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殿废墟中,碎石与冰晶在风中飞舞。李玄峰单膝跪地,陨星弩化作三尺青锋,玄冰剑魄从寒潭底呼啸而来,在剑尖凝成寸许冰刃。他望着断裂的玉台基石,上面还残留着劫火鼎的灼痕,忽然想起前世在锁仙阵,他也是这样用碎剑刻下给慕容雪的留言,却在刻完最后一笔时被仙兵绞碎。
「以血为引,以痛为铭。」他低声呢喃,剑尖刺入掌心,鲜血混着玄冰碎末,在石基上划出第一道刻痕。蓝白双色火花迸溅,千年玄冰化作的冰晶悬浮空中,随着笔锋游走,渐渐凝成「三月之后」四字,每一笔都带着刺骨寒意与灼热火意,如同他此刻的心境——寒潭底蛰伏的十年隐忍,丹火中淬炼的不屈神魂。
慕容雪被安置在陨星弩上,看着他后背三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每刻一字,伤口便崩开一分,鲜血顺着脊椎流进衣领,却被他用丹火瞬间灼干,在皮肤上留下暗红的焦痕。她指尖凝聚的 healing 灵诀数次亮起,却都被他摇头拒绝:「这战书,要用我的血来刻,用我的痛来记。」
忽然,剑尖在「剑指」二字上用力过猛,冰晶突然碎裂,露出底下被丹火灼烧的焦痕,如同前世锁仙阵中他被剑气撕开的神魂。慕容雪心中一痛,想起那时他藏在舌下的冰魄丹碎渣,想起他被绞碎前最后说的「别回头」,原来从那时起,他就学会了用伤痛来铭记约定。
「战书成!」李玄峰掷剑而立,三千冰晶突然化作雪蝶,绕着「三月之后,剑指圣女峰」八字飞舞。玄冰的冷冽与丹火的炽热在字迹上流转,形成一道微型结界,任长老们的法诀如何轰击,都只能在结界上激起涟漪。他擦去唇角血迹,望向面色铁青的玄玑子:「三月之期,若我未到,战书自毁,焚尽圣女峰灵脉;若我到了——」指尖划过「剑指」二字,冰火二气突然暴起,在玉台表面犁出深沟,「便取走我该取的东西。」
慕容雪忽然明白,这不是普通的战书,而是以神魂为契的血誓。当年李天霸化鼎时,用最后一口血在鼎身刻下护族纹章;此刻李玄峰刻下的每一笔,都带着李家丹修「以命相搏」的孤勇。她看着他眉心明灭的丹火印记,与战书上的冰火二气遥相呼应,渐渐凝成李家祖传的「丹火焚天纹」,那是只有用鲜血和伤痛才能激活的纹章。
「你疯了!圣女峰乃圣地根基——」玄玑子怒吼。李玄峰转身走向慕容雪,伸手解开她的锁魂链,指尖在她腕间烙下蓝焰印记:「就像你当年在奈何桥替我受三刀,我在锁仙阵替你挡万剑——有些债,早该清了。」锁魂链落地的声响惊动云层,数道遁光正急速靠近,他却不慌不忙,陨星弩重新化作长弓背在肩上,战书的冰火二气在头顶凝成护罩,如同父亲当年用鼎身护住他时的模样。
「记住这一刻,玄玑子长老。」他望着远处闪烁的法宝光芒,「当你们撕毁婚契时,就该想到——被丹火淬炼过的神魂,从来不懂什么叫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