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樱心里咯噔一下:……完球,啥也没带。
司青一眼看穿她的窘迫,偏头压低声音:“我看你右手上有个肉身法器,不如试试那个?”
盛晚樱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道赤红如血的巫祖之眼图腾正隐隐发烫。
她咬了咬牙,抬手伸向鬼执:“我有巫祖之眼,能换吗?”
鬼执那条垂落的大舌头猛地一颤,其中间突然长出一颗浑浊的眼珠转动,定定看向她的掌心,随即发出\"桀桀\"怪笑。
“没想到仙子竟有如此宝物……自然能换。”
话音未落,一团黑气从鬼执口中涌出,如活物般缠绕上盛晚樱的右手。
她只觉得掌心一阵刺痛,仿佛皮肉被生生剥离,赤红的巫祖之眼图腾在黑气中逐渐淡化,最终彻底消失。
下一刻,一朵晶莹剔透的七瓣花从黑气中凝结而出,悬浮在她掌心之上。
还不等她反应,那花便化作一道流光,“嗖”地钻入她的眉心!
盛晚樱只觉得额间一凉,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无数陌生的面孔,又转瞬即逝。
“幻颜花随魂认主,无论您转世为何人,它都将跟随着仙子。”
鬼执的大舌头满意地卷了卷:“如此宝物可换我万器阁三件珍品。”
“若日后仙子还有需要其他宝物,尽管来取便是……”
盛晚樱摸了摸眉心,那里隐约传来微凉的触感,心中惊讶:这就成了?!
司青见盛晚樱拿到东西,继而便拱手道:“既然姑娘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在下也该去寻自己要找的物件了。”
盛晚樱看他:“你也要买东西?”
司青笑而不语,只道:“有缘再会。”
两人简单寒暄几句,便在万器阁门前道别。
盛晚樱也不多耽搁,转身朝鬼市出口走去。
而就在她身后,万器阁沉重的青铜门即将关闭的一瞬间。
盛晚樱隐约听见里面传来鬼执沙哑的低语: “如今仙非仙,神非神……鬼妖两族形行不变,唯有人族如草,逢春又生啊。”
话音未落,大门“轰”地闭合,将一切秘密锁入黑暗。
盛晚樱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万器阁,若有所思。
但很快,她摸了摸眉心的幻颜花印记,继续朝出口走去。
任务最重要,其他的,她才懒得管呢。
鬼市的磷火在她身后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司青注视着她消失在黑暗的身影,长叹一口气:盛晚樱啊盛晚樱,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些,攻略任务,只能看你自己了。
【系统1537:司青作者,童欢悠正在来电,是否需要接通?】
司青:……我还是再躲会儿吧。
———
等盛晚樱离开沙漠,将幻颜花的功能作用,运用自如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些时日。
外面的世界已经彻底变天了。
当她走进一座小镇时。
几个老农蹲在茶摊旁,粗瓷碗里的茶水映着他们黝黑的面容。
茶摊后的布告栏上,新贴的征粮告示旁,还有着她的几张通缉令。
盛晚樱:……从来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能有这么多周边。
“听说了没?夏国那位新登基的皇帝,亲自带兵攻打燕国去了。”
缺了颗门牙的老汉嘬着茶水,“俺侄子跑商回来说,江边旌旗蔽日的,全是金线绣的太阳图纹。”
盛晚樱在茶棚旁停下,假装整理行囊,侧耳听了听。
旁边卖炊饼的妇人往围裙上擦着手:“前儿李货郎从南边回来说,夏军经过青州时,那新帝三箭射穿了燕国的军旗...…”
“要俺说,这次夏国这次出兵的理由也是够奇的,说什么……国师夜观天象,算出燕帝是...…妖星转世,那新帝是为还天下太平而出兵。”
“可不是妖帝嘛!就他们那天乾金塔,是用了多少人命堆出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们燕国不用自己人建塔,四处强掳走其他国百姓去建,那塔高出天际,死了多少人啊!”
“不说那塔,光是税收,压的平头百姓都喘不过来气。”
“对对对!听说他们还有一个传统,叫什么人猎,我的老天爷……”
盛晚樱揉了揉额角,心中不由得感叹。
傅妄瑾也是够牛的,以前他被燕国人说灾星。
现在以其人之道 还治其人之身,反过来说燕帝是妖星。
等她又往前走了走,拐进客栈时,柜台里掌柜的正在训伙计:“磨磨唧唧干什么,赶紧把地窖清出来!”
看见客人立即噤声,堆起笑脸,“姑娘住店?”
“啊对,开个普通的就行。”
“好嘞。”
办好手续,上楼关上门时,盛晚樱推开雕花木窗。
几个孩童正在街角玩打仗的游戏,举着树枝喊:“孤乃夏国天子!妖星速速受死!”
窗下两个绣娘正在议论:“…...听说夏国新帝生得极俊,战场上还戴着金面具...…”
这市井闲谈里,满是对两军交战的讨论。
之后,她便在这里休整了两三天,根据系统的剧情情况。
盛晚樱终于弄明白了现在是什么局势。
傅妄瑾很清楚自己目前并无治国之能,就把朝廷事务都交给现在的国师,也就是大祭司夷沧打理。
他自己擅长阴谋诡计,所以经常亲自上阵指挥。
如今的夏国,自上一场燕夏交战后,本就有想打翻身仗的念头,至今养精蓄锐多年。
而燕国太平日子过太久了,边防松懈。
傅妄瑾突然的发兵,且南疆部落跟燕国有仇,也加入这场战争。
这突然的进攻,着实让燕国边境守军始料未及。
并且他为人毒辣,下毒、放蛊、离间计、断粮道各种阴招,更是层出不穷。
打得边境燕军难以招架,等到国都派人支援的时候。
大夏已经夺下边境数座城池。
燕国其实不缺能打的将军,但他们都有人性底线,玩不过傅妄瑾的阴招。
而傅妄瑾虽然毒辣,但出身黑暗,知道不能把人逼的太急。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每打下一座城,就会解掉用的毒或蛊,然后再把当地官府档案、历史典籍全烧了。
没有稳固防守之前,他会困城一段时间,只杀当官的和当兵的,再将隐藏在百姓中的隐患彻底根除。
普通老百姓尽量避免着不动就不动。
当然刀剑无眼下,也无法保证完全不波及。
说白了,他不光要占地盘,更要诛燕国军心,人心。
用他的话说:“既要打断他们的脊梁骨,又要留着血肉为自己蚕食。”
他不是一个好人,也不需要什么好名声。
他只是聪明,明白过度压迫,事极必反的道理。
唯有掌握平衡,才能独善其身。
毕竟,他真正要杀的,只有坐落华京皇宫中的那个人。
时间一长。
其中不乏有对敌太久,不堪重负,难有胜算情况下,开门献降的将领。
他们知道傅妄瑾很少杀百姓,便自刎城墙,由士兵带上自己的头颅呈上,换城中百姓安宁。
降,不愧于百姓。
献上自己的项上人头,不愧于自己的立场和国家。
所谓将帅,本职是护国,再则是护民。
但也有个别怕死的,谄媚献计的。
傅妄瑾极为轻蔑的将其杀了个干净。
所谓战场,且双方并非小国。
这场仗的开端,他胜在出其不意。
燕国喘息过来,必定与他打的有来有回。
倘若燕国反将他一军,收留的那些叛国之人,很难不会再反水。
他们能因为怕死,而选择攻打自己的同胞。
也会有一天,反过来背刺他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