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皇上正在批阅奏折,这时苏培盛进来道:“皇上,皇后娘娘过来了。”
“皇上万福金安。”
皇上不免有些疑惑,名字的事情确定了,册封的事情也确定了,皇后这么晚过来还有什么事吗?
以为是有什么要紧的事,皇上便抬手指向一旁的凳子:“快坐。”
“是。”
这一被打断,皇上顿觉身上疲倦,坐的时间太久了,皇上伸了个懒腰,不知不觉又看到深夜了:“都入夜了怎么还过来?有什么急事吗?”
“皇上今日走的急,臣妾忘了问一句,这过了除夕便是元宵了,今年的元宵佳节,皇上喜欢怎么过啊?”
皇后大晚上过来找自己,只是问了一句元宵想要怎么过,这元宵又不是明天,明天问也行啊。
但既然问了,那就尽快把这些事情处理好。皇上侧身依靠在椅子上:“太后的病一直都没有好,但今年容儿与玉姗都有了身孕,就正常过吧,不用太过铺张,也不用太过简单。”
“元宵新禧,皇上也赏了恩典给年大将军与敦亲王的一双儿女,也算是积福积善了。”
皇上道:“那是莞嫔提醒了一句,说二人既然已经上交权利,那朕也不好什么都不表示,倒显得朕巴不得他们这样做。”
皇后神色一变:“臣妾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你我之间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是。”这也是皇后过来的正事,她怎么可能这么晚单独来问一趟元宵,为的就是在皇上耳边吹风,说甄嬛干政一事,但还不忘提一嘴:“臣妾也是刚才听到皇上说的才想起。”
“皇上,莞嫔她虽得恩宠,可是有时候也失规矩了。”
皇上有些不高兴了:“皇后不是一向喜欢莞嫔吗?今儿是怎么了?”
“正因臣妾看中莞嫔,而她又即将封妃,所以不得不说,皇上方才说,年大将军与敦亲王一双儿女的事,是莞嫔提醒皇上的,臣妾虽然欣慰莞嫔仁厚,可是也担心莞嫔不该置喙朝政。”
皇上悠悠道:“弘暄和恭定公主事也算是家事。”
“自然说是家事,可年大将军是华贵妃的兄长,与莞嫔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二人当初也是涉及国事,家事与国事原为一体,正因为莞嫔心善,臣妾才怕她为人蛊惑,为她人做了嫁衣,自己都还不知道啊。”
皇上果然有些不愉快,想起他之前曾听人说,甄远道对自己处置汪景琪的事有些不满:“这样说来,莞嫔跟她的父亲心思是一路的,都对朕不喜欢的人有怜悯之心。”
皇上又想起甄嬛,利用他打算除掉敦亲王和年羹尧时的事情,和他说福晋喝雪顶含翠喝习惯了。
脸色顿时变得更不好了。
皇后趁机推荐自己这边的人:“莞嫔聪慧,臣妾也喜欢,可是说到懂得进退分寸,安守后宫,那祺贵人却比她好许多了。”
“祺贵人也算是懂事。”话虽如此,皇上心里却比较偏向安陵容,干政的除了甄嬛,还有安陵容。只有她,不管在什么时候,都会先请罪说一句不敢。也许平常,事事都要请罪说不敢,就让人烦,但这毕竟涉及朝政,她这样反倒更会让皇上满意。
“祺贵人到底是咱们满人的血脉,不比莞嫔,汉军旗的女孩子混着汉人的血,怎么也不能算同心同德。”
虽然嘴上说满汉一家,但人人都清楚,这满就是满,汉就是汉,两个说的话都不一样,怎么能算一家呢?
先前的朝代确实也有别的族想要融入汉族,但那是皇室带头吸收汉族文化,慢慢就给汉化了,连姓氏都给改了。
皇后察觉到皇上闭上眼睛不爱听,便赶紧改口:“自然了,日久见人心,莞嫔或许会做的更好。”
皇上闭着眼睛点了一下头,皇后愣了一下,这是睡着了,还是在说我说的话好呀?
直到皇上睁开眼睛,又点了一下头,皇后这才放心的笑了。
就在皇后要走时,皇上突然想起一件事:“世兰贤惠,这段时间极力推举她身边的芝答应,之前想着她刚越级封了答应,大封的时候带上她不好,如今,既过了半年之久,便封她为常在吧。”
皇后道:“据上次大封六宫过去不到三月,再次册封……”
皇上笑着摆手:“无妨,世兰说大封的费用她来承担。”
不用自己花钱,皇上当然是非常高兴。皇后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
第二日,皇上处理完朝政,便赶到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儿子给皇额娘请安。”
“皇帝,坐这儿。”
“皇额娘近来身子可好吗?”
太后笑着点头:“哀家听说容儿又有了身孕,这听到好消息呀,心情都好,这感觉也轻松了不少。对了,皇帝还不知道吧,今早哀家询问卫临才知道,容儿这一胎呀,大概率是个双胎,只是月份太小,还不能够确定。”
“当真?!”皇上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格外惊喜:“好啊!好啊!”
这好消息,给皇上高兴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太后也高兴:“这样一来,容儿一个人就得看着五个孩子,实在是累,不妨便将七阿哥给哀家抚养。”
皇上一听到这话又不高兴了:“皇额娘,六阿哥身为容儿的长子,理应起到做兄长的榜样,那三个孩子干什么都要一模一样,皇额娘这样众人将他们分开,恐怕那三个孩子得日夜啼哭。”
太后也不高兴了,便岔开话题:“来的祺贵人,皇帝还喜欢吗?她怎么说也是对皇上江山有助力的,皇上可别冷落了她。”
“儿子知道。”
“权衡之术,后宫与前朝是没什么两样的,皇帝自然能处理得宜。”
“儿子谨记皇额娘的教诲。”皇上话锋一转,提到因为年羹尧一事,所以对前朝的有功之臣颇为忌惮,又特地点名了隆科多,而太后下意识脱口而出:“他不会。”
皇上立刻捕捉到一点:“皇额娘久居深宫,怎知隆科多的心思?”
然后赶紧说是因为隆科多和先帝在前朝殚精竭虑,话还没说完就被皇上打断:“皇额娘不是说后妃不得干政吗?”
此话一出,母子二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僵住,不上不下,皇上见太后的脸色不好,便说有政务,先回养心殿了。
而回到养心殿后,内务府总管黄规全就端上来一本账簿,是华贵妃筹办大封六宫时所用的花销。
皇上知道,只要是自己的世兰办,那一定会非常豪华,让自己脸上倍有面子,皇上并没有细看,只看个最后的数:“两千两白银,好!”
内务府总管退下后,苏培盛也端上了一道请安折子:“皇上,这是年大将军送来的请安折子,询问皇上前段时间说要赏他的两千两,什么时候给他?”
皇上脸上的笑容一僵,好像反应过来了什么。
苏培盛一脸疑惑:奇怪,刚刚看皇上不还挺高兴的吗?怎么这会儿脸这么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