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寨的议事厅内,气氛压抑得仿佛能拧出水来。寒风从破漏的窗棂灌进来,卷着枯叶在厅内打转。寨主楚江寒斜倚在虎皮大椅上,空荡荡的左袖随风摆动,脸色苍白如纸,绷带缠绕的断臂处还渗出丝丝血渍。
老二 “千手魔君” 柳乘风趴在一旁的软榻上,后背缠着厚厚的纱布,每呼吸一下都疼得龇牙咧嘴;老四 “开山力士” 熊彪将受伤的小腿架在木凳上,腿骨处高高肿起;瘸子老十一拄着拐杖神色凝重,在厅内来回踱步。
唯有蜈蚣老五倚在门边,他满脸横肉,左眼处那道蜈蚣状疤痕随着嘴角的动作扭曲变形,腰间的皮囊里插满透骨钉,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寒光。
一名喽啰匆匆跑进厅内,呈上一封密信。楚江寒接过拆开,目光扫过信上内容,脸色愈发阴沉 —— 竟是李承恩的密令,要求他们继续袭击郭二少。
打发走喽啰后,楚江寒将信拍在桌上,咬牙道:“李承恩倒是会挑时候!如今我们这副模样,拿什么去跟姓郭的斗?”
“寨主,那李承恩给了什么好处?” 蜈蚣老五挑眉问道,伸手把玩着一枚透骨钉。
“还能有什么?不过是许些金银,承诺事成后帮我们在官府疏通关系。” 楚江寒冷哼一声,“可眼下寨中精锐死伤大半,再贸然行动,怕是羊入虎口。”
“怕什么!” 一道清脆却透着狠厉的声音从后堂传来。只见楚江寒的夫人康映雪款步走出,她身着一袭猩红劲装,外披黑色短披风,腰间十二把柳叶飞刀在腰间整齐排列,寒光闪烁。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用一根雕着虎头的银簪固定,眉眼间尽是飒爽英气。“郭府把我们害得这般惨,这笔账岂能就这么算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老四熊彪苦笑道:“嫂子,不是我们不想报仇,实在是力不从心。您看看,寨主断了一臂,老二重伤卧床,我这腿也不知何时能好……”
康映雪柳眉倒竖,猛地抽出一把飞刀,“嗖” 地钉在柱子上:“姓郭的如今还在养伤,正是下手的好时机!我带些人潜入城中,神不知鬼不觉取他性命,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楚江寒皱着眉头劝阻:“夫人,此事太过凶险。城中郭府眼线众多,我们贸然行动,一旦暴露,只怕……”
“怕什么暴露!” 康映雪打断丈夫的话,“人多目标大,我只带少数精锐,分批潜入。一批由我亲自带两个小头目,另一批让蜈蚣老五带个心腹副手。瘸子老十一留下守着受伤的兄弟,确保后方安全。人少反倒隐蔽,只要找准时机,定能成事!”
蜈蚣老五摩挲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嫂子说得在理。姓郭的以为我们元气大伤,必定放松警惕。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说不定真能一击得手。”
楚江寒看着夫人决绝的眼神,又扫视了一圈伤痕累累的兄弟们,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你小心行事。若有异动,立刻撤回。”
当夜,黑风寨内一片寂静。月光如水,洒在山寨的断壁残垣上。
康映雪和蜈蚣老五各自召集了几名身手敏捷的喽啰,仔细交代行动计划。康映雪将十二把飞刀逐一检查,用布擦拭得锃亮,眼中满是杀意:“此番进城,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姓郭的必须死!”
蜈蚣老五嘿嘿一笑,将透骨钉塞进袖中:“嫂子放心,这次我将透骨钉抹了剧毒,见血封喉,定让姓郭的尝尝苦头。”
随着一声暗号,两拨人悄然离开了黑风寨,消失在夜色之中。他们借着月光和地形掩护,避开大路,专挑山间小道行进。康映雪等人身姿轻盈,宛如鬼魅;蜈蚣老五一行则脚步沉稳,随时警惕着四周的动静。
而此时的回春堂内,郭险峰守在祁艳霞床边,全然不知危险正悄然逼近。
郭险峰握着祁艳霞的手,不断跟她说话 。祁艳霞依旧目光呆滞,对周遭的一切毫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