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讥讽毫不掩饰,“还是说你就算破了脑袋也要过来照顾他?”
他的声线薄凉,字字句句都透着嘲讽。
盛晚安不知道他那股怒气到底从哪来,他可以见今枝却不允许她看宋继哥?
更别说她跟宋继哥之间什么也没有。
盛晚安抓着他胸膛的衬衣,想也不想地挣扎,拖鞋随着她的挣扎掉落,露出她圆润莹白的脚丫子,“宋淮,放我下来,你管我要照顾谁!”
“可以啊,我可以放你下来,然后你未婚夫的妈过来,看到我跟你大晚上的孤男寡女站在一起。”
他低气压的嗓音冷漠无比,带着不以为意。
盛晚安闭了嘴。
一路安静到病房,盛晚安被他摔在柔软的床上,说是摔,可是她整个人也还是安安稳稳地倒在被子上。
披在她肩上的外套滑落,宋淮顺势拿开,看了一眼时间,低头道:“很晚了,睡觉。”
“我不困。”
宋淮没说话,静静等着她下一句,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
“怎么,这么晚不睡是还惦记着你那个半死不活的未婚夫吗?”
她几乎立刻冷眼看过来,“谁半死不活了!更何况我惦记谁与你无关,我只是情妇,你似乎管得有点多了,而且你怎么能这么说宋继哥呢?”
“唔…”
她这回是真的被摔了,被面前的男人摔进柔软的被窝,然后被俯身下来的男人压住她的双手,低下头狠狠咬上她的嘴唇。
他的气息扑面而来,阴狠暗沉,薄唇冰凉泛冷。
“想等他醒了再续前缘?”
不,并不是前缘,他们是命定之缘,婚约都还在。宋淮下颚绷紧,面无表情地咬上那个裸露在外的精致锁骨。
“宋淮…你放开!”
“情妇需要做的事情多了,你想体验是吗?”
盛晚安还没反应过来,身上那层蓝白条纹的衣服已经被剥去,肌肤接触深夜的冷空气,起了一层薄薄的颤栗。
他暗沉的视线掠过她气喘吁吁起伏不定的胸脯,然后流连到她唇形好看的嘴巴上,最后落在她白净的手指上。
“情妇不只是用一种方式哄金主开心,你现在一个病号,想来用别的方式也不错?”
眼神暗得不像话。
盛晚安才有机会喘了一口气,又被低下头的男人夺走呼吸。
几乎是条件反射,盛晚安立刻知道他的意思,想也不想地推开他。
“你想都别想。”她因为呼吸不顺而红着脸颊喘着气。
“我想什么你知道?”他抓着她的手,低低地笑,“我要是想,你跑也没用。”
“现在最好给我睡觉,不然我不介意发生点什么。”
她看着这个男人俯身在她身上弄出一身痕迹,又轻描淡写地把她的衣服收拢扣起来。
因为磕破了脑袋,所以不允许洗头。
盛晚安现在觉得自己全身上下都是不洗头的味道,连她自己都嫌弃自己,不知道宋淮怎么抱得下去,压着她啃半天。
她轻吁一口气,“我说了不困。”
整天躺着,睡了做噩梦,醒了又睡,睡着又做梦,再困都不敢睡了。
他侧头凝视她,这女人撒谎都不带半点犹豫的吗?那张巴掌大的小脸显着病态的白,所有痕迹都无处遁形。
“你不困?还是拿粉底液遮一下你的黑眼圈再来跟我说。”
盛晚安:“……”
真的很明显吗?
男人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淡淡嗤笑,“眼底的乌青都成什么样了?还说不困,睡觉。”
顿了顿,他咬牙切齿,“不准想宋继!”
盛晚安:“……”
“我要出院。”
“不行。”
宋淮几乎在瞬间沉下脸,半点商量的意味都没有,想也不想地拒绝。
盛晚安:“……”
金主不仅要她暖床,还要限制她的自由。
还没等她多说什么,一双手从腰间揽着她,强制性把她带进被窝。
盛晚安整个人被他按在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有节奏地跳动着。
“你是不是真的不困。”
盛晚安抬眼,黑暗中看不到他什么表情,随着她逐渐适应黑暗,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完美轮廓,“不困。”
那双手在她的头发上顺了又顺,每顺一下盛晚安就尴尬一下,让她数数到底几天没洗头了。
可还没等她数出个具体数字,一个轻轻的吻就落在了她无比嫌弃的发顶上。
盛晚安:“……”
然后她整个人就呆住了,那张吻过她发顶的薄唇落在了她的嘴唇上,辗转深入。
盛晚安推了推他,可是这个男人纹丝不动,等到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宋淮才松开她的嘴唇。
她顶着晕乎乎的脑袋狠狠地擦了擦嘴唇,他怎么能亲了她的发顶再来亲她的嘴巴?
“盛晚安,你嫌弃我吻你?”
黑暗中的男人拧着眉问她,声线带着又欲又低的暗哑,但是脸色冷冰冰的,很难看。
盛晚安被吻得晕乎乎的,“我没洗头,你干嘛亲我!”
低低的笑徐徐在黑暗中荡开,宋淮抚上她的嘴唇,捏着她的下巴又亲了一下,“所以你在嫌弃你自己?”
盛晚安:“……”
“我困了,我要睡觉。”
他揽着她的腰,“不是说不困?”
盛晚安闭上眼睛,没有再理他,任谁被一个男人抱着又亲又啃半天,不困也困了。
——
“不…不要…”
一整个黑漆漆的眼珠子,没有眼白,就那样盯着她,然后眼珠子开始汩汩冒血,有什么尖尖的东西刺进她的手臂。
那是一根针。
注射器的针尖。
“救命…”
盛晚安尖叫一声,猛地睁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气,一双手把她揽住,拥入怀中。
“晚晚,没事了,只是做梦。”
抱着她的男人手掌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她的后背轻柔地拍着。
盛晚安扑通扑通狂跳的心在听到宋淮的声音后才慢慢平静下来,她抓着他的衣服,埋首投入他的怀抱。
干净的气息充斥她的鼻尖,逐渐抚平她心里的不安,僵硬得无法动弹的身体也在慢慢放松。
怀中的女人在他的安抚下逐渐进入睡眠,他抽出纸巾擦掉她额头上的汗珠,把她搂紧了点,再扯过被子盖上。
室内安静无比,宋淮听着怀中女人绵长的呼吸声,眉目低垂,唯有投在黑暗中的眼睑阴影,浮现出一层浓重的阴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