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冲向茅屋,门虚掩着,屋内空无一人。
姜知意泪如雨下,带着哭腔说:“官人,小妹该不会出事了吧?我好担心她……”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眼神中满是恐惧。
叶伟强装镇定,安慰道:“别慌,再找找,小舞那么机灵,不会有事的。”
两人挨家挨户寻找,一边呼喊姜小舞的名字,回应他们的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此起彼伏的狼嚎。
突然,姜知意眼睛一亮,捡起地上一只破烂的布鞋,失声痛哭:“这是小舞的鞋子!我不会认错的……”
她的身体剧烈颤抖,泪水模糊了双眼。
她颤抖着双手,在周围疯狂寻找。
当看到前方那滩血迹和骨头时,姜知意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叶伟连忙扶住她,待确定她只是晕过去后,才看向那堆骨头。
看到骨头上残留着一些破布和白发,让叶伟长舒一口气,这显然不是姜小舞的。
叶伟抱起姜知意,快步往家赶。
一路上,村民的哭喊声和狼嚎声交织在一起,让人毛骨悚然。
月光下,时不时能看到逃窜的黑影,不知是狼,还是受惊的村民。
回到茅屋前,叶伟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小姨子!”叶伟焦急地呼喊。
门缝里,一个娇小的身影动了动,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门开了,姜小舞满脸泪痕,惨白如纸。
姜小舞看到叶伟怀里昏迷的姜知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姐姐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哭声惊醒了姜知意,姜知意忙从叶伟怀里下来,一把抱住姜小舞。
姐妹俩紧紧相拥,泣不成声。
叶伟将她们推进屋内,反锁上门,把两人揽入怀中。
不知过了多久,姜知意和姜小舞的哭声渐渐平息。
叶伟正准备出去查看情况,姜知意却死死抓住他的手,声音颤抖:“官人别出去,我害怕,外面太危险了……”
“好,我哪也不去!”叶伟看向屋内的干柴,想起是瘸子白天送来的。
他索性生起一堆火。
三人紧紧靠在一起,在火光的映照下,度过了漫长的一夜。
次日一早,叶伟被屋外的动静吵醒。
他从姜知意胸前抬起头,却一下感觉大腿被姜小舞压得发麻。
姜知意和姜小舞也相继醒来,看着熄灭的火堆和安然无恙的彼此,她们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这狼可真大,狼皮肯定能卖不少钱!”屋外传来李福生和瘸子的交谈声。
叶伟打开门,只见空地上摆放着六头大灰狼,村民们围得水泄不通。
李福生看到叶伟,连忙跑过来,将箭支递到他手中,感激道:“呆子哥,以后我这条命就是你的!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要不是你,我早就成了狼的腹中餐了。”
姜知意和姜小舞听到声音,也走出屋子。
“两位嫂子好!”李福生忙冲她们咧嘴笑道。
姜小舞脸颊绯红,上前踩了李福生一脚,转身跑回屋里。
李福生吃痛,抱着脚直咧嘴。
“狼走了?”叶伟问道。
李福生点点头:“走了,估计是被咱们打怕了。”
“村民们怎么样?”叶伟又问。
李福生和瘸子对视一眼,脸色凝重,“被狼吃了三个人,还叼走一个。”
“谁被吃了?”叶伟忙问。
李福生声音低沉,“牛大爷、王大春那傻子,还有猎户铁二狗……”
“铁二狗也被吃了?”叶伟震惊不已,眉头紧紧皱起。
铁二狗在他印象中,是村里出了名的硬汉,没想他也会遭此厄运!
李福生沉重地点点头:“昨晚秦嫂和铁灵儿哭得死去活来,铁灵儿都哭晕了,铁二狗这一去,她们往后可怎么办啊……”
铁二狗是铁灵儿的哥哥,秦美艳的丈夫。
瘸子长叹一声,拍了拍叶伟的肩膀:“呆子哥,以后荒兽岭就剩咱两朵奇葩了,往后的日子,还不知道会咋样呢……”
叶伟眉头紧锁,目光从狼尸上移开,看向李福生:“被叼走的小孩是谁家的?”
李福生的脸上满是悲痛,重重地叹了口气,说:“是傻子隔壁孙平家的大儿子,今年刚十岁,听孙平说,昨晚孩子突然闹肚子,慌慌张张跑出来拉屎,结果就被狼给叼走了……”
叶伟的心中一阵揪痛,原主父母死后,这个牛大爷对他还挺不错的,他对他还有些印象。
牛大爷的老伴早早离世,一个儿子在战场上拼杀,最终战死沙场,另一个儿子又惨遭土匪杀害。
原本还有个小孙子,能给他些许慰藉,可去年小孙子也因病去世。
如今,连他自己也葬身狼腹。
那个傻子与铁二狗,身世也极其凄凉。
想到这儿,叶伟的眼眶微微泛红,喃喃自语:“这世道,怎么就不让人活呢……”
“小伟!”一声呼喊打破了叶伟的思绪,他抬眼望去,只见村长李铁带着全村一百多号人匆匆赶来。
众人衣衫褴褛,补丁摞着补丁,大多数人瘦骨嶙峋,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们吹倒。
只有村长和几个村民的面色稍显红润。
叶伟下意识地扫视了一圈,发现铁灵儿、秦美艳,还有恶霸赵蛮虎都不在队伍之中。
村长李铁神色凝重,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大声说:“乡亲们!狼群还在卧龙山里徘徊,说不定今晚就会再次进村伤人,咱们得立刻组建打狼队,今晚轮流在村里巡逻!”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叶伟,眼神里满是信任,“小伟,你昨晚打狼立下大功,一队队长就由你来当!”
村民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叶伟,一时间,议论声此起彼伏:“小伟行啊,先是抓大鱼,又教训了村霸,昨晚还一口气杀了六头狼!”
“可不是嘛,让他当队长,咱们心里踏实。”
叶伟微微一愣,犹豫了片刻,最终坚定地点了点头:“好,我一定不负大家的期望!”
村长说:“小伟,那你先挑点村民与你组队。”
“好。”叶伟点下头,在人群中扫过。
一时所有人都看着他。
“福生、瘸子,你们跟我吧。”叶伟直接挑选队员,目光又落在三个年轻人身上,“你们三个,也一起。”
福生兴奋得满脸通红,一蹦一跳地跑到叶伟身边:“好嘞,呆子哥!跟着你,准没错!”
瘸子也咧着嘴笑,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那三个年轻人,胸脯挺得高高的,眼神里透着自豪。
随后,村长又迅速组建了另外三个打狼队,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大声宣布:“二队,我来带!咱们齐心协力,绝不能让狼群再伤害乡亲们!”
就在这时,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铁灵儿披头散发,脚步踉跄地跑了过来。
她的双眼红肿,声音已经完全沙哑,嘴里含糊不清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