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晚安想到这里,面上有些茫然,很快又恢复清明。
至少,她还能安慰自己做的这些荒唐事是有点用的,起码,妈妈是安全的。
爷爷早已经过世,盛家掌权人已经变成了盛仁良,盛家虽然每况愈下,但瘦死的骆驼终究比马大。
她空有盛家大小姐名号,过得还不如盛明珠的十分之一。
曾经她也天真地以为报警就好了,可是换来的却是妈妈神志不清的癫狂状态。
她不敢了,她要乖乖的。
或许再等等,等自己有能力。
可是她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有跟盛仁良对抗的能力。
——
这一觉睡得沉,盛晚安洗漱穿戴好下楼已经是下午了。
佣人见状迎上来,“盛小姐,您早上跟中午没吃东西,现在需要吃点吗?”
盛晚安经过餐厅,扫一眼餐桌上,已经摆满各式各样丰盛的菜。
佣人的语气既没有懈怠也没有强硬,有种小心翼翼的样子,似乎在试探她这个人到底如何。
盛晚安肚子空了那么久,早就饿了,便点了点头,“好。”
佣人悄悄松了口气。
张嫂随后端着一碗汤来,稍稍一凑近,便闻到一股淡淡的中药味,盛晚安一向不爱吃药,所以闻到的那一瞬间便皱了皱眉头。
似是看出她的迟疑,张嫂便说道:“盛小姐,这个不是药,是补汤,我看您啊,太瘦啦,就自作主张给您做了这个汤。”
张嫂其实心里也有点忐忑,毕竟她不知道盛晚安会不会喝汤,喜不喜欢喝汤,可若是不喜欢喝汤,那先生那边又不好交差。
毕竟是先生亲自选的食材让她做的汤。
谁知道盛晚安听到她的话后,虽迟疑,但也还是接过来乖乖喝了。
盛晚安有些意外,这个汤虽然有股淡淡的中药味,但是味道却是非常好,就连食材,也都是她爱吃的。
“谢谢。”
“哎哟盛小姐,您太客气了。”
张嫂笑道,心里愈发喜欢这个新进来的女主人。
虽说先生没有说她是这栋别墅的女主人,但是先生可从来没带过女人回家啊,这就足以说明她的分量有多重。
一连好多天,盛晚安都没见到宋淮。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盛晚安便没打算回租房了,她每天都搬点行李到景苑,并打算在这里住下去,认真扮演好属于她的角色。
直到与宋淮的协议结束为止。
今天是最后一天过租房拿东西,她收拾好东西回到景苑已经很晚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盛晚安手里提着东西进去,沙发那边忽然发出一点动静,这个客厅很大,又很安静。
所以即便是一点点声音,盛晚安都能听到。
她吓了一跳,走近沙发,一个精致俊朗的男人躺在那里,呼吸清浅。
偶尔皱眉的模样也十分好看。
盛晚安鼻尖闻到一股酒味。
她抿了抿唇,宋淮的样子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偶尔皱眉的样子透露出他本人并不好受。
她伸手想把他扶到房间里,只是双手刚伸出便顿住了,她可能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把一个成年男性送到楼上的房间。
想了想,她伸手拿出袋子里的毯子。
这个毯子不大不小,是她平时坐着追剧时觉得空调冷了才会拿来盖的。
她微微弯下腰,柔软的毯子轻轻盖在他的身上。
面前的男人忽然睁开双眼,盛晚安不偏不倚的撞进他的视线。
他的眼眸乌黑明亮,带着一丝喝酒后的迷离,不说话的样子显得深情缱绻。
盛晚安的心陡然猛跳了好几下。
到最后竟然有点不敢直视他的双眼,视线无处安放,最后逃离似的转身。
宋淮其实没睡着,就是酒喝多了有些头痛,半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谁知道一股柔软的馨香忽地在他面前停下。
他的呼吸都放轻了,闭着眼睛不敢动。
然后是悉悉索索的翻动声,紧接着是更加清晰的香覆盖在他身上。
是她的香水味,轻柔却悠长。
他没忍住睁开双眼,他确认自己没有喝醉,梦里总是出现的女人此刻真实地站在他的面前。
她似乎是没想到他会睁开眼睛,呆愣了两秒钟。
而后飞快地起身,转身往厨房走去。
他阖了阖眼皮,身体动了动,坐直起来,带着柔软馨香的毯子就这么滑落了下来。
宋淮低头看着毛毯,不知在想什么。
盛晚安几乎是落荒而逃,随便看见一个门就窜了进去。
没想到进的是厨房。
关上门后她渐渐冷静下来。
跑什么呢盛晚安!宋淮有那么可怕吗?
只是这样进来,再出去就显得艰难又刻意了。
盛晚安有些惆怅,惆了一会便想到解决的方法。
想了想,她便翻开冰箱,看了看食材,拿出了一些需要的出来。
没多久,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便做好了。
她端着醒酒汤出去,宋淮已经坐起来,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打火机,一根烟在手指上转动着。
动作不羁,眉眼间带着慵懒。
她只是顿了一秒钟,便抬腿走过去。
“我...煮了醒酒汤。”她端起那碗还冒着丝丝热气的醒酒汤,语气间带着试探。
因为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喝。
宋淮的动作顿住了,那根烟转了一个圈,最后都没有拿住,直直地往地上掉,最后在地上滚两个圈。
盛晚安说完这句话后空气仿佛在静止。
因为那个男人先是一顿,然后抬起眼睛看着她,却一句话没说。
他的眼睛瞳孔颜色很深,就那么盯着她看,无形中带着更深的探究。
盛晚安站在他面前,在长达一分钟的静止中她退缩了。
“抱歉...”
她后退两步,正打算拿着醒酒汤去倒了,才后退半步,纤细的手腕便被他抓住了。
肌肤相触,热意席卷全身,盛晚安一惊,碗里的汤有零星挥洒在两人的皮肤上。
挺烫的,她的皮肤火辣辣的。
“给我的?”
烈酒浸润过的嗓子带出来的声线格外好听,低哑、暗沉。
盛晚安点头,有些紧张,“嗯。”
宋淮松开她的手腕,接过那碗醒酒汤,神色难辨,他记得四年前的盛晚安,是不会煮醒酒汤的。
想到这,宋淮心里忍不住浮上嫉妒,她有没有为宋继煮过醒酒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