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灾区追杀二爷的幕后之人终究如二爷所料今日又出手了。
眼见周围人群聚集,温辞鸿低声吩咐,“徐鲁,你带几队人把市长送回去。”
“是。”
“二爷不必麻烦,我身边跟着很多保镖。”郑辉婉言拒绝,扯好胸前领带往不远处商务车跨去。
温辞鸿面色微变,并没有多说。
“砰,砰,砰。”
接连三声巨响,不是枪响,是车辆碰撞声音。
只见市长商务车后方连撞几辆小车,紧接着是蜂拥而下的蒙面人。
他们各个手持枪支,显然有备而来。
郑辉被面前场景怔到,身子踉跄时一群保镖形成钢铁铜臂将他护在中心往后退。
温辞鸿的保镖亦是如此。
几波人马在陵园门口肆意厮杀,连续不断的枪响整整持续了一个小时多。
台市政界公关,新闻媒体纷纷跟进,对外一致宣称是恐怖演练。
清扫干净战场,徐鲁蜷在角落扯着满是血渍的左手,温辞鸿收好手枪往前,撕扯着别在领口的手绢为他包扎。
“我安排去医院的车马上就到,你且忍忍。”
徐鲁埋头,表示这点小伤没什么要紧。
温辞鸿还想说些什么,徐鲁已一个劲示意他身后。
男人瞳孔骤缩,清楚猜到身后是谁。
调整心绪转身,他低声叫着小宝并张开手臂冲过去抱她。
他的下颌蹭着她的发顶,动作比呼吸还轻。
他很清楚他的小宝在生气。
参加今日葬礼之前,他算到上次的幕后黑手可能会出手,所以便骗盛知宜去了隔壁市区见自己恩师。
他原本是想等这一切结束在原原本本告知她,可现在看来似乎又做错了。
控制着那翻涌情绪,盛知宜只哑声说了一句,“温辞鸿,你又骗我。”
温辞鸿退后,捧着她的脸解释。
盛知宜直视着他慌乱眼色,瞳孔里带出一缕失望,“我说过可以和你同进退,可是你为什么每次都推开我。”
遮住泛红眼眶,她喉咙处滚动着未消散的哽塞,最后只化作一声无力叹息。
是不是无论她和温辞鸿说多少次,他都会自以为将她推得远远地就是保护她。
“小宝,不是这样的。”他喉结剧烈滚动,像是吞了团燃烧炭火,全身都浮着血红。
盛知宜就那样盯着,眉宇间波澜并不大。
温辞鸿被她无所谓的状态吓到,开口时声音如同卡了碎玻璃,“小宝,我只是想保护你。”
“这个说词你已经说了好多好多次!温辞鸿,你究竟明不明白,我不需要这所谓的保护。”一句话出来,盛知宜只感觉五脏六腑都撕裂开来。
她撑着车身,不等男人启唇提步,“我先回别山馆,你处理完你的事情再回来吧!”
‘你的事情’四字隔绝两人所有,温辞鸿扯住她的手腕,“小宝对不起,我错了!”
盛知宜甩开,厉声回道:“为什么又是这句,你说不腻我听的都腻了。”
男人滞住,全然失去思考能力。
盛知宜在话落地的瞬间就意识到说得有多重,但这个时候也不管不顾了,冲开保镖团就走。
围在四周的保镖进退不是,面面相觑后看向自家二爷。
温辞鸿飞步追出,却猛地被郑辉喊住。
他面带不满停下,犀利盯着,“郑市长,你还有何事?”
郑辉自然明白他的怒气,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二爷,有一家媒体拍到了你并上传新闻,所以可能需要你出面开个记者会。”
温辞鸿深吸口气,压着火焰怒喝,“郑辉,这么点事你办成这样,我看台市你也不必管了!”
“二爷别生气,这次是我失责,我下次一定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不怪一个市长对温辞鸿如此态度,毕竟温辞鸿一句话就能改变他的命运。
男人盯着消失背影,想着今日枪战利害关系,终是换了种口吻,“记者会安排在什么时候。”
“现下人已经聚集在政院,我们可直接过去。”
“行,带我过去。”
说完这句,温辞鸿拿出手机给盛知宜发去消息,并让远行江等人跟了上去。
不远处,盛知宜盯着短信又恼又担心,所以在远行江等人追上后便上车跟在温辞鸿身后。
那副做贼打量模样让远行江忍俊不住,“嫂子,你明明最担心二爷,为何还跟他置气呢!”
“他事事都瞒着我,我不应该生气吗?”
“他只是不想你置身险境罢了,这其实没什么好生气的。”
“没什么好生气?”盛知宜扯笑,向后移动身子双手交叉,“远行江,你是不是觉得我在作啊!”
“嫂子,我不是这个意思。”
盛知宜沉叹口气望向车外,右手探了出去,“可能在你们眼里我就是恃宠生娇,可是我真的是怕。你知道泥石流那件事对我的冲击吗?我当时就觉得他要是死了我肯定也死。我连死都会同他一起,又怎会在乎那一点点险境呢!
所以我希望与他共进退,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只要陪在他身边我就心安。”
长长的一段话随风落入众人脑髓,起先是轻敲一下,而后是如撞钟般深刻。
远行江透过后视镜望着她,脸上是一片燥热之色。
他或许狭隘了。
另一边。
政院会议厅里,满座记者问出的问题比往常犀利得多,似乎有将温辞鸿就地屠宰的打算。
温辞鸿坐在中心,指尖在桌面敲出不满的节奏,眉峰拧巴成结,却又在抬眼望向下方受伤的几人后,将所有不耐敛进眼底。
发生这么恶劣的枪战,他们对演练二字持怀疑态度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完,温辞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回到别山馆见他的小宝。
“二爷,外套。”徐鲁从会议厅追出,话音刚落便来不及刹车撞在男人后背上。
男人毫无反应,视线痴痴落在台阶下方的盛知宜身上。
盛知宜交叉着手回视着他,并不说话。
男人低笑一声,像弹簧般猛地冲下台阶,皮鞋与水泥台阶撞出急促哒哒声。
“小宝,我们回别山馆。”将她整个身子包裹入怀,男人的力道是恨不得将人揉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