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不知名液体沾在她指尖上,散发着细微的恶臭。
温亦笙脸色微变,她顾不上其他,伸出双手去摸索着那东西的轮廓。
先碰到的是微微凹陷的两个窝。
往下,是尖尖的。
再往下,她感受到了虚弱的呼吸,带着热气,喷洒在她手指上。
温亦笙心沉了下去,不敢继续往下触碰。
那些液体……
她收了手,放在鼻下轻轻嗅了嗅。
有些铁锈腥味。
另一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被他咬住。
牙齿真真切切咬在她的虎口处。
温亦笙浑身一颤,她明显感受到,他比她矮了好多。
她蹲下身子,试图在黑暗中找到他的眼睛。
虎口处的牙齿轻轻摩挲着她那块肉。
始终没有下狠手。
即便到了这个程度,他依旧一言不发。
如果不是刚才感受到了呼吸声,她几乎要以为此刻跪在她面前的,是一具尸体。
“你,你怎么不说话?”
温亦笙一边朝他伸手,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他残破的身体。
依旧没有得到回答。
温亦笙心头有些异样的情绪,闷闷的,压的她喘不上来气。
“宿青啼,你是不是现在说不了话?”
“是的话,你就咬我一下。”
虎口处,传来轻轻的压感。
是他小小的,咬了她一口。
那点异样的情绪更加浓烈。
“那你,是不是,也看不到?”
虎口处,再次被轻轻咬了一下。
温亦笙输出灵力的手微微颤抖。
她沉默着,没有继续问下去。
还有什么可问的呢?
她早该想到的。
上次她去萧斩清的精神世界里,那蛇虽然也是满身伤痕,可照样对她威胁连连。
而现在这里可是他的精神世界。
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人才能在这里,发不出一点声音,看不到一点东西。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温亦笙沉默着,不敢去碰他的身体,但为了治疗,又不得不触碰他。
不知不觉中,温亦笙唇色苍白,有些力不从心。
身形几次踉跄着要栽倒在地上,都被她恍然清醒地止住。
“不,不要……”
温亦笙听见宿青啼的声音,她有些欣喜。
“你能说话了?”
“我没事,等我把你治好了,你可要好好补偿我,救你可是要费我很大力气的。”
温亦笙唇角微微上扬,她没有去问他去了哪里,又在什么地方,被什么人伤成这样。
“不要,救我了。”
宿青啼断断续续,费力了说出这一句话。
话音刚落,他就敏锐地感受到面前的少女,浑身泛着冷意。
他听见她说。
“不救你,让你死了么?那我已经付出的辛苦谁来偿还?”
她言之凿凿,让宿青啼有些哑口无言。
又是良久的沉默。
温亦笙明显感知到身体的虚弱,丹田里那颗小苗叶子有些枯黄。
耷拉着叶片,没精打采地垂着。
她撑不住,单膝跪在地上,那只手从他口中抽出,重重压在地上,借力稳住身形。
宿青啼眼中瞬间慌乱。
“我不要你救了,你走。”
“你敢?!”
温亦笙虚弱地威胁道。
然而宿青啼不听她的,强行将她从精神世界赶了出去。
这次没有再昏睡。
温亦笙瞬间睁开了眼睛,她猛地从萧斩清怀中坐了起来。
目光落在地上已经恢复了人形,但暴乱值依旧危险的宿青啼身上。
“我刚给他注射了几支镇定剂,里面情况怎么样?”
萧斩清看出她的疲惫,伸手扶住她,低声询问。
“他把我赶出来了。”
温亦笙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可她灵力着实不够,救不了他。
温亦笙有些挫败,脸色难看。
“他不能一直这样,暴乱值降不下去,会出事的。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救他吗?”
地上,宿青啼双手捂着头,口中声音变形显得奇怪。
他痛苦地半跪在地上,金色眸子在圆瞳和竖瞳之间反复切换。
萧斩清有些沉默,张了张嘴,最后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反倒是温亦笙,察觉他欲言又止,直直看向他。
“你是不是有办法?”
萧斩清对上她的目光,眼底情绪翻涌复杂,沉默几秒。
“是。”
“那你快说啊!他再这样下去,就要死了。”
“我们难道不是一家人吗?”
温亦笙指着宿青啼,又指了指自己。
抛开别的不说,他们都是她的兽夫,怎么不算一家人?
一家人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今天是宿青啼,她救了。
明天是萧斩清,她也会救。
只要是他们,她自然会出手搭救。
“你到底在犹豫什么?”
温亦笙反问道。
萧斩清脸色有些古怪,他看了看温亦笙,又看了看地上的宿青啼。
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在温亦笙不解的目光中,他径直转身推门离开。
温亦笙:???
一声不吭就走是怎么回事?
这个念头刚过,身后就贴过来一具炙热的身体。
两只强劲有力的臂膀将她环抱起来。
温亦笙有一瞬间的呆愣。
还没反应过来,她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
是宿青啼咬在她脖颈处,留下了两个深深的牙印。
“雌主……你真的,想救我?”
宿青啼剧烈喘息着,双手将温亦笙搂的死死的。
“废话,你快老实点。”
温亦笙说着,就要推开宿青啼往门外去。
身后的男人却突然抱着她的腰,一阵天旋地转之后。
温亦笙被压在沙发上。
身下是柔软的沙发,身后是宿青啼颤抖的身体。
细细密密的吻从她脖颈处滑落光滑白皙的脊背。
他一手掐着她的腰窝,精准地找到她最敏感的地方。
厮磨着。
温亦笙一头雾水。
“你别这样,我先……!”
“雌主不是想问他,怎么样才能救我?”
宿青啼突然发声,嗓音喑哑低沉。
他吻着她的脊背。
“他不告诉你,是吃醋。”
“可他走了,是在听你的话。”
“吃醋?”
大腿上,清晰的触感。
温亦笙后知后觉明白过来,萧斩清吃的是哪门子的醋。
她脸上有些发烫。
“阿笙,我能叫你阿笙吗?”
宿青啼微微撑起身子,努力压制体内的暴乱,认真地看着身下的少女。
精神世界里,他被挖了眼睛,割了舌头,剔了手脚筋。
浑身鲜血淋漓,等着他的将死之日。
可她义无反顾,踏着无尽的黑暗,强行拉住了他的手。
宿青啼心头微微泛疼。
他问。
“阿笙,可以吗?”
温亦笙耳根红透,她咬了咬牙,没说话。
扳过脸一把捏住他的下巴,利落地翻身将他压在身下。
她没经验,却大胆。
俯身去脱他衣服。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