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周墨言倚在门边,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门板,晨露沾湿了他的靴尖:“小白鸽,起床了没?最近书背的怎么样啊?”
“马上马上!”盛晚樱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软糯,又夹杂着一丝慌乱。
房间内。
盛晚樱手忙脚乱地套上外衫,一边系腰带一边疑惑地环顾四周。
她昨晚明明在桌前,怎么一睁眼就躺在床上了?
殊不知,床榻旁,隐去身形的傅妄瑾正慵懒地倚在雕花柱边。
他红发未束,几缕发丝垂落在敞开的衣襟前,紫眸幽深地凝视着她薄纱下若隐若现的腰线。
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过锦被上她残留的余温,目光痴缠地追随着她每一个动作。
唇角勾起一抹餍足的弧度。
“奇怪。”盛晚樱小声嘀咕着,发带未系稳,飘落在地。
“算了,整不来这个。”
一阵微风穿窗而入,吹起她半挽的青丝,露出后颈一小片雪白的肌肤。
随手拿了个发簪,随手挽上了头发。
傅妄瑾呼吸微滞,喉结滚动,隐在袖中的手攥紧又松开。
他不单单想在识海中拥有她,更想就在现实看她在他身下泪眼婆娑,染上情欲,被他狠狠的侵入。
让那如白玉一般的娇躯,每一寸都染上他的印记。
他不是一个贪欲欢好之事的人,但是对上盛晚樱,便如同上了瘾,难以戒掉。
“吱呀——”
盛晚樱匆匆拉开门,发间的樱花簪还歪歪斜斜地插着:“来了来了!”
周墨言抱臂靠在墙边:“看来昨晚睡得不错啊,精神气这么足?”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盛晚樱脑海中顿时浮现梦中那些旖旎画面。
她耳尖“腾”地烧了起来,连脖颈都泛起薄红:“我天天精气神都很足……”
周墨言狐疑地凑近:“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
说着就要探她额头。
“没有!”盛晚樱一个后跳躲开,硬着脖子走了出去,“我去看看悦曦姐。”
周墨言耸耸肩,跟在她身后。
两人离去。
傅妄瑾俯身拾起地上那根淡樱色的发带,指尖轻轻摩挲着丝滑的布料。
他低垂着眼睫,将发带缠绕在指间,缓缓凑近鼻尖。
一缕幽香萦绕而来,是盛晚樱发间的气息,清甜中带着晨露般的干净。
他紫眸微暗,呼吸不自觉地加重。
脑海中又浮现出她方才红着脸慌乱的模样,还有那句梦呓般的哀嚎。
她说……她馋本尊身子?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傅妄瑾的唇角便不受控制地扬起,眼底闪过一丝愉悦的暗芒。
但是又不得不努力压下心头翻涌的躁动,可指尖却仍不自觉地收紧,将那发带攥得温热。
“主人,今日的罪到了。”
耳畔传来墨影的声音。
片刻后,发带化作一缕流光,悄然缠回他的手腕,隐没在袖中。
傅妄瑾看向房门外,缓缓起身。
“本尊,会再来找你。”
话落,莹光一闪,房间内空无一人。
院外,晨光正好。
盛晚樱前脚刚踏入花悦曦的房间,便听见一声虚弱的咳嗽。
她和周墨言对视一眼,立刻快步走了进去。
只见花悦曦已经半坐起身,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她正捂着胸口轻咳,听到脚步声后抬眸。
视线与盛晚樱相触的瞬间,花悦曦神情明显一怔,随即微微颔首:“多谢姑娘相救之恩。”
盛晚樱连忙上前扶住她:“悦曦姐,你感觉怎么样了?”
周墨言站在一旁,刚开口:“看情况,花姑娘的伤……”
话还没说完,
“等等……”
盛晚樱突然抬手打断:“你还是叫悦曦姑娘吧。”
周墨言一脸错愕:“啊?为什么?”
花悦曦这时也注意到了周墨言,眸光微微一暗。
她自然是认识周墨言的,君澜尘的朋友。
他在这,便也代表自己脱离困境,君澜尘也帮了忙。
可是一想到自己狐狸洞那些血淋淋的尸体,她便再难面对君澜尘了。
“悦曦多谢周公子相救。”声音带了一丝冷漠,少了从前的温柔。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盛晚樱敏锐地察觉到花悦曦看周墨言的眼神有些复杂,“那个周仙长,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和悦曦姐说点事。”
“好吧。”
房门轻轻合上,周墨言的脚步声渐远。
盛晚樱坐到床沿,仔细为花悦曦掖了掖被角:“悦曦姐,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花悦曦凝视着眼前少女灵动的眉眼,明明素未谋面,心头却涌起莫名的熟悉感:“敢问姑娘芳名是?”
“你叫我阿樱就好,樱花的樱。”
“阿樱......”花悦曦轻声重复,“不知为何,一见你便觉得似曾相识。”
盛晚樱无法告诉她真相,俏皮一笑:“说不定我们上辈子认识呢!”
花悦曦温柔的点点头:“可能真的是上辈子的缘分吧。”
二人又闲聊几句后。
花悦曦的眸光骤然黯淡下来,声音轻得仿佛一缕烟:“是他让你们来救我的,是吗?”
盛晚樱指尖微微一颤,没有正面回答:“悦曦姐,你能告诉我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吗?”
“呵......”花悦曦突然低笑一声,那双总是温柔如水的眸子此刻盈满刻骨恨意,“自然是经历了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事。
她攥着被角的指节发白,“让我看清了天界的人,有多么高高在上,多么自以为是......”
一滴泪砸在手背上,“多么看不起妖......”
盛晚樱见她情绪激动,连忙上前将她搂入怀中:“过去了,悦曦姐,已经过去了......”
“过不去!”花悦曦在她颈窝处摇头,泪水浸湿衣襟,“二十八只小狐狸的命啊......”
“我想杀了他们!我要杀了梓盈!我要杀了鹤南,杀了……”
最后一个人的名字没有念出来。
盛晚樱知道她说的,应该是君澜尘。
花悦曦浑身发抖,像只被拔光利爪的困兽:“我好恨...恨自己这么弱......”
“不是你的错。”盛晚樱轻抚她单薄的背脊,突然摸到一道狰狞的鞭痕,心头猛地一揪。
“如果我不是妖......如果我不认识君澜尘......”
她声音嘶哑,每个字都像是从齿间碾碎而出,“我的狐狸洞......那些孩子们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