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搜索越来越近,终究,短兵相接。
有小战士怒吼着给自己壮胆,
“杀!杀!杀!”
这红小鬼快被发现之时,迅速打光了子弹,在贴脸的距离,终究能够带走一两个敌人。
然后,就是腹背受敌,武装到牙齿的敌人,齐齐开火,很快就有一名小战士倒在了血泊之中。
小战士浑身都是窟窿,嘴角一歪,
“想吃~芝麻饼…”
那孩子,姜财认得,叫做小江西,路上被部队捡到的江西流浪儿童。
大名不知道叫什么,父母被地主老财逼死了,姐姐被卖了,无依无靠,人都还没有枪高,本来部队说什么都不收。
可不收,就只能看他眼睁睁的饿死。
19岁的年纪,就这样倒在了草地。
姜财顾不得自身的安全,连开数枪掩护,王班长看到这一幕睚眦欲裂,把自己最后一枚手雷掷了出去。
轰鸣声中,响起一阵烟雾,旁边的白狗子纷纷卧倒。
有人看到地上小鬼的尸体,心中欢喜,
“连长,咱们算是掏着了,都是些毛都没长齐的嫩芽,不是红军主力啊!”
白匪连长踹了他一脚,
“瞎说什么,没一点眼力劲,我能没看见吗?我的眼睛就是尺,
这1米8的大高个,孔武有力,装备精良,这能不是红匪主力吗?
弟兄们,并肩子,给我上啊!”
那人委屈的摸了摸屁股,
“不,平常没看到连长这么积极呀,不是叫我们在战场上看到子弹躲着点吗?”
旁边的老兵嗤笑了一句,
“嘿,你小子是真不开窍。”
很快,他们就笑不出声来了。
那群老弱病残的枪法确实是稀疏,可架不住队伍中有高手啊!
也许是打的顺手了,又或许是运气爆棚,在目睹手下的小战士接二连三的倒在坡上后。
姜财直接演都不带演了,先把对方溜出了机枪和迫击炮的射程外,随后就开始点名射杀。
要换做是小鬼子的队伍或者是装备齐全的中央军,姜财可不敢拖大,他最怕的就是范围伤害。
可这骑兵团能带多少武器弹药,基本上都是以步骑枪为主,然后通过突击用速度优势用军刀杀敌。
碰到这种山地丘陵地形,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抓瞎。
“叭,叭……”
枪声就是催命符,国军的老兵也都忍不住嘟喃道,
“哪来的丧门神啊,这个枪声跟特么的阎王爷点名一样呀,真他娘的邪乎。”
也不知道谁叫骂了一句,
“艹,三连的副连长都被人开了瓢了,当场人就没了。”
“这仗没法打,告诉上面,要是没有机枪开路,那不如把老子毙了算了,这种混蛋仗,老子不想打了。”
正在敌人抱怨的时候,姜财看到老班的他们几个都已经打急眼,活下来的战士,几乎把身子都伸出去跟敌人死拼了。
这不是正中敌人下怀吗?
短暂的压制了前面几十人后,他吹了一道嘹亮的口哨声。
这在喧闹的战场上,却能做到清晰入耳,只能说几十年的清朝老兵了,谁还没两门看家本领?
“走,边走边打,不准恋战!”
上头的王班长几人知道,姜老爷子这是叫他们撤退呢,纵使心中有再多不甘,可军令如山。
活着的几人赶紧撤退,不再恋战,擦干脸上的热泪,朝着身后的敌人边开枪边撤退。
姜财就是战场上最好的辅助,在他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视角下,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不打懒的,不打勤的,专门打那些不开眼的。
透过小地图,但凡是离他们近的那些小红点,一律清除掉。
追的越急,死的越快。
咱国军战士也不是傻子,对方有神枪手的事,大家心知肚明。
看到前面愣头青死了好几个,三连甚至还搭了一个副连长进去,哪里还敢造次?
喊杀声是越来越大,表情是越来越激动!
就是动作嘛,懂的都懂。
这年头能活下来的,谁又不是影帝呢?
不求跑得最快,只求自己不是最后一个就行。
有军官压了压自己的帽檐,低声说道,
“算了,反正四周都被咱们封锁了,这群家伙算是插翅难逃,
红匪的神枪手确实是有点邪门,先把这狗日的子弹耗干净再说。
慢慢来,不着急。”
战斗是在下午打响的,
又是数个小时的周旋,天色瞬间就黑了。
尽管敌军被围在的方寸之地,考虑到夜间作战,容易让敌人钻空子,薛胖子可是苦读兵法的军校生,赶紧来了一招围城。
并且在四周生了一堆火,当然,他们可不敢明晃晃的在火堆旁待着,这不是给敌人当活靶子吗?
一部分人在几十米外埋伏着,剩下就是两个骑兵连在四周巡逻,大部队开始休息,埋锅造饭。
薛胖子的副官谄媚的说道,
“团长您放心,明哨安排了10个,暗哨安排了20个,还有20个人是流动哨卫,就算那些红匪开了天眼,也休想逃出咱们的重重合围。”
薛胖子满意的说道,
“不错不错,我可是深得校长真传的学生,天子门生,你跟了我这么久,有点长劲啊!”
副官嘿嘿一笑,
“岂敢岂敢,卑职连您谋略1\/10都达不到,您略微一抬手就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薛胖子给自己灌了口酒,眯着眼睛说道,
“好,等彻底剿灭这股红匪,我给大伙开庆功宴。”
然而,薛胖子的参谋长走了进来,他脸色阴沉的说道,
“还开个屁的庆功会,知道咱们这次的战损比吗?
当场战死了32人,轻重伤共计16人,快打残了咱们两个排了,可咱们找到的尸体只有五具,全都是些毛孩子!
惭愧啊,这是耻辱,是党国的耻辱,这是我们这些自诩为党国精锐的耻辱。
说难听点,这都快1:10的伤亡比了,咱们还算什么中央军?”
薛胖子赶紧抬手把他压到座位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老顾,消消气,哪来这么大的火?”
“我刚刚看到旁边还有一处悬崖,红军被咱们逼得走投无路,说不准,已经往下面跳了几十上百人了。
再有,草地这么大,有些人被咱们打死打伤了,死在野外,犹未可知。
就凭他们那个狗屁医疗条件,小伤拖成了重伤,重伤拖成了死亡,那不都是咱们的战绩吗?”
“你这都是邪门歪理,我要告到军部!”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小爷还不乐意伺候,真以为你姓顾,就能跟顾家扯上关系?”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顾参谋长走出房间,看了一眼远处的丘陵。
黑暗中朦朦胧胧,让人看不真切。
仿佛有一头巨兽在匍匐,他本能的感觉到不安,
良久,他最终轻啐一口,直接去骑了一匹骏马,直奔前线指挥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