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险峰听后,心中瞬间明白。垂花门是外宅与内宅的分界线,外院用于接待宾客、处理外务,内院则是家主及女眷居住的私密区域,非至亲不得随意进入。虽说自己平日里能自由出入,但要是直接让物品安置在内院的眠棠小筑,确实多有不便。之前自己竟疏忽了这一点。
“既然如此,我们去停云榭看看。” 郭险峰对孙陶说道。两人来到停云榭,只见这里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池塘里荷叶田田,微风拂过,送来阵阵荷香。亭内原本就有一些古朴典雅的家具陈设,因此赏月轩的物品并未全部搬来,一部分被运往了府中的闲置仓库。
“看来大总管安排得还算妥当。” 郭险峰微微点头,对孙陶说道。
处理完靛颏鸟死亡的插曲,郭险峰和孙陶在曲折的庭院中穿梭,很快找到一处隐蔽的路径。沿着这条隐蔽小道,他们穿过一条迂回的游廊,来到一处观景楼前。观景楼飞檐斗拱,气势恢宏,登楼远眺,郭府的湖光山色、亭台楼阁尽收眼底。
此处平日极少有人前来。郭险峰凭栏而立,望着府中错落有致的景物,心中却思绪万千。郭府近来状况频出,每一件都如阴霾般笼罩在他心头。孙陶按照吩咐,前去将马海凡三人带来。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从楼梯传来。郭险峰听到声音,缓缓回过头。在马海凡身后,跟着两人,他们的相貌与马海凡有几分相似,显然是他的兄弟。哥哥马能凡身形较为瘦削,眼神锐利如鹰;弟弟马交凡则身形壮硕,满脸络腮胡,给人一种勇猛无畏的感觉。
另有一人,身材高大魁梧,面容刚毅,剑眉星目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势。他身着一袭洗得发白却干净整洁的布衣。
“二少爷,我把人带来了。” 孙陶拱手说道。
郭险峰微微点头,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视一圈,说道:“你们来了,都坐吧。” 众人依次落座,气氛略显拘谨。
郭险峰率先打破沉默:“这些日子,你们在府中还算安好?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们好好聊聊。”
马氏兄弟起身,恭敬地说道:“承蒙二少爷关照,我们在府中一切安好。”
郭险峰目光如炬,盯着三人:“我听闻,你们三人来历不凡,能否讲讲各自的经历?”
马海凡看了看身旁的兄弟,缓缓说道:“二少爷,实不相瞒,我的两个兄弟,向来做的是劫富济贫的勾当。他们专挑贪官污吏、无良富商下手,从不为难贫困百姓。这些年,靠着这身本领,也帮了不少受苦的人。”
郭险峰微微皱眉,饶有兴致地看向马氏兄弟:“听闻你们做这行多年,想必有不少过人之处。不知二位有什么特殊本事?”
马能凡眼神一亮,抢先说道:“二少爷,我和弟弟最拿手的就是开锁。不管多复杂的锁具,到了我们手里,不出片刻就能打开。”
马交凡也在一旁附和:“没错!有次我们碰上一个贪官,他把搜刮来的金银财宝都锁在一个机关重重的箱子里。那锁构造复杂,常人根本无从下手,可我们兄弟俩没费多大劲,就把锁打开了。”
郭险峰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二位在开锁方面有如此造诣。”
郭险峰微微皱眉,看向另一位陌生人:“那这位兄弟又是何人?”
马能凡介绍道:“他叫苏逸尘,是一位仗义之士。苏兄弟自幼饱读诗书,同时修炼剑法,可谓文武双全。”
苏逸尘起身,拱手行礼:“二少爷,在下苏逸尘,久仰大名。”
郭险峰示意他坐下,问道:“苏兄弟,听闻你犯了命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逸尘神色一黯,语气沉重地说道:“二少爷有所不知,在下的家乡,有一富户为富不仁,强抢民女。民女的老父老母想要回女儿,却被富户的家丁打得遍体鳞伤,在家中悲愤交加,悬梁自尽。我偶然救下两老,可惜老妇已断气,我听闻事情经过,实在义愤填膺。一怒之下,我夜入富户家中,将其割下首级,救回民女。本想主动承担罪责,避免连累他人,便去官府自首。负责办案的县令顾念我侠义,对我诸多关照,打算帮我洗刷冤屈。可富户家人不愿善罢甘休,买通县令上级,非要判我偿命。”
马能凡接着说道:“当时,我两兄弟恰好被官府擒获。得知苏兄弟的遭遇后,决定帮他越狱。靠着多年练就的本领,带着他逃了出来。”
郭险峰听完,陷入沉思。片刻后,他说道:“你们的经历,让我对你们有了新的认识。但在这郭府,你们务必遵守规矩,不可再惹事端。”
三人齐声应道:“二少爷放心,我们定不会给您添麻烦。”
郭险峰又叮嘱了几句,便让他们回去了。望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孙陶问道:“二少爷,您相信他们的话吗?”
郭险峰沉思片刻,说道:“不管真假,我们都要多加留意。这三人身份特殊,背后说不定还有其他隐情。”
夜幕渐渐降临,观景楼上,郭险峰和孙陶的身影被夕阳拉得长长的。郭险峰深知,郭府的危机远未结束,这三人的到来,究竟会给郭府带来怎样的影响?而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又会有什么下一步行动?
观景楼上,晚风吹动风铃,清脆的声响在暮色中悠悠回荡。郭险峰望着远方的天际,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都要守护好郭府,揭开所有谜团。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观景楼的宁静,一个家丁神色慌张地冲了上来。
郭险峰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率先开口,声线沉稳却难掩急切:“发生什么事了?” 那匆匆跑来的家丁,面色涨红,跑得气喘吁吁,胸脯剧烈起伏,仿佛风箱一般,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浸湿了领口。
他嘴唇哆哆嗦嗦,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道:“二…… 二少爷,小的可算寻到您了,这府邸里上上下下,小的都找遍了,从东跨院的角角落落,到西花园的亭台楼阁,又一路寻到前堂,最后才在这儿寻到您……”
孙陶站在一旁,听着家丁这般啰啰嗦嗦,心里头的急躁一下子涌了上来,忍不住拧紧了眉头,上前一步,周身气场一凛,厉声喝道:“别废话!说重点!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