,“哗啦”一声,雪堆表面的雪块簌簌滚落,一只手猛地从那洁白的雪堆中伸了出来。那只手五指修长,却被冻得青紫,指甲缝里嵌着冰碴,手背青筋暴起,正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在向这冰天雪地讨要一丝生机,又似在绝望地呼救。在惨白的雪光映照下,这只突兀出现的手显得如此惊悚,打破了山洞内外原本相对静止的“平衡”,也让东方雪和林唤儿的神经瞬间紧绷到了极点,不知道这只手的主人究竟是人是鬼,又将会给他们带来怎样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