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小心中陡然一紧,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地攥住,狠狠一缩,憋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刚欲启唇开口询问,唐掌柜却如惊弓之鸟般,动作迅速地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拽着他风也似的快步离开了。“怎么了?”莫小小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唐掌柜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忧愁,他压低声音,如同生怕被旁人听了去:“这摊主可是个十足的老狐狸,一看我们这般急切想要这材料,肯定是想坐地起价,狠狠敲我们一笔,漫天要价呢。先别搭理他,咱再去别处找找其他摊位,总归是会有机会的。”
他们一头扎进黑市那如迷宫般错综复杂的街巷,开启了漫长的寻觅之旅,脚步匆忙且从未有过片刻停歇。从南市街一路辗转到北市街,再折返回东市街,又奔赴西市街,四条街市几乎都被他们踏了个遍。他们接连询问了一个又一个摊位,可得到的回应却尽是失望。要么是摊主们满脸歉疚,无奈地告知材料早已售罄,一个子儿都不剩了;要么便是那价格高得令人咋舌,那些数字仿佛是从浩瀚宇宙中摘取而来,如同天文数字般遥不可及,叫人只能望而却步。莫小小的心情恰似坐过山车一般,在满怀希望与极度失望的两极间来回跌宕,起起伏伏。起初,他的眼眸里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每走向一个新摊位,都怀揣着无限期待;可随着一次次的落空,他的眼神愈发黯淡,脚步也变得愈发沉重,好似双腿被灌满了铅,每迈出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力气。
就在莫小小满心都是灰心丧气,几乎要被这接连的打击彻底击垮的时候,唐掌柜却在东市街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崭新的摊位。摊位上,他们梦寐以求的材料正静静地躺在那里,这些材料数量虽说不算多,但对于此刻的他们而言,却足以解燃眉之急。
唐掌柜快步上前,与摊主展开了一场激烈的讨价还价之战。唐掌柜言辞恳切,据理力争,试图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压低价格;摊主却寸步不让,坚决扞卫着自己的要价。他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投来好奇的目光,人群渐渐围拢过来,将他们俩团团围住,如同在看一场精彩的表演。莫小小站在一旁,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出。他的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拳头也不自觉地紧紧握着,指甲都几乎嵌入了掌心。在莫小小焦急的等待中双方终于达成了协议,他迫不及待地准备付钱拿货。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变故突生。一群人如潮水般突然围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壮硕的大汉。这大汉有着瑶光境中级境界的修为,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他满脸横肉堆积,仿佛一座座小山丘,脸上还带着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像是一条扭曲的蜈蚣趴在脸上,显得格外凶残。他恶狠狠地开口说道:“这材料我们要了,识相的就赶紧滚!”
莫小小心中猛地一凛,脸上那灿烂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下意识地将装有材料的包裹往身后藏。唐掌柜也面色一沉,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他向前跨了一步,将莫小小牢牢护在身后,目光毫不畏惧地直视着大汉,那眼神仿佛能穿透大汉的身体,洞察他内心的想法:“这材料我们已经谈好了价钱,钱都付了,凭什么让给你们?”
大汉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仿佛在嘲笑唐掌柜和莫小小的不自量力。他身旁那几个洞明境境界的喽啰也跟着发出一阵哄笑,笑声尖锐刺耳,如同夜枭的啼叫,在空气中回荡。大汉往前逼近一步,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愈发强烈,仿佛一座大山朝着他们压来。“哼,在这黑市,拳头硬才是道理,就凭你们也想跟我抢?”说着,他还故意活动了一下筋骨,发出“咔咔”的声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如同死神的脚步声,意图威慑住唐掌柜和莫小小。
莫小小虽然心中害怕得要命,双腿都忍不住微微颤抖,但一想到此次任务的重要性,他鼓起勇气,大声说道:“你们这样强取豪夺,就不怕坏了黑市的规矩吗?”大汉听到这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起来,那笑声张狂而又肆意,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颤动:“规矩?在这黑市,我就是规矩!兄弟们,把东西给我抢过来!”
随着大汉一声令下,他的喽啰们如同恶狼一般纷纷围了上来,将唐掌柜和莫小小团团围住,密不透风。唐掌柜暗中给莫小小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见机行事。莫小小微微点头,手中暗自凝聚起灵力,那灵力如同一条灵动的小蛇,在他掌心盘旋游走,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就在双方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得仿佛能点燃空气,一触即发之际,突然,一道洪亮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那声音如同洪钟般响亮:“都给我住手!在我的地盘上闹事,当我不存在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丽锦袍的中年男子缓缓走来。他眼神犀利如鹰,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股上位者的威严,周身萦绕着瑶光境高级境界的强大气场,仿佛一位降临人间的王者。大汉看到此人,脸色微微一变,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矮了几分,就像一只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金爷,您怎么来了?我们只是看上了这小子手里的材料,想跟他商量商量。”被称为金爷的中年男子冷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嘲讽与不屑:“商量?我看你们是想明抢吧。这黑市虽乱,但也不是无法无天的地方,你们这样肆意妄为,以后谁还敢来我这儿做生意?”
大汉面露难色,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犹豫了片刻,还是心有不甘地说道:“金爷,我们也有难处,这材料对我们也很重要。”金爷摆了摆手,那动作简洁而又果断,打断他的话:“我不管你们有什么难处,东西既然已经谈好了交易,就归这两位所有。若是你们真有需要,不妨自己去寻找其他货源,别在这里捣乱。”
大汉虽然心中不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也不敢公然违抗金爷的命令,只能狠狠地瞪了莫小小和唐掌柜一眼,那眼神里仿佛藏着一把把利刃,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随后,他带着喽啰们不甘地离开了。莫小小和唐掌柜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巨石终于落地,他们连忙向金爷道谢。金爷摆了摆手,神色平静地说道:“不必客气,这黑市的秩序还得靠大家一起维护。你们赶紧带着东西离开吧,此地不宜久留。”